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师傅们,也人云亦云,表示何田田说得对。

    叶坤气得直翻白眼:

    “浮力和重量,是一个概念吗?你们下课以后,找两个一大一小、相差不多的葫芦瓢。小瓢放上三斤铁块,放在大瓢里,两个水瓢中间注水,看看能否漂浮起来。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何田田吐了吐舌头,追上叶坤:“叶大人,你生气了?”

    “是啊,都快被你气死了。平时很聪明,怎么今天忽然不开窍?”

    叶坤摸了摸何田田的脑袋:“自己回去做个试验,再想想,你刚才的回答,错在哪里。”

    在理论上,一杯水可以浮起万吨巨轮。

    液体产生的浮力,和液体本身的重量,是没有关系的。

    文老师和刘红玉,也在听课。

    文老师能听个半懂不懂,刘红玉听得是一点不懂。

    叶坤想培养一批数理化全面发展的科学家,任重而道远啊。

    第二天,叶坤正要去江边巡查,益州又派使者前来求见。

    叶坤没辙,只好接见。

    益州使者韩春,上前施礼说道:“益州公孙璋大人,让我前来问候叶将军,和叶将军商量一些事。”

    叶坤抱拳道:“不知道公孙大人,是否还在洛阳,有何吩咐?”

    “我们大人前天回到益州了。”韩春一笑:

    “公孙大人说,叶将军的滑轮弩很厉害,想求购一批,价格好商量。还有叶将军的马鞍马镫,我们也想购买。”

    又一个买军械的?

    叶坤微微皱眉:“益州不打仗,买滑轮弩干什么?”

    韩春叹气:“叶将军有所不知,汉中年年进犯我们益州,这次趁着我们益州大军北上护国,又来攻打。公孙大人很生气,决定和汉中决一死战。”

    我去,汉中和益州,又打起来了?

    叶坤故作为难:“可是荆州魏定山,大量购买我的滑轮弩和双弓重箭,出价一百两银子一架。我这边的库存也不多,如何是好?”

    韩春急了,抱拳道:

    “叶将军,你好歹匀给我们一点吧,钱好说,我们可以加一些。我们公孙大人说,你们在洛阳,也惺惺相惜,意气相投。如今益州决战汉中,还请叶将军念在公孙大人的情面上……”

    叶坤叹气:

    “好吧,我先给你一百架滑轮弩,还有两百架双弓重箭。马鞍马镫,给你各两千副。如果还有需要,你们可以支付一些定金,我让工人加班生产。那些工人都很懒,看不见钱,他们不干活。”

    马鞍马镫,叶坤库存很多。

    只要价格合适,都可以卖。

    这年头没有专利保护,你不卖,迟早被人仿制出来,就一钱不值了!

    益州韩春笑道:“叶将军放心,我们有的是钱。”

    叶坤点头,让使者先去驿馆住下,又叫来武库负责人,给各种军械定价。

    叶坤以前生产的马镫,为了控制成本,都是树木做成的,包了牛皮。

    现在钢铁充足,可以做一批铁制马镫。

    敲定了大致的价格范围,管亚夫带着武库和匠作营负责人,找韩春谈价格。

    韩春很大方,根本不还价,而且有多少要多少。又丢下五千两黄金做定钱,让叶坤大量生产马鞍马镫、滑轮弩和重箭。

    就连双发轻弩,也被韩春买去一千架。

    十天前,叶坤没钱花;

    现在,却变成了大富豪,府库里金银成堆。

    西屏山和东巴郡的匠作营,都日夜生产,源源不断向外出货。

    益州和荆州的铜铁金银、粮食牲口、布匹木料,也源源不断送来。

    因为战乱的原因,北方流民很多。

    叶坤安排姜老五的水军,在江边一线,打出自己的旗号,大量接收难民。

    有时候,一天能有一千多人前来投奔。

    叶坤有钱好办事,给流民建造新村,实行屯田制。

    田地不够,就安排开荒。

    地方豪绅们的土地,被叶坤一再压缩,或者低价收购,都有意见,却不敢说。

    因为东巴郡的穷人,都对叶坤感恩戴德,一呼百应。

    如果豪绅不听话,叶坤就发动穷人告状,找茬子收拾豪绅,直接抄家没收田产。

    谁在世上,还没个软肋啊?

    而且东巴郡的士族豪绅,势力都不大,很容易拿捏。

    流民们来到东巴郡,有吃有喝有房子,还有活干,有工资,对叶坤敬如神明。

    基层的村长和民兵,都是叶坤的人,经过教育和培训,听话又好用。

    正在叶坤得意的时候,亲兵来报:“叶大人,涪陵县修桥,施工过程中,大桥垮塌,死了七八个工人……”

    “死了七八个?”叶坤吃了一惊,问道:“是谁在负责修桥?”

    “叶青阳,叶家坞的叶青阳。”

    “我靠!”

    叶坤头大如斗,立刻招呼相关官吏和技术人员,还有何田田父女,一起前往涪陵县。

    修一座小桥,死了七八个工人,妥妥的大事件!

    而且快过年了,这死难者家属,多么伤心啊。

    半夜时分抵达涪陵县,叶坤来不及休息,直奔现场,了解情况。

    这个桥,就在程玉莲的老家村子附近,是叶坤开辟的、通向南方的一条新商道。

    现场打死的工人,有三个是程氏家族的。

    程家族长也在现场,还安慰叶坤:

    “没事的叶大人,修路修桥,哪有不死人的,也就死了七八个……”

    在古代,这样的事故,屁都不算。

    修路、开山、挖井、修桥、开矿,随时都会死人。

    打仗和饥荒,死人更多。

    所以,大家对人命看得很轻,只要自己不死就行!

    “七八个还少吗?”

    叶坤没好气,询问叶青阳和涪陵县的路曹官:“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责任在谁?”

    路曹官,是负责修路修桥的,每个县都有。

    叶青阳现在,负责本郡所有路桥工程的现场施工,是本郡第一路曹官。

    涪陵县路曹官,偷偷看了叶青阳一眼,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神出卖叶青阳。

    “你看我干什么?”叶青阳黑着脸,对叶坤说道:

    “叶大人,这可不怪我。现场施工方案,是各位大师傅集体决定的。我不太懂修桥技术,只是负责组织人力、调运材料,各方协调。”

    叶坤摆摆手,询问具体施工方案。

    小河宽度大约五丈,合十五米,桥梁设计跨度六丈。

    施工方案很粗糙,用巨木拼接,下方打桩做桥墩。

    结果桥墩不稳,被水流冲击,引起垮塌,桥下的工人被砸死砸伤,冲入下游,死了七个,还有两个重伤。

    “是谁设计的桥梁方案?”叶坤很恼火。

    这种设计,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点技术含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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