“……王爷,和张大人也在呀。”

    他以为厅里只有谢玉竹一个人,没想到华钦风和张星河都在。

    顾随衣看他们三人的表情和气氛,自己出现的好像不是时候,干笑两声,朝谢玉竹瞥一眼,打算打趣逃跑。

    谢玉竹扶额,张星河和华钦风就这么可怕吗?连顾随衣都要逃。

    “顾世子走得实在太快,我没拦住。”紧追其后的老流汗流浃背。

    这顾随衣随性的性子和王爷有的一比,任谁都挡不住的步伐和向前冲的气势简直一模一样。

    华钦风叫住顾随衣,语气凉凉:“走什么,把话说清楚,你不是专门来报消息的?刚才说什么?”

    太子贪污?

    怎么可能。

    韩建是疯了吧!

    他更在意的是顾随衣与谢玉竹之间的关系,顾随衣是特意来找她的,直愣愣就进屋,他们何时关系这么亲密?

    还有那个微小的眼神动作,分明默契十足。

    华钦风怎么能轻易放过顾随衣呢。

    老流默默离开。

    顾随衣吃惊:“王爷和张大人也还不知道?宫里应该很快会传来消息。我也是听一嘴,说给王妃当趣事。王爷和张大人都是做大事的,我不敢乱说,怕有不准。”

    顾随衣看似粗枝大叶,常常给人不靠谱的错觉。做事极其仔细,看人看事更是极其精准,更不会在张星河这个刑部侍郎和华钦风这个王爷面前乱说。

    一来他对张星河并不熟悉,无法信任,二来他也不知张星河与王爷之间的关系。

    再者,他摸不准王爷的脾气,以后想跟着上战场,就不能得罪。

    他向谢玉竹投去救命的目光,无人理睬,他叹口气。

    “宫里人刚走,没有顾世子说的消息。顾世子可知,欺瞒本王也是以上犯下?”

    顾随衣投向谢玉竹求救的眼神他看得清清楚楚,华钦风气炸了。

    “没有消息?难道陛下为太子压下这件事情?那我爹是听到了陛下的大秘密?”顾随衣手托下巴,垂眉思索。

    华钦风更是气疯了,正要发怒。

    谢玉竹先一步出声:

    “顾随衣你在自言自语什么?王爷与张大人是生死之交,没什么不能说的。”

    被提到名字的张星河依旧不语。

    事情已告知,他也该走了,后面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做。

    顾随衣却一本正经开口,张星河这才没有立即起身离开,而是等他把话说完。

    “我爹今早进宫谢恩,正巧碰到韩大人在向陛下弹劾太子。他特意算准了时间,等陛下下朝了才进的宫,想着娄山案结束,陛下此刻正是龙颜大悦,他借谢恩的机会进宫,多在陛

    “没想到千算万算,韩大人比他早一步进了保平殿,陛下龙颜大怒,瓷器杯子摔了一地,他在外面胆战心惊,连大气都不敢喘。可他听得清清楚楚,工部尚书韩建弹劾太子贪污建坝白银。”

    “我爹吓得没等韩大人出来就着急出宫,回来时脸都还是白的。陛下这么生气,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顾随衣一边吐槽自己的老爹,一边面带质疑地说。

    太子贪污,谁能信?

    居然有人敢弹劾太子贪污,还是修建堤坝的钱。

    岂不是无稽之谈?

    娄山劫银案刚发生不久,凶手才落网,怎么又出了太子贪污?

    太子为大江两岸的堤坝工程,与民同吃同住,亲自在场监督,就是怕有人从中贪污受贿、偷工减料。

    堂堂一朝太子,身份尊贵,锦衣玉食,为了两岸百姓能有安稳的日子,远离舒适繁华的中都,每日风吹雨淋。

    他没有在朝中搅弄风云,而是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事。

    太子的丰功伟绩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日积月累,连以往不喜欢政事的顾随衣都听说了许多。

    那些混迹风月只会败家的世家公子醉后都说太子无可挑剔,无人病垢。

    所以顾随衣一开始才说这是怪事。

    顾随衣想的这些,在场的三位都想到了。

    只是他们想的更多,韩建不会无故做这些。

    谢玉竹:“事情发生不久,或许消息还没那么快。”

    顾随衣反驳道:“爹不让我出门,我是费了些时间寻机会出来的,而且,王爷刚才不是说宫里来人了,为何没有一并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也该找张大人等朝中高官商榷。从侯府到王府一路,没有看到哪家大人的马车驶向皇宫。”

    张星河开口:“太子是未来储君,没有证据,陛下是不会轻易下旨派人调查。”

    顾随衣不知何时从袖中掏出一把折扇,开始扇起来。

    自他帮谢玉竹调查银杏后,他就派人时刻留意着韩府,没瞧出什么异样。

    摇着折扇,露出无语神色:“怪就怪在这点,韩建有证据。不过,我爹没听到这个证据是什么。”

    怕事的老爹,最关键的没听到就逃了。

    这也是他来找谢玉竹的原因之一,到底是韩建虚造的证据还是真有呢?

    华钦风横眉:“证据?怎么会有证据?太子怎么可能贪污?简直可笑。韩建是疯了还是傻了!”

    顾随衣忙安抚:“王爷息怒,陛下可能是一时生气,但他也相信太子,所以宫里什么消息都没有。”

    华钦风看向谢玉竹。

    “此刻最好是能见一见陛下,才能知道真伪。”

    谢玉竹话音落,张星河便起身。

    “刑部重要犯人离奇死亡,我得亲自面圣禀告。先告辞。”

    话一说完,迈步朝大门走。

    离开视线前,华钦风叫住了他。

    “别仗着父王对你的信任就随意插手,太子背后有王家。”

    张星河嘴角微微上扬,几乎看不出来。

    “这话,我同样还给王爷。”

    华钦风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多嘴了。

    “玉竹,我们才吃了一顿安安静静的早饭……”华钦风眉头不觉皱起,轻叹口气。

    “王爷要学的很多,唯独这唉声叹气,王爷不要学。”谢玉竹伸手轻抚他的眉间,露出一抹温柔笑。

    “我不学,你也别学。”脸上的黯淡顿消,扬起笑脸,大掌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黑发。

    “王爷,我们还出门逛街吗?”谢玉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去,自然要去。”华钦风肯定道。

    答应玉竹的事,一定要做到。

    调查的事就先交给张星河,还有长风楼那么多人,不能再让玉竹劳累。

    华钦风心中暗暗想着。

    忽然看到厅里还坐着一人。

    一记冷眼扫过。

    “你怎么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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