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变的干燥起来,温度好像一下子到了七月的非洲,我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这女魃不愧是旱神,她一来,空气中的水分一下子全没了。

    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女魃娘娘恕罪,实在是因为你不肯见我,没办法才施出这一招的。”

    徐星河吃惊道:“二当家,你在和谁说话,女魃来了吗?”

    许心妍拉了他一下,“女魃娘娘在上,许心妍有礼了。”

    背后的声音“哼”了一声,“你一个小小的白无常,居然敢对我施诈,你不怕我要了你的命吗?”

    我说:“世上人都说女魃是凶神,但我身为修道之人,自然知道娘娘只是脾气急躁,对待子民是最公正不过的。”

    女魃冷笑一声,“人果然是狡猾的,原以为你一个活人,能当上白无常,必然有过人之处,谁知道也是个只会拍马屁的家伙。”

    我说:“娘娘错了,我这么说只是基于自己对你的认识,可惜娘娘自以为自己公正,却不知道自己被人蒙蔽,也会犯错。”

    女魃大怒,“大胆,你居然敢指责我犯错,你既然说村里这二十个人罪不至死,那我就让你看看他们到底该不该死。”

    说着,我只觉得脖子后面一紧,魂魄就被女魃从身体里抓了出来,耳边只听得许心妍一声惊叫,我就已经被风吹起的一片树叶一般飘到了空中。

    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响,女魃抓着我的脖子在空中飞行。我只能用余光看到女魃身形窈窕,身穿青衣,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一头秀发飘在身后。因为飞的太快,头发都被拉直了。

    奇怪,不是说女魃形状丑陋,光头无发,眼睛长在头顶上吗?这头发是谁的?难道抓我的不是女魃?可是刚才明明空气中的水分都被她吸走了,除了女魃谁能有这能力?

    我正胡思乱想,女魃好像能看到我内心,冷笑了一声,“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我说:“死怕什么?我正好可以当我的白无常。不过我知道我死不了。”

    女魃说:“你阻止我帮助二拴报仇,就是你的罪过,我想让你死,就如同踩死一只吃蚂蚁一般。”

    我说:“如果你想让我死,就不会抓我去西岳大帝府,刚才你就可以踩死我。”

    女魃“哈”的一声,“我做事恩怨分明,抓你去西岳大帝府,只是要让你知道你罪有应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西岳大帝府的?”

    我说:“我既然敢说二拴报仇找错了人,当然是先经过一番调查的。我不光知道你是要去西岳大帝府,还知道谁是造成二拴父母死亡的罪魁祸首。”

    女魃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接着她手一松,我“吧唧”一声就趴到了地上。

    女魃说:“左不言,你什么意思?造成二拴父母死亡的罪魁祸首不是徐家那二十个人吗?”

    我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看清女魃的长相。只见她身材窈窕,鼻直口小,皮肤白晰,眉目间流露出一股英气,长发飘逸,看上去英姿勃发,和传说中的女魃形象一点也不一样。

    我犹豫了一下,“你是女魃娘娘?”

    女魃说:“怎么,你也觉得我应该和庙里的神像一样?”

    我说:“不敢,看来是人们以讹传讹,把你画成了那副样子,我只是没想到娘娘是一位世上罕见的美女,想确认一下而已。”

    女魃的嘴角微微向上一扯,看来神仙和人一样,都喜欢别人夸她漂亮,尤其是女神仙。

    不过女魃的笑容只是昙花一现,马上她就变成了声色俱厉的样子,“少给我油嘴滑舌,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造成二拴父母死亡的罪魁祸首不是徐家人,而是另有其人。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不相信,咱们还是到了西岳大帝府,见到二拴母亲再说吧。”

    女魃“哼”了一声,也不多说,带着我又飞到了空中。不过这次她没有抓我的脖子,而是拉着我的胳膊。

    我心中暗笑,看来我有机会解释清楚了,女魃对我不像刚才那么凶了。

    为了缓解气氛,我说:“娘娘,你分明很漂亮,为什么世上把你传成那个样子,你也不澄清一下。”

    女魃说:“我既然是神仙,想变成什么样子不可以?现在的是我,神像的样子也是我。怎么,你看不惯我这样子,那我就变成神像的样子让你看看。”

    我赶紧说:“不用,不用,这样子最好了。”

    女魃不说话,只是抓着我胳膊的手稍微松了一些。

    远远的出现了一座庙宇,坐北朝南,城墙环绕,四周有角楼分立于城墙四隅。沿着南北轴线,依次排列着一排门楼,从空中看上去,和故宫有点像。

    这就是西岳大帝府吗?果然壮观的多。这时女魃已经飞到了庙宇上空,我正欣赏着,只觉得胳膊上一松,整个人就掉了下去,又是“吧唧”的一声,屁股摔的生疼。

    女魃也落到了地面,鄙视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我,“还修道之人呢,就这么点本事?站都站不住。”

    我慢慢地爬起来,“麻烦下次扔我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差点被你摔死。”

    女魃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跟我来。”

    这里是西岳大帝府的主殿,坐落在整个府邸的中央,飞檐高耸,巍峨壮观,基座是一个凸字形的须弥式月台。大殿四周环廊回绕,斗拱密布,正中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金字匾额,上面写着“灏灵殿”三个大字。

    跟着女魃走进大殿,西岳大帝正在高台上坐着,这是一位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身穿龙袍、头戴玉冠,五绺长髯,看上去仙风道骨。

    见女魃进去,西岳大帝站了起来,笑着说:“女魃娘娘,这次又要改哪个人的寿数啊?”

    女魃说:“这次不改,有人说二拴父母死亡的罪魁祸首不是中川村徐家的人,指责我草菅人命,我带他来看看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西岳大帝笑道:“还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指责你?是你带来的这个人吗?”

    女魃说:“就是他,他还说他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可是又不告诉我,说要见了二拴母亲才肯说。你把二拴母亲带过来,我看看他怎么说。”

    西岳大帝看看我,“你倒是挺胆大,居然敢顶撞女魃。咦,你身上怎么会有阴间的官印?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女魃说:“这小子是人也是鬼,他还没有死,却已经当了白无常。”

    西岳大帝说:“看来这小子还有点鬼门道,来人,把中川村二拴母亲带过来。”

    殿门外的一个武士答应了一声,跑步走了。

    我趁着现在有空,说:“金天王,我想问一下,二拴父亲在不在这儿?能不能把他一起带过来?”

    西岳大帝说:“二拴父亲早投胎去了,你要有事,只能问他母亲了。”

    一会功夫,刚才出去的武士带了一个女人进来。女魃看我一眼,“这就是二拴的母亲,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谁是导致她死亡的罪魁祸首?”

    我看了一眼,只见这女人大鼻头圆眼睛,嘴唇厚实,一看就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实人。

    我说:“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要是说出来,你不许杀我啊。导致二拴母亲死亡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女魃娘娘。”

    我话音刚落,女魃已经勃然大怒,一掌就朝我脑袋上拍了过来。

    我大吃一惊,这一掌来的太快了。女魃脾气果然不好,一句话不中听,就想要我的命。

    这一掌没有打下来,我抬头一看,西岳大帝拦住了女魃,“女魃娘娘,你先息怒,这小子虽然胆大,但他毕竟是地府官员,真把他打死了,我也不好交待啊,你不妨听听他问什么再说。如果他说不出你是凶手的理由,再打死他也不迟啊。”

    我赶紧连连点头。

    女魃瞪了我一眼,“好,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让你永远回不到阳间。”

    我长出了一口气,“我问她几句话,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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