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境,幽静安然。

    如同名字一样,谢玉竹一走进园子,就像来到了百花丛中,徜徉在植物的海洋里。

    怪石假山,松柏绿竹先映入眼帘,沿着青石板小路走,高低错落的花草植物,颜色搭配舒适。有一枝独秀的,也有成片花海,十分赏心悦目。

    想来打理这座院子的人是花了心思和时间。

    院子里的空气格外清新,时而有欢快的鸟叫声传来,时而有蝴蝶翩跹起舞,动静结合,相得益彰,美轮美奂。

    云苓也被院子里的景致所惊叹:“王妃,前殿人来人往,这里倒是安静,就像世外桃源。”

    谢玉竹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细细欣赏:“来大慈寺自然都是来上香的,为求心中所愿。这么好看的园子,我们独赏,岂不是更好。”

    有所求,便是有所忧,哪里有心情来看风景,忙着求所愿才是正事。

    云苓在旁提醒道:“王妃,有发现你需要的花草吗?”

    谢玉竹恍然回眸,真忘记了。

    “顾着赏景了,倒是把正事忘了。”

    已经走了一小段路,也没仔细看毒植,等下往回走的时候再注意吧。

    先赏景悦己,难得的景致,不能错过。

    过了这个时节,便没有同样的风景了。

    云苓在前头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喜地唤谢玉竹:“王妃,快来看,这花可真好看!”

    谢玉竹闻声走过去,是一片颜色红橙粉白错杂相间开放的虞美人。

    居然能在中都城中发现这么多的虞美人,实属罕见!

    谢玉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整株花的细枝末节,确认无误,就是虞美人。

    缓缓起身,对一旁正沉迷在花颜中的云苓说:“好看是好看,不过只能观。”

    云苓脸上的笑容立即没了,缩回手,害怕地问:“有毒吗?”

    这么好看的花居然有毒,岂不是可惜了?

    谢玉竹笑着说:“回去把手洗干净就没事了。”

    云苓随即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

    “施主识得此花?”

    谢玉竹转身,原本以为声音的主人应该离得挺远,眼前三四步距离居然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老和尚白发须臾,颈戴佛珠,身披袈裟。

    谢玉竹放下戒心,和气道:“我们那管它叫虞美人,不知道这里对它的称呼是否一样。”

    老和尚不疾不徐地说话语调:“虞美人多生长在南方,花色艳丽明亮,却无人种植在园中,误食可中毒。此花虽好看,却很少有人知道,风王妃果然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

    谢玉竹微微一愣,下一秒,笑着唤出老和尚的名字:

    “慈恩方丈才是世外高人,这花叶境的布局风格错落别致,动静结合,宫中园林都比不上。”

    慈恩方丈微微一笑,似是找到了有缘人。

    可下一刻,谢玉竹又担忧道:“花叶境虽处在僻静一角,难免还是会有人进来观赏。虞美人长得漂亮,人往往都喜欢美的事物,即便佛门重地人们不敢采摘,若是不小心触碰几下,又不巧吃了东西,是不是造了杀生罪孽?”

    慈恩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王妃慈悲,是老衲思虑不周。”

    谢玉竹没想到老方丈这么虚心。

    看了看花,又看向慈恩方丈,问:“慈恩方丈打算怎么处理这片虞美人?”

    “移到后院无外人进出处。”

    就是自己人看,不让外人见着的意思。

    谢玉竹一脸惋惜,建议道:“方丈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况且把这么美的一片虞美人移走了,这块地方可是少了许多韵味,整个花叶境的风格都不一样了。”

    慈恩方丈讨教:“王妃有何见教?”

    指着地上的虞美人:“在花前显眼处立块小木牌,写上名字、属性、作用,就是简答地介绍一下虞美人,花叶境的植物都可以按照这个法子,像那棵参天银杏想来年岁悠久,也可以写上它几岁了。这样进来的人既能赏景,也能涨知识,还能防止乱碰乱摸。慈恩方丈,您觉得怎么样?”

    慈恩方丈似乎顿悟了:“阿弥陀佛,一花一世界,一物一风景。万物皆有生命,却无人记得,王妃赋予了花叶境新的生命。这里的一花一草皆是小小的生命个体,它们有名字,有年岁。王妃大善。”

    谢玉竹笑了笑,厚着脸皮问:“慈恩方丈,我是个俗人,能送几颗虞美人给我吗?”

    慈恩方丈大方的很,每个颜色各送了两颗,连土带根带盆栽好了给谢玉竹。

    谢玉竹拿不了那么多,先和云苓一人捧着一颗带走,其余的等下找人来拿。

    待她捧着虞美人出了花叶境,才看到华钦风失魂落魄地走过来。

    “王爷,你看,我这花好看吗?”

    看了一眼,双眼无神:“……好看。”

    谢玉竹拦下身后一脸沉重的朝阳,问道:“朝阳,你和王爷怎么来得那么晚?是查到什么了吗?王爷似乎不太高兴?”

    朝阳压低声音,脸色严肃:“我们看到韩建与人在厢房里密谈。”

    着急问:“看到那人了吗?”

    点了点头:“看到了。”

    谢玉竹心中更是不解:“看到了王爷应该很开心,怎么会失落呢?那人是谁?”

    轻轻叹口气,朝阳看了一眼华钦风失落的背影,说:“文王,是文王。韩建从厢房出来后,一盏茶的功夫,文王也从房间里出来。”

    谢玉竹终于明白,为何华钦风是一副失魂的样子,而朝阳却是无奈叹气。

    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与谋害自己的人在一起,该多寒心。

    即便以前心中有所怀疑,但是没有直接的证据,也或许只是韩建单纯不喜欢风王府,所以才针对他。

    此刻再多的解释都无用。

    打击最深的人便是华钦风。

    谢玉竹收回目光,接着问:“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朝阳摇了摇头:“没有。厢房四周都有人把守,没靠太近。但是韩建与文王在厢房待了很长时间,至少得有两炷香的功夫,我和王爷去的时候,韩建和文王已经在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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