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书卷气,风姿秀逸,给人如沐春风的感受。

    “闻桑,快过来。”魏鸿儒脸色稍霁,将人介绍给身边的老友。

    因为闻桑的出现,魏鸿儒短暂地将心思从嘉嘉身上收回。

    闻桑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坐在魏鸿儒身边,任由魏鸿儒拉着他的手向人介绍,从始至终都是不矜不伐。

    安王时刻关注着嘉嘉的一举一动,生怕小家伙祸从口出,他好第一时间带人跑路。

    王爷也当够了,闲云野鹤的日子似乎也不错,没了这个身份,他也有不少赚钱的法子,足够让一家人衣食无忧了。

    【来了来了,坏蛋上线咯。】

    嘉嘉再次往嘴里塞了个丸子,一边一个将两侧的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咀嚼时一动一动的,像是贪食的小松鼠一般,可爱得让人想戳一戳她的腮帮子。

    安王看着那闻桑,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样貌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听着交谈也像是一个简单的门生,一个比较重视的学生。

    嘉嘉就是为了那个人专门过来的,如此着急,必是今日那人会做一些关乎重要的事情。

    闻桑忽地侧目,对上安王的视线,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安王回以一笑。

    闻桑的视线落在嘉嘉身上一瞬,平静地移开。

    【与其让别人说,还不如我自己说出来。】

    嘉嘉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决定趁事情还没发生,多吃几口,不然待会就没得吃了。

    嘉嘉如饿了三天三夜的饿死鬼一般在席上风卷残云,速度虽快,也算不上优雅,但是却不会让那个人觉得无礼粗鲁,反而会觉得看她吃也是一种享受,会让人胃口大开。

    魏鸿儒偶尔看嘉嘉一眼,见她这模样,心中对安王哭穷的话信了几分,同时也觉得安王如此抠搜,要脸面饿孩子,实在愧作人父。

    席间的菜被嘉嘉以极快的速度吃完,安王为她擦拭嘴巴。

    与此同时,外边有一人进席间。

    “小的见过魏鸿儒。”

    魏鸿儒记忆中并没有这一张面孔,“你是何人。”

    “小的是……”

    “魏爷爷。”嘉嘉特地扬声喊人,成功将魏鸿儒的视线吸引过来。

    连闻溪都悄无声息地将视线移过来,脸上的笑意不见底,

    来人被打断了有些着急,还想说话,再次被嘉嘉打断。

    “魏爷爷,嘉嘉有一个小秘密,魏爷爷想不想听。”嘉嘉笑得狡黠。

    经门口那一遭,魏鸿儒自然是想听的。

    他的动作都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嘉嘉觉得应该让爹爹做好心理准备。

    她附在安王耳边说的时候已经做好安王不会信的准备了。

    “爹爹,窝要跟魏鸿儒说德妃娘娘的事情,你阔不要打扰窝,也不要阻止窝,知道吗,这件事情极为重要。”嘉嘉像个大人一样拍了拍安王的肩膀。

    【爹爹可不能坏事啊,这件事情从坏蛋口中说出来可和我们口里说出来的不一样哇。】

    【要是从坏蛋口中说出来,一会进宫之后魏鸿儒和皇帝伯伯会吵起来,要是魏鸿儒先被气晕了,齐嬷嬷可就没有机会出场了。】

    齐嬷嬷可是破局的关键呢。

    安王眉头轻蹙了下,只觉得头有些痛。

    要是这件事情真的从嘉嘉嘴里出来,他怕皇兄会记恨上嘉嘉。

    记恨他倒无所谓,皇兄最多多给他派些乱七八糟的事物,或者打骂他一顿,趁机撕几张借条,不会做别的。

    哪怕再背后套麻袋敲闷棍,他武艺不错,除非来一群人或者皇家暗卫亲自出手,不然敲不到他。

    这还得益于王妃的操练。

    安王抓着小家伙,垂眸压低声音,“把你的计划跟我说,这样我才能配合好你。”

    嘉嘉思索了一下,觉得爹爹说得对,便将自己要说什么全盘托出。

    安王心中有了些底,已经开始为接下来做盘算了。

    魏鸿儒带着安王和嘉嘉到隔壁院子。

    闻溪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人,眼中划过一抹阴暗,转而恢复正常,自如代替魏鸿儒招待客人。

    “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魏鸿儒声音冷硬。

    他与夫人蒹葭情深,这辈子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和夫人离去之后他就只剩下女儿了,女儿便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女儿起初进宫他便是有一百个不同意,但耐不住女儿对皇上一见情深,再见便非君不嫁,还为此郁郁寡欢了好久,为了女儿的幸福他还是同意了让女儿嫁给还只是皇子的当今圣上。

    见女儿欢喜幸福他便开心。

    可谁知……

    他从来都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没有这事怎会有谣言传出,女儿离去连一封信件都未留下,他如何甘心啊。

    嘉嘉刚要开口,安王便将奶瓶往她嘴里塞,接着不疾不徐地启唇“本王知道鸿儒爱女心切,急需一个真相,也知道那坊间谣言的荒谬,鸿儒心有疑自然,宫中确实是没有出现天花疫病。”

    闻言,魏鸿儒只觉得冷意顿时充盈心底,紧随而来的还有被皇室欺骗的愤怒。

    浑身因气愤而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的尖锐,“所以真是那禽兽皇帝害了我女儿!”

    安王看着魏鸿儒的状态,生怕人昏过去,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往下说。

    皇帝为什么不敢据实相告,为何要以‘天花’作谎?

    魏鸿儒本来身体就未完全好全,此刻只觉得有些头晕,气血翻涌上头,整个人直接往后倒,后边正好有个椅子,才避免他摔倒在地。

    安王生怕魏鸿儒一时间喘不上来直接去了,那他作为唯一的‘见证者’会被编造成蓄意谋害魏鸿儒,被天下学子口伐笔诛,用笔杆子戳死,被唾沫星子淹毙的。

    “爹爹,抱窝过去,窝阔以救他。”嘉嘉阻拦安王出去寻太医的动作,意外地冷静。

    嘉嘉没想到他们话都没有说完,魏鸿儒就晕了,故事中好歹是听完全部才被气晕的。

    安王抱着嘉嘉过去,嘉嘉小手轻轻拍在魏鸿儒的胸口,将他心中那一抹淡黑的郁气给打消。

    魏鸿儒幽幽转醒,看着安王的脸很快就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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