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曦放好钱袋出来,见俩人傻子似的对着乐,皱眉道:“笑屁,两个傻瓜!”

    一句话没说完,白竹憋了半天的笑一下子忍不住了,“噗嗤”一下,喷了宴宴一脸口水,鼻涕泡都笑出来了。

    宴宴条件反射地揩了一把脸,这下可找到报仇的地方了,顾不上说话,指着白竹的脸,拍桌子哈哈大乐。

    张鸣曦也忍不住笑,赶快拧了帕子过来,嫌弃地道:“脏不脏啊?真服了你两个,多大的人了,鼻涕泡都能笑出来。”

    宴宴才不管他说什么呢,一个劲地拍着桌子笑,差点笑得背过气去。

    白竹羞得脸通红,吸了吸鼻子,忙伸手接帕子擦脸。

    张鸣曦一躲,一手扶着他后脑勺,一手拿帕子给他擦脸,嘴里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笑,有点哥样儿吧!”

    白竹一听,又要笑,怕被骂,使劲忍着,身子一抖一抖的,抽筋似的。

    两条鼻涕蛇似的,随着他的憋笑呼吸,一下子探出来,一下子缩回去,鬼头鬼脑,贼兮兮。

    宴宴笑得眼泪鼻涕横流,话都说不利索。

    张鸣曦没了法子,忍着笑,像牵小孩似的牵着白竹到井边洗脸,让他和宴宴分开,才止住了俩人的傻笑。

    ……

    八月份,张鸣曦连着回去了两次,都是下午去下午回,搞定了请长工的事,眼看着李大贵把小牛喂得好,已经教会它犁田了,才放心好好的开店。

    这天,李立维来了,早早地来了。

    他套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送到镇上来卖。

    来得早,商铺大多还没开门,他没去找买家,直接过来找宴宴。

    俩人好几天没见面了,这一见面,躲在宴宴卧房,叽叽咕咕地说话,黏黏糊糊的舍不得走。

    白竹生怕野鸡野兔死了卖不掉,站在房门口问道:“立维,这两只野兔,一只野鸡能卖多少钱啊?”

    李立维以为白竹催他快去卖,不以为意地道:“卖不了多少钱,大概**十文吧!”

    白竹想了想,笑道:“我给你一百文,干脆卖给我吧,省得你还要去找买家。不过,你哥没功夫,你得帮忙宰好。”

    李立维是个大方人,闻言笑道:“小哥,你要就拿去吧,什么钱不钱的。正是呢,我现在宰了,你中午炒个麻辣兔丁,看看好不好卖。”

    白竹笑道:“好,要是好卖,以后你套了猎物,直接送过来,免得到处找买家。”

    李立维以前有熟悉的酒楼,套了猎物总是送到那里。不过人家总是压价,他早就不想送了,这时找到新买家,喜出望外,高兴地拿了菜刀准备宰兔子。

    白竹站着看了一会儿,见李立维开始剥皮,不敢见这血腥的场面,转身进了卧房,拿了一串钱给李立维。

    李立维抬起手臂擦了一把汗,摇头道:“送你们的,不要钱。”

    白竹脸一沉道:“客气什么?亲兄弟明算账,才是相处之道。我能白拿你的东西,你哥就能骂我。”

    李立维知道白竹为人,再推辞不要不仅显得假,还会惹他生气,当即不再多说,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提着兔子,笑道:“好吧,我哥骂起人来,我也怕的。宴宴,钱你拿着。”

    宴宴摇手不要,白竹懒得和他啰嗦,把钱往他手上一塞,笑道:“傻子,干嘛不要?”

    白竹和李立维一个要给,一个不接,倒是便宜了宴宴这个旁观者,白得一百文。

    李立维和宴宴在后院宰兔子,野鸡,白竹跑到店堂,让张鸣曦写张告示贴在门外,中午有新鲜的野鸡野兔,赶快来啊,腿慢无啊。

    没想到中午的麻辣兔丁,野鸡香菇汤非常受欢迎,一百文的东西卖出了近三百文的进账。

    白竹喜出望外,当即就和李立维敲定长期合作,包销他家的野味……

    八月初十开始割谷,张鸣曦不放心,每天下午都回去看看,帮忙割一把。

    跑了几次,他就放心了。

    家里没男人,李大贵负起责来,安排具体活计,比张鸣曦本人还尽职尽责,考虑得周全。

    其实人手是够的。娘在家里做饭,李立维父子,石头兄弟,四人干了两天,二叔三叔来帮了一天,六亩田的谷子就割完了。

    六亩田的谷子在院子里堆成了一座谷山,黄灿灿的照得人眼睛疼。

    打谷的事情交给了石头兄弟,胡秋月照看着。

    李大贵拉着小牛开始犁田,准备种冬小麦。

    他怕小牛力气小,干不了重活,每天只舍得干半天,下午就牵到山上吃草,晚上还要丢一捆青草给它加餐。

    小牛过上了好日子,吃的比干的多,虽然秋收忙累,身上还长了一点肉。

    张鸣曦经常往家跑,店里的事只能靠白竹。

    俩人比过去更忙,白竹身上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不见了,不过俊俏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精气神比过去更好。

    八月十四晚上,张鸣曦从家里回来,笑嘻嘻地道:“娘说了,明天下午回家过节。”

    白竹惊呼一声,高兴得不得了,他早就想回去了,一直不得空。

    第二天一起床,白竹心溜溜地想回去,只怕耽搁生意,耐着性子等着做中午的生意。

    大家都在家里过节团圆,中午吃饭的人不多,白竹没用完的荤菜收了半背篓,让张鸣曦背着,三人赶快回家。

    两个来月没回来了,白竹一进院子就唏嘘不已。

    蛋黄一见白竹,高兴坏了,扑到白竹身上,人立起来,两只前爪抓着白竹的裤腿,孩子似的呜呜直叫。

    白竹心软,差点红了眼眶,叫着蛋黄,伸手揉着狗头,亲热得很。

    胡秋月正在灶屋做饭,听见动静,赶快跑出来看。

    一见白竹,她笑得像是一朵干菊花,一把搂住白竹,上下打量一番,笑道:“长高了,漂亮了,白了,胖了,孕痣也红亮了!”

    总之就是样样好!

    宴宴从俩人相执的双手空隙里挤进来,仰头笑道:“还有我,还有我!”

    胡秋月望了他一眼,伸手点点他的额头,疼爱地呵呵笑,故意嫌弃地道:“你什么你,还不是那个丑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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