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禹城多停留,补充了些口粮和必需品,一行人继续赶路。

    这边已经属于南方,半个灾民影子不见,处处都是繁华富饶景象。

    苏梨一路看过来,发现大部分人都穿的干净得体,衬得他们风尘仆仆一伙人跟乞丐一样。

    徐以然脸色自下船后终于由苍白变得红润起来。

    她靠近苏梨,两人并行着一起说话。

    “阿梨,这边的人都好干净,种地的农户身上半个补丁都没有,衣裳就跟新的一样。”

    “都说南方富饶,果真没有作假。”苏梨感叹,“也许这边比咱们那讲究许多。”

    田桂兰听见她俩的话,眉间愁绪不曾散去。

    谁不想干干净净没有补丁?

    那可不得花银钱吗。

    这些讲究的背后,都是银子堆起来的。

    看这边百姓的生活境况,便知日常花销绝对不低。

    等他们安顿下来盖好屋,还不知能省下几个钱。

    这么一想,她就愁的不行。

    转头看秦老根脸上挂笑,田桂兰凉凉道:“笑得这么开心,你知道爹娘住哪吗,到了云州怎么找人。”

    这次秦老根倒是脑袋转的很快,“大哥是云州通判,肯定住衙门啊,咱们去衙门,准能找到大哥。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先去云州书院找老六,老六肯定知道爹娘住哪。”

    “好久没见老六了,老六不知胖了还是瘦了,人在这怎么样。”秦老根乐颠颠的。

    田桂兰也没空跟他扯别的了。

    谁不想老六呢,她也想啊。

    “那咱们先去书院找老六吧。”

    秦老根嘴一咧,“我看成。”

    俩人合计着,越想越高兴。

    原本要六日赶到的路程,硬生生让他们提前两日赶到了。

    打听着来到云州书院。

    书院在一处清净的山上,山口刻了千字石碑,气派的石门楼高高耸立,门口有监者看守。

    “来者何人?”监者将他们拦住,“书院清净之地,闲杂人等不许进入。”

    秦老根暗暗咋舌。

    书院就是不一样,守门的人都留着长胡子,文质彬彬的样子。

    “老兄,我来找我儿子。”他说不来读书人那一套之乎者也。

    “令子何名?”

    秦老根干巴巴道:“秦耀祖。”

    监者沉眉凝思许久,才摇摇头,“书院里没有这个人。”

    秦老根犹如晴天霹雳,轰隆一声砸在他头顶。

    “怎么可能没有这个人呢?我儿子明明就在云州书院读书的!”他嗓子都变了音儿,一双眼瞪大。

    一时间之前做的那些秦耀祖出事的噩梦再度回旋在秦老根脑海里,盘旋不去,只觉眼前一黑。

    “是啊,我家耀祖分明是在云州书院。”田桂兰也急眼了。

    好好的儿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书院里确实没有一个叫秦耀祖的。”监者皱眉重复。

    “您在好好仔细想想,会不会是书院人太多,您给忘了。”秦老根急得脸红脖子粗,“我儿子,我儿子就是在这读书的!”

    监者平日和文人墨客打交道惯了,这些学子的家人对他也是礼遇有加,从没见过如此粗俗之人,不由板起脸。

    “我怎么可能会记错,书院里别说叫秦耀祖的,就连姓秦的学子都没有。”

    这下秦家人全着急了。

    “那耀祖去哪儿了?”

    “不是说在这读书吗?”

    “爹,咱们这下往哪去找。”

    秦老根魔怔了一样,顾不得其他人的问话,紧紧抓住田桂兰的手,险些老泪纵横。

    “桂兰啊,你说我先头做的那些梦,老六会不会,会不会……”

    “呸呸呸,不会,你别胡说,你胡说我跟你没完!”田桂兰砸了他一下。

    苏梨看他们都慌了神,赶紧安抚,“爹娘,先别着急,大伯不是在衙门吗,咱们先去找他问问,他一定知道六弟在哪。”

    “对对对,咱们去找大哥。”秦老根一下找到主心骨,走路腿脚还有些发软打颤。

    苏梨没见过秦耀祖,但好端端监者说没有这个人,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只希望人平安无事。

    云州衙门也比芜州气派许多,门口两尊巨大石狮子张牙舞爪威严十足。

    秦家浩浩荡荡一大群人,立即吸引了衙门的门吏。

    “来者何人,你们干什么的?”

    秦见深看老两口情绪不稳,主动上前道:“家中大伯在此任通判一职,芜州闹灾,我同父母亲千里寻亲,还望通融,传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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