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公子这是怎么受伤了?”

    董公公见到顾随衣一脸的伤,下身的裤子上还有血迹,被人抬出来,十分吃惊。

    刘善才更是吓得后退了一步,眼睛不由地瞄向顾侯爷。

    听闻顾侯爷望子成龙不成,经常拳脚相向,没想到竟然这么狠心,下手这么重!

    顾侯爷立即开口:“昨夜遭了匪徒袭击,实在是不知招惹了谁?我儿,你伤着怎么还来了风王府,陛下正要召见,赶快随爹回府整理一下仪容进宫见陛下!”

    说着瞪了顾随衣一眼,示意他少说话。

    顾随衣假装看不懂,故意说:“爹不打我了?不关我了?”

    顾侯爷焦急地解释着:“说什么胡话?你帮着刘大人筹集银子,为陛下分忧,什么打不打的,董公公在此,谨言慎行!”

    如今的情况与昨晚是天壤之别。

    昨晚是逆子,现在是功臣。

    顾随衣嚷嚷着:“要不是爹,我……”

    董公公和刘善才自是看得懂,只是看破不说破,给顾侯爷留着面子,只当是没听到。

    顾侯爷高声盖过顾随衣的声音,向谢玉竹道谢:“多谢王妃收留小儿,侯府感激不尽。”

    “侯爷不要客气,顾公子昏迷倒在风王府门口,早该通知侯府,但听顾公子口气,似乎与侯爷有些误会,便想着先让顾公子在这里养伤,等伤好些,再派人告知侯爷。”

    谢玉竹稍稍解释了一下,免得惹上麻烦。

    顾侯爷十分感激:“多谢王妃思虑周全。”

    想来什么错都是眼前这个逆子做出来的,哪里能怪到风王妃身上。

    董公公看天色不早了,还得回宫复命,便道:

    “既然找到顾公子了,收拾收拾便进宫面圣吧,陛下还等着呢。”

    “是,是。”顾侯爷应道,催促跟随来的顾家随从,“快来扶着公子!”

    刘善才:“顾侯爷,既然顾公子受伤,那我改日再登门致谢。”

    顾侯爷匆匆道别,现在最重要是逆子进宫见陛下:“刘大人,客气,客气。”

    顾随衣没有说话的权利,走之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谢玉竹一眼。

    董公公行礼,朝谢玉竹微微一笑:“王妃,奴才先退下了。”

    谢玉竹颔首:“董公公慢走。”

    接着当着董公公的面叫住了刘善才:“刘大人既然来了,便喝口茶再走吧。”

    刘善才:“恭敬不如从命。”

    董公公低垂的眸子颤了一下,转头继续前行。

    大厅内,云苓准备了茶水,退到门外。

    刘善才坐在木椅上,端起茶水,意味深长道:“永兴侯府日后是要重新受到陛下重用了。”

    谢玉竹看着他说:“经此一事,陛下对刘大人也更加信任了吧?”

    刘善才目露喜色,从今日皇帝说的那番话中就已经听出来。

    “王妃料事如神。陛下也不愿为了银子而放弃修建堤坝,大江中道的百姓也是陛下的子民。”

    谢玉竹问:“这次还是兵部尚书陈大人负责押运官银?”

    “是。不过,陈大人还求陛下进了江北县后,由风王帮助一同护送。陛下答应了。”

    谢玉竹眉头微皱,片刻后,缓缓道:“娄山出的事,再次护送,陈大人肯定是心有余悸。只怕再出什么意外,陈大人官位不保。”

    刘善才惊魂不定:“不止官位,还有性命。”

    若是这次没有筹到银子,他不知是怎么样的下场。

    “娄山可有什么消息?王爷和张大人探案可有眉目?”

    刘善才喝了口茶水,面露疑色:“也是怪异之事,山匪和官银的踪迹自娄山山顶处便没有了痕迹,至今也无所获。不过银子筹到了先送至鱼镇,王爷和张大人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调查此事。”

    谢玉竹也拿起茶杯:“那么多官银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定是藏在哪里,没有被发现。此次护送官银,说不定能引出那些藏在背后的人。”

    连张星河都查不到的案子,中都谁能查到?

    虽然担心,但她更相信张星河,也相信华钦风。

    “王妃说的是,我会提点陈大人,让他格外小心。”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

    俩人各自喝着茶。

    不一会儿,谢玉竹问:“刘大人与陈大人关系可好?”

    刘善才心有所想,大概能猜到接下来谢玉竹会说些什么要紧的事。

    便直言:“不瞒王妃,陈大人未入武前是习文的,曾和我是同窗,年少时也都心怀抱负,把酒高歌。入朝后各司其职,交往便渐渐淡了。但他知我,不会害他。”

    与聪明说话就是利索。

    谢玉竹有些犹豫:“我有一计,劳烦请告知陈大人……”

    刘善才语气坚定:“王妃请说。”

    谢玉竹轻声道:“这样,你和陈大人说……”

    “此计也是有风险的,用不用全凭陈大人决定。一定要确保护送人员的可靠性。”

    刘善才点点头。

    听了谢玉竹的话,思索了一会儿,道:

    “这次护送官银关系到陈大人的身家性命和全族老少,他自是会考虑周全。”

    谢玉竹微微点头。

    刘善才忍不住问:“王妃,我有事想问。不知该不该说?”

    “刘大人对我知无不言,我定也是如实相告。”

    “听说韩建的儿子韩辛得了怪病,不知王妃可否知道内情?子望同我说过,那晚是王妃救了我。”

    谢玉竹淡淡一笑:“我略懂岐黄之术,还对毒药有兴趣。是我下的毒。”

    她给韩辛下了刚研制出的毒药,叫“没烦恼”。

    用含羞草提炼出的物质制成,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会掉毛发。

    刘善才脸上浮现忧色:“韩辛可知?可会牵连王府?”

    谢玉竹略微意外,笑着说:“刘大师是我的朋友,我虽不会武功,不能与韩辛硬碰硬,但也实在忍不下这口气。那日我当着他的面下的毒,他没有察觉,以后也查不出是谁做的。”

    没想到刘善才会担心王府的安危。

    听后,刘善才松口气,感激道:

    “多谢王妃为我儿报仇!”

    谢玉竹:“刘大人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只是我会医术用毒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还请刘大人暂时替我保密。”

    “是,我记得,绝不会对外说一个字。”

    刘善才离开王府后,老流走进大厅。

    谢玉竹放下茶杯:“老流,府里的暗卫可能调动出任务?”

    老流回答:“王妃若要人手,我可以另外安排。”

    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刘大人筹集了银子,不日便要送至鱼镇,我怕途中有变故,暗中派人护送。”

    老流应道:“长风楼中的流帮除了运送货物外,深藏了很多江湖高手。我这就去安排。”

    谢玉竹点头,轻叹口气:“华钦风,希望这次送银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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