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陛下可在保平殿议事?”

    刘善才下了早朝,没有直接出宫,而是来了皇帝议论朝政的保平殿外。

    “刘大人。”董公公唤一声刘善才,躬身回答道:“近日陛下操心的不就是娄山山匪劫银的事。刑部冯大人,兵部陈大人,还有工部的韩大人都在里头呢。”

    “可说来说去,还是得靠前去查案的风王和张大人,但事情一直都没有进展。陛下是皱眉不展。”

    此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没事少去找皇帝,免得无辜惹骂。

    刘善才领情,露出少有的板正面孔:“微臣正是要为陛下分忧的。劳烦公公进去传报一声。”

    董公公微微抬眸:“难道刘大人筹到银子了?!”

    “是。”

    “太好了,陛下听到定是高兴的!”

    董公公行一礼,立即转身进大殿内通报。

    这可是及时雨啊。

    很快,董公公便一脸笑眯眯得从殿里出来,领着刘善才进去。

    刘善才刚站定,韩建却躬身要退。

    “陛下,微臣先告退。”

    皇帝眉头皱了皱,似乎不是很乐意,挥一挥,让他退下。

    “微臣参见陛下。”

    皇帝一脸期待地看向刘善才,态度和煦:“刘大人,听董公公说你已筹到十万两银子?”

    “启禀陛下,是十二万三千一百一十三两五钱。”

    刘善才不卑不亢,铿锵有力地报出筹集的金钱数目。

    这种自豪感,从内而外散发,使得他浑身都充满了自信。

    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久得都忘记了当年做官的初衷。

    皇帝大悦,又面露疑色:“刘大人果然是朕的得力能臣,为何会有五钱呢?”

    那些贵胄豪奢竟然有脸捐五钱吗?

    刘善才行礼,先是拿手的奉承语句:“陛下乃明君,励精图治,以仁德治天下,饶国在陛下的统治下,十几年来安居乐业。”

    “陛下仁心,不忍大江中道的百姓流离失所,不忍他们受苦,缩减宫中用度,忧心百姓,现每日只食两餐。百姓听到后甚是感动,所以纷纷捐钱,尽己所能,为陛下分忧。”

    皇帝听后龙颜大悦,这几日的阴霾都消散了。

    “好啊,这天下的百姓都是一家人,就该同甘共苦!”

    主要还是刘善才说的好,铺垫一堆,要紧的就一句话。

    皇帝看向一旁的兵部尚书陈信:“陈大人,这次把银子交给你,不能再有任何意外。”

    陈信一身冷汗:“微臣定竭尽所能,派遣精兵能将护送,将银子安全送达太子手中!”

    “竭尽所能是本分,若是再有差池,提头来见。”一声威严。

    “微臣遵旨!”陈信猛然抬眸,这是赌上身家性命了,跪下回道,“陛下,微臣有一建议。”

    “你说。”皇帝眼神一瞥。

    陈信在朝中也是经历半载,不说老谋深算,也是深谋远虑。

    “官银是在娄山丢失的,此刻风王在娄山与刑部侍郎张大人在查案,为保万一,到了江北县,能否请风王一同护送官银?风王战功彪炳,武功身手在饶国无人能敌,山匪见到定是闻风丧胆,不敢图谋。”

    皇帝听后冷笑一声:“你倒是会找帮手。”

    陈信不敢起身。

    殿里安静片刻。

    皇帝道:“不过事关重大,有风儿护送,更为妥帖。”

    陈信喘口气:“多谢陛下。微臣这就下去准备押送事宜。”

    有风王护送,他便少一分危险,多一分保障。

    刑部冯尚书也就此退下。

    几日压在皇帝心头的大事终于落下,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刘善才。

    短短两日,便能在中都城里筹到十几万两,还令百姓对此心怀感恩,事情着实办得妥协。

    “刘大人辛苦了,你的妙计甚好,短短两日就让那些世家贵族撬开了嘴,吐出银子,才解了朕的困扰。”

    刘善才毕恭毕敬,不敢居功:“是陛下足智多谋。微臣只是借着陛下威严才敢行事。”

    皇帝心里还是乐意听的:“不用拍马屁了,朕知道你平日里素来与朝中各位大人都交好,大事上却能恩怨分明,秉公办理,是个有分寸的。”

    刘善才惶恐:“陛下圣明,微臣愿一直追随陛下,从一而终。”

    皇帝轻笑一声,语气没那么严厉:“刘大人跟随朕快二十几年了吧?”

    刘善才谨慎答道:“回陛下,自陛下还在王府时便追随,二十三年整。”

    “朕没有看错你。关键时候,还是你愿意出头为朕解决问题。”皇帝微微叹口气,眼神露出寒光,“那些个老臣平日里最是话多,最近上朝却闷不吭声,连个字都不多说。有何用?特别是那个韩建,近来越是办事不力,堤坝工程之事如此要紧,却一心只想着家里事。孰轻孰重,都分不清!”

    听到韩建的名字,刘善才心里咯噔一下。

    自从知道韩建之子韩辛欺负了儿子,心里便对他憎恨。

    想着以后私下里给他使点绊子,没想到他自己不知怎么惹到了皇帝。

    心里暗自喜悦。

    嘴上却说:“文臣武将,各司其职,微臣只是做了本分之事。”

    皇帝赞赏,对刘善才更加多了一份信任,道:“说的好。”

    刘善才顿了顿,想起谢玉竹交代的事,便回道:“回禀陛下,筹银一事如此顺利,微臣不敢居功,还有一人功不可没。”

    “朝中还有谁能有如此魄力?”皇帝好奇地问。

    “永兴侯长子顾随衣。”刘善才答。

    “永兴侯?顾随衣?可是那开国大将功臣顾家?”皇帝似乎很久都没听到这个称呼,回忆着说。

    “是。”

    “好啊,果然是有名家风范,朕要见一见这个顾随衣!”激动地声音都提高了些。

    “奴才这就去安排。”董公公很是明白,接话道。

    “好!”

    刘善才和董公公都各自退出大殿,不打扰皇帝批阅奏章。

    出了保平殿,刘善才匆匆追上董公公,客气道:“董公公稍等,我也正要去永兴侯府感谢顾公子,可否同去?”

    “奴才不敢,刘大人请。”

    “公公请。”刘善才一下子又变回了左右逢源的模样,“敢问公公,韩大人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要事?刚才匆匆离开,才致陛下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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