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毛还是很小心的,他先四处看看,伸手抓住了上边粗一点的枝条,用力拉了拉,那枝条只是稍微晃动了一下,能吃住他的重量。

    白大毛放心了,一只手死死的拉着那根枝条维持平衡,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小步,俯身去够那个柿子。

    一个人发生意外,事后总是后悔莫及。总想着,要是当初不去做什么什么就好了,要是我怎样怎样就好了。

    殊不知,世上的意外十有**是命中注定,逃都逃不掉的。

    并且为了促成那个意外的发生,生活会有很多巧合。

    这不,意外突然就发生了!

    白大毛虽然足够小心,但他忘了,他身上背着一背篓的柿子,身子稍微往前一倾,身子和背篓重量都会往前移。

    前面的枝条本来就细,重心一往前,枝条就吃不住重量,很可能会断。

    可惜白大毛这时一心想征服那个大红柿子,加上太过相信手上拉着那根枝条,压根没想那么多。

    他往前走了一步,刚好,能够到那个诱人的柿子了。

    他握着柿子使劲一扯,柿子乖乖落入他手中。

    白大毛左看右看手上的柿子,越看越喜欢,觉得是这棵树上最大最好的柿子,想丢给白露吃。

    他低头想看白露在哪里,身子一动,背上的柿子压得他歪了一下 。

    也没大歪,可惜在树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可能会带来致命的危险。

    果然,就歪了这么一下,身后的背篓跟着一晃,柿子的重量拉得身子失去平衡,脚下一颤,树枝断了。

    白大毛天天下地干活,反应还是很快的。

    他见脚上失守,忙伸手拉着上面的枝条,想稳住身子 ,那个想方设法摘来的大柿子掉到地上,砸成了一摊柿子泥。

    那枝条本就不太粗,白大毛开始脚站在下面的枝条上,手拉着上面的枝条,重量都在下面的枝条上,上面枝条只需承担小半的重量。

    这时下面的枝条断了,重量全部转嫁到上面的枝条上,加上背篓里柿子的重量也不轻,上面的枝条吃不住劲,也前仆后继地跟着断了。

    白大毛手里抓着,脚下踩的都断了,上下失守,无从借力,直挺挺地从树上摔了下来,一路不知道压断了多少枝条,打落了多少树叶,只知道那柿子像下雨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虽然事出意外,他还是非常清醒的,生怕砸着白露,身子往下坠,嘴里大喊着“让开”。

    白露惊叫一声,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冲过去想要接住白大毛。

    因为背篓太重,白大毛是仰面往下掉的,他眼睛余光看见了白露,生怕砸着他,百忙之间,伸出手往左边枝条扯了一下。

    他一路往下掉,一路伸手扯枝条,可惜下坠的力量太大,手划得鲜血淋漓,却没有一根枝条能阻住他。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若是平时,这个高度掉下来,可能会擦破皮,严重的可能会摔断手脚,但总不至于要命。

    可惜他背着重重一篓柿子,虽然下坠过程中,柿子掉了好多,但剩下不少,堕着他仰面砸在背篓上。

    背篓身子是细篾丝做的,比较有弹性,就算砸上去也没什么。

    但为了承重,背篓底是用竹片做的,像木头似的,很硬,砸上去可不是好玩的。

    很不幸,背篓在他后背上,他没法子选择。

    很不幸,背篓底刚好抵着他的腰,他没法改变。

    很不幸,咔嚓一声响,腰和背篓底互不认输,狠命一撞,两败俱伤,背篓底压烂了,腰也断了。

    柿子被压出一滩红泥 ,开出妖艳的花。

    白大毛哎呦一声,疼出一身冷汗,呻吟着,无法动弹。

    看起来啰里啰嗦说了好半天,其实变故就在一瞬间。

    白露眼睁睁看见他爹掉下来摊在地上,前后不过几秒钟。

    他惊慌失措,冲过来大哭着喊道:“爹,爹,你没事吧!”

    白大毛脸色惨白,额头直冒冷汗,怕白露着急,勉强道:“应该没事吧,腰疼。”

    白露慌极了,忙跪下来,搂着白大毛的脖子想拉他坐起来。

    后世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时候的病人不能搬动,怕引起骨头错位,或者内脏大出血。

    可白露只有十岁,大字不识一个,哪里懂得这些?只本能地想把他爹扶起来。

    他手忙脚乱的一使劲,以为能把白大毛拉起来。

    谁知他年纪小,白大毛又重,刚刚拉起来一点,吃不住劲,他稍一松劲,白大毛重新往地上一倒,反带着白露一头栽在他身上。

    白大毛腰上的骨头咔咔响,疼得厉声惨叫,连声喊着“别动我”。

    白露不敢再拉他,眼泪汪汪,急得原地打转。

    深山寂寂,一个人影都没有,白露想回去找大哥,又不放心白大毛一个人躺在这里,急得大哭。

    想了想,两个人耗在这里不是办法,耗到天黑了更麻烦。

    白露抹了一把眼泪,哭道:“爹,你忍着点疼,我背你回去吧。不然你一个人在这里遇到野兽怎么办?”

    白大毛本想让他去回去找人来帮忙,但又怕真的有野兽来活吃了自己,咬牙道:“你怎么背得动我啊?还是回去找你哥来吧!”

    白露哽咽地摇头,跪在地上,拉着白大毛的双手往自己肩上搭,试图背起他。

    像刚才一样,只要一使劲,只要白大毛的身子一动,他就疼得杀猪似的叫。

    白露一筹莫展,吓得手足无措,望着白大毛大哭。

    白大毛喘息一阵,强忍着疼痛,闭眼对白露道:“别哭。你赶快跑回去,让你哥来背我。”

    他顿了一下,想着那个不靠谱的大儿子八成不在家,又道:“要是你哥不在家,不拘请哪个邻居来帮忙背我回去。多说好话,求求人家帮忙。”

    白露答应一声,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往山下跑。

    运气不算太坏,还没跑到家,在半山腰看见一个汉子在山上砍柴。

    一个村子住着,白露当然认识他是村子里的王利,冲过去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哭道:“王大叔,我爹从树上摔下来,动不了,求求你去背他回来,我给你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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