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桌上的小瓷瓶,只觉得颇有意思。

    都说高门大宅的后院深似海,如今瞧着确实如此。

    京中有不少陆侯爷和先夫人的传言,多是夫妻恩爱的,倒是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秘辛。

    她实在好奇,陆成渊到底为什么要毒死先夫人。

    若说是和陈漱玉感情深厚,想让先夫人腾位置,瞧着似乎不像。

    陈漱玉刚才那眼神可不像是得意和兴奋,反而带着一丝恐惧,让陈漱玉都恐惧的原因。

    正要从雅间离开,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不敢置信的惊呼,“居然真的是你。”

    薛灵玉满眼都是惊讶,双眼紧紧盯着她,眼中有探究,也有不解。

    她是在看见陈漱玉后想着过来打个招呼,没料到陈漱玉却已经带着人离开。

    她原本也要走了,一回头却看见这雅间内居然还有个人,还是江意绵。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会和安定侯夫人扯上关系。

    一个身份高贵的陆家夫人,一个平平无奇的商铺掌柜,这两人怎么算都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更不可能会约在迎春楼见面。

    一旁的粉衫姑娘打量了江意绵一眼,才好奇道:“薛姐姐和她认识?”

    薛灵玉只哼了一声,目光不善地道:“我怎么会认识她一个商户,想必你今日来找陆夫人,应该是想让侯府以后都去宝香坊采买胭脂水粉吧。

    哼,我告诉你,你做梦,等我进了侯府,定不会让陆夫人和你们宝香坊有瓜葛。”

    得罪了她,还想和侯府做生意,这女人简直是做梦。

    这人定然是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陆夫人今日要来迎春楼的消息,特意过来等人的。

    想和侯府做生意,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张玉瑶一听这话,看江意绵的眼神中也带着几分鄙夷,“原来是宝香坊的人啊,我就说陆夫人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

    也就是陆夫人心善,若是我,我定会直接把你从雅间内赶出去。

    薛姐姐,你以后就是陆家的大少奶奶了,这种趋炎附势的人可不能朝府中带,尤其是这些低贱的商户。”

    她爹是礼部侍郎,和薛家的关系本就近,如今薛家要和陆家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到时候她们张家也能跟着喝汤。

    她如今捧着薛灵玉,好处只多不少。

    想着,她又看了江意绵一眼,忽然掩唇轻笑道:“薛姐姐,两日后就是宫宴了,你今日不是想买些钗环首饰吗?

    不若让这位姑娘给你送些去薛府,听说宝香坊的芸娘做得一手好首饰。”

    如今薛家风头正盛,京城不少人都上赶着巴结,这位既然是想和陆家做生意,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不过,生意能不能成还要看她们。

    至于怎么成、如何成,这种事,她做过太多。

    这些商户也就仗着能巴结上一些权贵才能在京中有活路,看见他们就阿谀奉承,无论他们怎么羞辱都巴结着。

    她不信眼前这人敢拂她们的面子。

    一听这话,薛灵玉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她爹可说了,在宫宴上安定侯会让陛下给她和陆世子赐婚,到时候她就是陆家板上钉钉的儿媳妇了。

    本想着等成婚后再着手对付眼前这人,但现在,她忽然有些等不了了。

    如今婚事已经定下,她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名声影响婚事,她爹最近正开心着,应当也不会在意她随便教训个人。

    这人和她之间是该算算账了。

    她只看了屋内的人一眼,颇为得意地道:“你既然想和安定侯府做生意,不若先来伺候我,若是把本小姐伺候好了,本小姐说不定会把和你之间的事一笔勾销。”

    如今,京城不少人都上赶着来巴结她,她量这人也不敢随意得罪她。

    不然,下次京中小姐的宴会上,她随意说几句宝香坊的东西不好,宝香坊就别想继续开了。

    江意绵只轻飘飘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薛小姐怕是忘了,宝香坊门口可还有立牌,薛灵玉和狗不得入内。

    薛小姐想买宝香坊的东西怕是有些难度。”

    说罢,就要离开。

    薛灵玉却气得不轻,连忙上前一步,拦在她身前,不敢置信地道:“你竟敢侮辱本小姐,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就是一个商户女,还敢和本小姐做对。

    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你。”

    她堂堂薛家小姐居然被这贱人比做狗,实在可恨。

    她今日定不能轻易放过这人。

    话落,就一巴掌朝江意绵脸上甩去。

    然而,巴掌还没落下,手腕就被江意绵死死钳制住,对方力道大得吓人,只疼得她眼泪都涌了出来,脸色大变,“江意绵,你疯了不成?放开我。

    我可是要成为陆家大少奶奶的人,你今日得罪我,可不仅是得罪薛家,还有陆家。

    你就是不把我薛家看在眼里,也该想想,陆家是你能得罪的起的吗?”

    江意绵嗤笑一声,一把甩开她,声音冷淡地道:“薛小姐未免太过自信,你怎么知道自己会如愿嫁进陆家?

    还没定下的事,薛小姐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免得打了自己的脸。”

    话落,就抬步离开,完全没理会跌坐在地的人。

    薛灵玉却被气得不轻,恶狠狠地瞪了江意绵离开的背影一眼,脸色不好地道:“这贱人,我定不会放过她。”

    她嫁进陆家是板上钉钉的事,等宫宴结束,这女人就等着瞧吧。

    她定让人拆了宝香坊。

    这女人不过就是仗着得了谢钰的青眼才如此嚣张,等她成了陆家大少奶奶,这人就等死吧,谢钰也护不住这人。

    江意绵却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心里想的都是关于陆辞简娘亲死亡的真相。

    虽没从陆辞简那听说太多他以前的事,但她是能看出来的,陆辞简对自己娘亲其实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或者说,他很希望自己的娘亲没有死,很希望被母爱包裹。

    只是一直压在心底,好似只要不开口,就不会暴露出他其实是一个很缺爱的人。

    若陆辞简知道自己娘亲是被陆成渊毒死的,只怕会更恨陆成渊。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笑声,“江姑娘果然不同凡响,也难怪陆大人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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