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声催促了一声张鸣曦,俩人加快步子往家走。

    李大贵见这里没他的事,跟白竹打了一声招呼,起身去肉铺帮忙。

    白竹含糊答应一声,一边用筷子搅动面条,免得糊锅,一边不停地回头去看赵仁,总觉得他的笑容莫名苦涩,背影莫名凄凉。

    白竹胆小,总怕有事发生,一颗心咚咚直跳,不免惶恐。

    面条好了,白竹盛好,用托盘端着送去店堂给客人们。

    白露和宴宴在店堂里,一个拿馒头,一个盛稀饭,舀咸菜,穿花蝴蝶似的跑来跑去,忙得不可开交。

    白竹赶快上去帮忙,忙碌起来,很快忘了赵仁。

    这一波食客吃完,早餐就接近了尾声,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白竹站在柜台后面收钱,早餐便宜,一人几个铜板的事,几乎不用动脑子。

    正忙碌着,听见张鸣曦在后院大声喊竹子。

    白竹身子一震,这才想起赵仁来了,不知道有什么事。

    忙大声答应一声,见宴宴抱着一摞碗筷去了后院,又喊白露道:“小露,你哥夫找我,你过来收钱。”

    白露正给一个客人送咸菜,点头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白竹火急火燎跑到后院,见张鸣曦站在院墙小门处冲他招手。

    白竹快跑几步,仰头问道:“什么事?喊得这么急?”

    张鸣曦回头看了一眼,拉着白竹往家走,把赵仁的来意告诉了他。

    白竹一听赵仁是来借钱的,大大松了口气,笑道:“吓我一大跳。我见姐夫脸色难看,以为他家出了什么事呢!毕竟姐有身子了,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原来他来借钱啊,你借给他就是了,喊我干什么?”

    “姐夫说,借的不是小数目,要跟你说一声,你同意才行。”

    白竹一愣,说不出的高兴。

    不管乡下还是镇上,家里的大事不都是汉子说了算吗?

    哪家是媳妇夫郎能做主的?

    在外人眼里,他家的事情汉子说了不算,需得他这个夫郎点头才行。

    原来被人重视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白竹喜滋滋的道:“姐夫太客气了,你答应就行,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懂这些。他借钱做什么?”

    张鸣曦一五一十地把赵仁的困境告诉了他。

    赵仁去年和朋友合伙开了一个酿酒作坊,房子盖好了,酿酒的器皿弄好了,师傅也请回来了,反复实验了很多次,可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直酿不出高度白酒。

    好在,赵仁有心理准备,倒也不急不躁,给了师傅充分的时间去调试。

    最近终于能酿出高度酒了。

    酒香浓郁,酿酒师傅测出四十六度,十分不错的浓度。

    师傅非常小心,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按照配方,反复少量地酿了好几次,都成功出酒了,能稳定在四十度以上。

    赵仁大喜过望,一下子买了几百斤大米,想酿纯谷酒。

    师父信心百倍,准备大干一场。

    谁知乐极生悲,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出来的酒是臭的,几百斤大米打了水漂。

    白竹心里一咯噔:这可太糟糕了,怎么是臭的呢?是酸的还可以用来做菜,这臭的能干嘛?

    谁愿意喝臭酒?

    白竹没忍住啧了一声,张鸣曦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的,那个作坊是姐夫和一个朋友合办的,前期投了二百多两银子的,眼看要成功了,谁知来了一下大的。”

    白竹急道:“姐夫是什么意思?不能这么算了吧?不然前期的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姐夫就是这个意思!他想重新检查器皿,还要买大米,可手上没钱了。

    他那个朋友更惨,为了这个作坊,家底掏空了。

    雪上加霜的是,他孩子病了。

    本来家底就没有姐夫好,想借着这批酒翻身,可惜酒没酿出来。

    现在又要借钱给孩子治病,又要面临失败的打击,整个人都要疯了。

    那人现在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压力都在姐夫身上。

    姐姐有了身子,姐夫怕姐着急,在家什么都不敢说,一个人急得嘴上起泡。”

    “嗯,那你还犹豫什么?姐夫要多少钱,你借给他吧!”白竹想都不想,斩钉截铁地道。

    张鸣曦心里一松,为白竹的懂事感到很是欣慰。

    别说姐姐姐夫之前帮了他那么多,就是一点没帮,他作为亲人,也要义不容辞的去帮他们度过难关。

    张鸣曦抿抿唇道:“我手上有七十二两,给姐夫七十两。赔姨父一两定钱,留一两明天买菜,我兜里比脸都干净,一个铜子儿也没有了。”

    “不怕,我这里还有几两,都是你给我的,我没怎么花。真的要用钱,还有小露的三两工钱。”

    “小露的钱别动,帮他好好攒着,动成习惯就不好了。”张鸣曦忙叮嘱道。

    “好,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动他的钱。姐夫真是个好人,一个人投这么多钱进去,他朋友跟着沾光了。”白竹由衷地感叹道。

    “生意场上哪有那么简单?姐夫多投了钱,自然要多占股份的。”

    “这样啊!”白竹搞不懂,也不想多问,挠挠头,突然道:“鸣曦,这钱借出去了,你的田买不成了。”

    张鸣曦嗯了一声,心里也觉可惜,面上不显,反倒安慰白竹道:“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那田不在河边,我正好不太想要。”

    白竹有点想笑:看看这男人,煮熟的鸭子嘴巴好硬,刚刚是谁想借钱也要买的?

    俩人说着进了院子,赵仁皱着眉坐在石凳上发呆,看见他们忙站了起来。

    张鸣曦笑道:“姐夫,小竹都说了,你太客气,我去拿钱给你。”

    白竹忙笑盈盈地道:“姐夫,鸣曦做主就好,一家人别见外,你们帮我们那么多,你看我们见外了吗?”

    赵仁心里感动,加上第一次跟他们借钱,未免有些不好意思,略带羞赧地道:“小竹,谢谢你们,我尽快还你。”

    白竹含笑瞪了他一眼,笑道:“姐夫,刚才还说不要见外,你还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鸣曦现在不用钱,你别急着还。把作坊理清楚,看看到底是师傅技术不行,还是器皿不行,该换的换一下。”

    一句话没说完,听见李大贵在铺子后院喊鸣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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