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舔包不算,遗愿都搞出来了……

    刘据对这个义妁真心无话可说,实在不想看她继续趴在这里咒自己,索性干脆背过身去绝了她的念头:

    “义医师,我再与你解释最后一遍,此前的事都是巧合,我的确不通方技。”

    “若义医师是为此而来,还是请回吧。”

    “……”

    然而义妁听到这话却是另外一番感受。

    太子命苦!

    哀莫大于心死,他定是为自己感到不公,对这个世道彻底绝望。

    因此已心如死灰,万念俱寂,宁愿带着这一身高超的方剂心得离去。

    遥想此前出使南越的路上,当义妁自己一个人躺在昏暗的马车里听天由命时,她何尝没有产生过如此绝望的念头。

    此刻看到刘据这副模样。

    义妁端的是感同身受,觉得自己与刘据就是同为天涯沦落人。

    她还觉得,那时她躺在马车里时最后的念头,或许也是刘据现在心中的念头:

    “只愿有来世的话,可以不用再与皇室扯上任何干系……”

    可是殿下。

    方技虽医治不了大汉,也救不了你自己……

    等一下!

    太子好像尚存一丝生机。

    义妁忽然想到了刘彻刚才让她代为其老友询问的病症——痔瘘。

    来之前她就在暗自思忖,若刘据能够治愈这个天子正在关切的病症,或许便可以立下一功,说不定就有机会免于一死!

    想到这茬,义妁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将那些芹菜大枣之类的东西和麻布重新收回木盒之中,这才对重新刘据说道:

    “既然殿下不愿收我为徒,我若再苦苦相逼,便是无礼了。”

    “这就对了嘛……”

    刘据一看义妁这么上道,也是回过身笑了起来。

    结果话未说完,却听义妁紧接着又躬身说道:

    “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恳请殿下务必成全,若殿下能解了我这桩心事,我自此绝不再强求殿下收我为徒。”

    “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能帮上伱什么?”

    刘据摊开手自嘲的笑道,算是用这种方式婉拒。

    然而义妁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故意装作不懂,依旧自顾自的继续道:

    “殿下有所不知,我有一位挚友,这位挚友不幸患了痔瘘,终日坐立难安,可谓生不如死。”

    “我虽有缓解此症的膏剂药方,疗效也算不错,但终归治表不治里,始终难以帮这位挚友根治。”

    “因此我想请教殿下,不知殿下这里是否有什么好法子?”

    “……”

    听完了义妁这番话,刘据看向她的目光瞬间古怪起来,余光不自觉的瞄向了她的下三路。

    这不是经典的“我有一个朋友”系列么?

    或许这个时代还并未普及这种话术,但对于后世穿越而来的刘据而言,几乎是瞬间就自认为识破了义妁的小伎俩。

    而且他了还清楚记得义妁曾经亲口说过。

    她已经没有了家人,又终日醉心医道,因此应该也没什么朋友。

    真是可怜啊……

    挺好看的一个大姐姐,怎么就得了痔疮?

    刘据古怪的目光高地很快就被同情占领,却又故意恶趣味的追问了一句:

    “义医师,我可不可以打听一下,你的这位挚友姓甚名谁,是男是女,年方几何?”

    “这……”

    义妁显然不是擅长说谎的人,迟疑了一下才为难的道,“……我的这位挚友不愿此事外传,因此请殿下海涵。”

    她总不能直接告诉刘据这位挚友其实是天子的老友吧?

    一来天子已经明确要求她以自己的名义询问此事,二来闹到这步局面,她还不知刘据与这位父皇之间的嫌隙究竟有多大,万一刘据不肯说怎么办?

    “理解理解。”

    好在刘据只是挑眉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便也不再追问这个令人难堪的问题,正色说道,

    “义医师,我首先必须再声明一次,我是真的不通方技,而不是故意藏拙。”

    “只不过说来也是巧了,你问的这个病症我虽然不知道怎么根治,但也恰好知道一点治疗的办法,只能给你个参考,权当作抛砖引玉吧。”

    这的确是很巧。

    因为刘据在后世的父亲就患有痔疮,并且整个治疗过程他都有参与,略微知道了一些皮毛。

    也是因此,他才说只能给义妁做个参考。

    而这完全还是看在前些日子出使南越国途中的同车之谊上。

    当然,还有发自内心的同情。

    至于究竟能不能帮她根治痔疮,他也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

    义妁见状却是立刻来了精神。

    一边心说这个太子果然精通方技,此刻又在伪装自谦,一边已经竖起了耳朵:

    “请殿下不吝赐教,义妁洗耳恭听!”

    “你先与我说说你是怎么治的?”

    刘据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越发古怪。

    义妁却对此视而不见,只是认真虔诚的道:

    “我通常会先用温水清洗患处,待患处彻底晾干之后,再涂上我熬制的膏剂,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就是这样。”

    “效果如何?”

    刘据又问。

    义妁微微蹙起柳眉:

    “正如我此前所说,膏剂所及之处,疮瘘不消几日便会结痂脱落,但内里的疮瘘却无法解决,因此很快便会复发。”

    “如此看来,你的膏剂很对症。”

    刘据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道,“只不过使用的方式可能略有问题,可以尝试改动一下,或许便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请殿下赐教!”

    义妁闻言几乎趴在了栅栏上。

    那眼巴巴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一个忽然得知自己的绝症有机会治愈的病患。

    “我建议你在清洗患处的时候,将温水改为花椒水,如此应该可以缓解患处的疼痛。”

    刘据继续慢慢回忆着道,

    “还有这膏剂,你可以先将其均匀涂抹在细腻的帛布上,然后再将帛布卷成栓状……”

    说到这里,刘据略微停顿了一下。

    义妁则焦急的追问:“然后呢?”

    “然后扒开患处,忍痛嗯——!就这样强塞进去,如此膏剂不就可以敷在内里了么?”

    刘据绘声绘色的做着手势的同时,脸上还适时浮现出一丝狠劲加以配合,

    “如此内里不但敷了药,若期间需要排便,还可以取出来就排,排完清洗患处之后,再换一个进去便是。”

    “保证随时随地都在敷药,甚至不影响生活起居,是不是很妙?”

    “欸?!”

    义妁先是一怔,然后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俏脸瞬间通红一片。

    这位太子真是说什么都没有丝毫心里障碍,不过似乎完全没必要演示的那么逼真吧……

    与此同时。

    温室殿。

    “嗯?!”

    刘彻忽然某处一紧,一股子莫名的感觉自下而上直窜天灵盖。

    如果他接触过电。

    一定会用“触电”来精准描述这种莫名的奇异感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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