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战嗯了一声,话题一转他问道,“那个大罐子什么来头,您能说说不?”

    张震道,“那个罐子全称叫做‘元青花釉里红圯桥三敬履图大罐’七百年前的好东西,价值连城啊!”

    熊战道,“不就是一个破罐子吗,红红绿绿的看着就俗气,么值钱?”

    张震大笑道,“不明就里,确实觉得它就是个破罐子,还很俗气,但是只要明白这东西多么难得就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值钱了。

    首先我给你说,这么大的罐子,在七百年前极难烧制成功,往往一窑里面百不存一。

    第二青花瓷用的是钴蓝料,这种料子需要在一千二百三十度、到一千二百七十度的高温中才能完美呈色,中间只有几十度的容错率。

    更难的是那种红色,它叫釉里红,是一种高温铜红釉,需要一千二百五十度到一千三百度之间的高温还原焰烧制。

    温度低了色泽呈黑色,温度高了颜色就烧飞了。

    在没有温度计,没有煤气和电的时代,这两种瓷器单独烧制一种难度都极大。

    何况两种颜色出现在一个瓷器上,其容错温度只有二十度。

    你想想那时候的工匠只凭着火眼儿看色去控制温度,其难度多大?

    往往烧制几万只,可能才有一只器型、画工、发色都完美无缺的。

    这只罐子,在七百年前就是万中无一的宝贝,能流传到现在还完好无损简直就是奇迹。

    虽说比不上国宝重器,但也无出其右了。”

    普通的青花釉里红不算是太罕见,张震曾经在螺丝国人手里用粮食换到过一只青花釉里红盘子。

    只是那件品相就差太远了,釉里红的红色就烧飞了只留下了淡淡的红色印记,所以说青花与釉里红同时完美发色的极少见。

    熊战和小豹子听得直咋舌。

    就连打瞌睡的了尘都喊了几声无量天尊。

    熊战惊喜道,“那老板,这东西值多少钱?”

    张震摇头道,“它不能用金钱去衡量价值,嗯,这样吧,我在京城买了几个院子,你回去看看,喜欢哪个给我说声,我让槐婷婷过户给你。”

    元青花鬼谷子大罐,上面只有青花没有釉里红,比这个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在十几年后都能卖上亿,这个的价值就不能论亿了。

    熊战知道那些院子都是好几万买下的,顿时高兴得龇牙咧嘴。

    假如他知道几十年后这样院子的价值,此刻肯定出车祸。

    小豹子满脸好奇问道,“干爸,那罐子上的连环画说的啥呢?”

    张震道,“这段故事历史上非常有名,叫做圯桥三敬履,说的是汉初三杰之中的张良张子房的事迹。

    他年轻时在桥上遇一老人,老人三次夜间约见,并故意掉鞋让张良拾取并为其穿上。

    张良忍辱三次,通过考验后,老人授其兵法《太公兵法》。

    此故事寓意深远,教育年轻人应心怀善良、尊师重道、不畏磨难、积极进取,才能终成大器。

    同时,它也启示我们在面对不公和挫折时,要学会忍耐与尊重,以平和心态应对困难,并不断提升自我,以抓住人生机遇。”

    啪嗒一声,了尘将鞋扔出了车窗外,撇着嘴道,“徒儿,还不给为师穿上?”

    ......

    张震盘算了一下这次的收获,其中价值最高的无疑就是青花釉里红大罐,另外是郑板桥的那幅画。

    至于剩下的瓷器之中也不乏官窑精品,有些甚至都是张震只听过、见过,没收藏过的。

    可谓是收获颇丰。

    夜深人静之时,一辆吉普车驶进了青石镇。

    然而它并没有去芙蓉街小院,而是直接穿过镇子,来到了大片农田之中。

    浓浓的夜色之下,养狗场的大院子仿佛隐藏在黑暗中的凶兽,黑压压的一大片。

    这里在张震投资之后,重新建了狗舍、院墙、职工宿舍,和一栋二层小楼。

    在后院还留出了一大块空地,此时建起了磁窑和高高的烟囱,还有几间平房。

    此处就是窑厂的前身,王学峰正在此处大力复制北宋五大官窑。

    等拿下周边的那些土地,这座窑厂将扩大几倍的面积,并且正式招工开业。

    车停在了养狗场大门之前,小豹子麻利地下车敲响了铁栅栏门。

    一阵阵狗吠骤然而起,撕碎了黑夜的寂静。

    片刻后大门被人打开,狗哥站在门里惊喜道,“哎啊,怎么才来,菜都热了好几次了。”

    “师傅,俺想你啦!”狗剩和王小虎神色激动地跑了过来。

    “狗哥辛苦了,你们都受累了,路上饶了个弯,耽误了大半天。”

    张震笑着走进大门,轻轻拍拍徒弟们脑瓜,鹰顾狼盼似的审视着院内建筑。

    这里算是他第一个投资的项目,自从来过一次之后,就没再来过。

    环首四顾,只见大院之中房舍整齐,干净整洁,地上连一根杂草垃圾都没有,空气中也没有怪异味道。

    与第一次来那个又脏又乱的养狗场,简直是判若云泥,可见狗哥确实上心了。

    王学峰也急匆匆走来,满脸惊喜道,“老板,您终于来了,快点跟我去看看东西。”

    张震哈哈大笑道,“别急,我从中午到现在水米未沾牙呢,先吃了饭再说,咱有的是时间。”

    “哎,你怎么不下车呢?”熊战冲着车里喊道。

    张震扭头,只见大家都下了车,唯独了尘依旧在车上。

    他扒着车窗玻璃,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这家伙犯的什么病?

    张震瞪眼道,“快点啊,吃饭了!”

    如果是平时,了尘听到吃饭了这仨字,肯定立刻化身为百米冲刺的运动员,没人比他跑得快。

    可是此刻他却连车都不敢下,究竟是怕什么?

    张震过去敲了敲车玻璃,“哎,吃饭了,你要是不吃,明天也别吃了!”

    了尘哆哆嗦嗦道,“你让他们关好了狗笼子我再下去。”

    这家伙竟然怕狗!

    了尘这种武功高手,打熊战像是玩一样,却对小狗怕得如同见鬼一般,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熊战笑得差点趴地上。

    小豹子也笑的直抹眼泪。

    人都有一怕,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张震曾经有个朋友,一米九的身高小二百斤的体重,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竟然怕豆虫,见到那玩意像是见了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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