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怕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对安青月说:“你在这儿等一下,随便坐,瓜子随便嗑,酒水随便喝,记在张天赐账上。”说完拉着燕娘就往一处客房里走。客房是青楼里预备的空房间,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有趣设计,当然房钱也比较贵。青楼女子,那些有身份的都有自己的绣房。顶级的姑娘们还有自己的丫鬟伺候打扫,非顶级的也有楼里统一的婆子们打扫清洁。但姑娘的绣房里,摆设结构都和普通人家小姐的闺房一样,就是为了给客人那种偷香窃玉的感觉。若碰上客人有特殊要求的,比如表面光滑的木马,会上下动的床,可以攀爬的架子之类的,那就需要单独开一间客房了。客房能满足客户的一切高端要求,前提是得单独花钱,不像姑娘的绣房,是包括在过夜费里的。此时萧风拉着燕娘进去的,就是这么一间十分昂贵的级别的客房。张天赐投靠萧风之前都舍不得进的,只有高粱案发财后才进过一次。萧风心里有事,无暇他顾,根本没注意到所有姑娘和客人们都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睁睁看着他把春燕楼的妈妈拉进了高级客房。那个保持着运动的客人,都惊讶的得忘记了动作,对趴在自己前面的姑娘喃喃的说:“看来京城传闻萧大人口味特殊是真事啊……”那姑娘则十分艳羡的看着满脸通红的妈妈被拉进客房,能看出妈妈脚步明显慌乱,身子也有点发颤。姑娘轻轻叹口气,忽然对目前这个姿势十分满意,觉得能不用看这个客户的脸,就完成这次交易实在是件好事。萧风进屋后关上门,松了口气,顺势坐在屋里的大床上。大床弹性十足的把他往上顶起,吓了他一跳。“这什么床啊底下按弹簧了”明朝时有弹簧了吗萧风脑子里闪过这个问题。燕娘满脸通红,用手绢掩着自己的半边脸,努力让声音保持平时的满不在乎,却还是有点发颤。“萧公子真会开玩笑,什么叫弹簧啊这下面使用韧性最好的毛竹片做了三层的弓子,上面铺的是鸭绒混棉花的床垫子,当然舒服了。”同时她脑子里飞快的在想:萧公子拉我进来干什么呀,真是丢死人了。时间可千万别太长了,否则不管干没干啥,姑娘们肯定都得往那上面想去。萧风好奇的在床上坐了两下,确实弹性十足,舒服得很,忍不住感叹:果然任何时候,最顶级的享受永远是在美女最多的地方。要么是宫廷,要么是青楼。“燕娘,这床不错啊,哪位名匠制作的,我也定做几张,放在家里,睡起来多舒服。”以前他都称呼燕娘为妈妈的,不过既然现在他算半个老板了,直呼其名显得更随意亲切些。萧风是说真的,他是识货的人,这床他一试就知道睡着肯定舒服,他是那种有任何好东西都想着和家里人分享的人。想想巧娘和巧巧躺在这样的床上睡觉,那该有多舒服啊,他想着都觉得开心。燕娘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心说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萧公子这样出类拔萃的男人,在这方面也难免如此。口味特殊就不说了,别的男人在青楼潇洒完,都是不愿意让家里人知道的。男人嘛,都希望出门遇荡妇,回家见贤淑。有谁愿意自己妻子像个青楼女子似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呢可这萧公子居然要在家里做这种床,想想可真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可听说萧公子也没有妻子啊,不是说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女仆吗难道他是要……燕娘掩饰着自己的不高兴,娇声道:“这好办,那匠人是京城有名的欢场鲁班,这客房里的东西都是他打造的,我帮你找他就是。萧公子,听说你家里就三口人是吗”萧风叹口气道:“现在不是了,又住进来邻居家的母亲和女儿,还有一个赖着不走的亲戚家的姑娘。所以这要打床,还不能只打三张了。你想,人家虽然都是暂住,我也不能让人看着自家人睡这床,让她们睡不一样的吧,得一视同仁啊。”燕娘差点脚下一软,瘫在地上。想不到这萧公子还真是个色中饿鬼啊,怎么什么人都不放过啊。邻居家的母女也就罢了,这么多年住在隔壁,估计以萧公子的人品手段,早就得手了。那亲戚家的姑娘也不肯放过这是什么亲戚啊,这么倒霉认识了萧公子,还敢让姑娘住在他家燕娘实在忍不住好奇,娇声问道:“公子隔壁家是什么人家啊母女为何住到你家里了那赖在你家不走的亲戚家姑娘又是怎么个亲戚啊”萧风平时也确实没个人聊聊天,他在家里跟巧娘聊天,巧娘总是毕恭毕敬的。跟巧巧聊天,巧巧总是半懂不懂的。跟张云清聊天,一是辈分不对,他得端着聊,没意思。另外张云清总是咬着嘴唇看他,魂不守舍的,他说三句好像都听不见半句,也就懒得聊了。至于隔壁老王家的母女,他就更没啥可聊的了,只能是安慰她们老王暂时没事,要放宽心之类的。所以今天跟燕娘不知不觉就聊起来了:“唉,隔壁家是顺天府推官,犯了事,我托锦衣卫给抓进诏狱去了。怕连累他的妻子女儿,就假装买进家里当了奴仆。咦,燕娘,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燕娘拿手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吓得赶紧拼命摇手否认。“没有没有,萧公子你……你继续说……”“哦,至于那亲戚家的姑娘,就是你们张老板的女儿啊!张天赐管我叫大哥,她算是我干侄女吧。燕娘,你真的不要紧吧,怎么身体打晃啊”燕娘都快吓哭了,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狠啊。为了夺人家的妻女,竟然找锦衣卫把人家丈夫抓进诏狱!那是诏狱啊,死罪进去等不到刑场,活罪进去等不到审判的诏狱啊!而且张天赐刚当上京城商会的会长,风头正劲,平时把萧风当亲大哥一样供着,怎么萧风连人家的女儿也不放过啊!燕娘觉得自己站不稳了,全身发软的靠在身边最近的东西上,想缓缓劲。萧风好奇的看了那东西一眼:“这匹马有意思,打磨的这么光滑,是干什么用的呀嗯,燕娘”燕娘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说话也哆哆嗦嗦的。“萧……萧公子,奴家……奴家好几年不练功了,这马恐怕是骑不得了,那边那个架子能摆挺多姿势的,奴家还是用那个架子吧……”萧风诧异的看她一眼,其实以萧风后世混迹商场的经历,倒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来。只是他这阵子脑子里事太多,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因此他觉得可能是闲话说的太多,让燕娘什么地方误会了。所以他板起脸,开始说正事。“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事要问你。这件事,就和进了诏狱的王推官有关!”燕娘已经开始往木马上爬了。“萧公子,那什么,奴家努努力,骑马这功夫可能还没完全丢掉。奴家跟张老板合作很愉快的,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另外,司礼监的陈公公一直很看重奴家的……”..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