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问可还有疑虑?”

    秦飞此言一出,石凌风一时竟默默无言!

    他都不知道再找什么理由来考秦飞了!

    杜成见状,忍不住率先开口,也算是为石凌风解尴尬之围:“伯玉,真乃大才!诗词一道你已然走在了绝大多数人的前面啊!”

    说到这,杜成却又突然眉头一皱,再道:“不过…本官倒是有一疑问,还希望伯玉能告知。”

    秦飞听完认真道:“提学大人请说。”

    杜成点了点头,随后心中带着一丝希冀:“敢问伯玉师承何人?”

    之前杜成心中有怀疑过,秦飞的恩师就是县令李杰。

    如若不然,李杰不应该会大力推秦飞的词。

    可是现在以秦飞所展现出来的水平来看,杜成已经知道心中的想法不成立了。

    因为以他对李杰的了解,他的诗词水平在秦飞面前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毕竟就连自己也远远不如眼前的秦伯玉!

    如果是这样,那假如秦飞没有恩师,那么自己是否可以…

    杜成刚想到这,秦飞已经开口了:“回提学大人,学生师承县令李杰,李大人。”

    听到秦飞回答,杜成并没有意外,还以为秦飞会错了自己的意思。

    他想问的是师父,而不是老师。这是两个体系。

    因为在这个社会,或者说官场体系来说。

    文人士子参加科举考试,考过了,就可以说主考官是老师。

    而每考过更高一级,他的老师也就会变一次。

    比如说现在秦飞是秀才,那么他的老师就是主持秀才试的李杰。

    但随着科举的晋升,比如说秦飞若是考过了乡试,那么他的老师就可以是杜成。

    考过了院试,他的老师又会是另一个人。

    也就是说,秦飞科举每考过一个级别,他的老师就会换一个,换一个级别更高的!

    而之前的那个就会作废。

    但这个规律只到院试结束。也就是说,一般学子,他们的老师最多也只能是院试的主考官。

    但也有一个特例!

    那就是考过殿试的前三甲!

    他们就有资格当着天下文人的面说一句:吾乃天子门生!

    此乃身份的象征!极为耀眼!

    并且,如果是有状元在场的情况下,榜眼探花二人是不能自称天子门生的!

    这就是顺序的尊贵!

    而这里有个有意思的事,那就是如果遇到官方组织的文坛盛会,在这种情况下,基本全天下文人士子不出意外都会到场!

    其中不说榜眼探花了,就连状元也不止一个!

    而此时,你若是听到有一人当着全天下文人士子的面,说他是天子门生!

    那么你就要注意了,此人必定是状元中最吊的那个!

    极有可能是三元连中者!天下文人师也!

    当然,三元何其难也?有时甚至几十年不出一位!

    假如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会以中二元为尊!

    若再没有,那便以新科状元为尊!因为老状元大概率会是老皇帝钦点的。

    只有新科状元必定是当今皇帝钦点!

    所以这就是官场,也是整个文人士子的体系规则,无人可以改变。

    但请记住,这只是门生与老师的规矩。

    而除了这种以外,还有一个真正的授业解惑之恩师!也就是杜成真正想要问的!

    此师为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师父!

    本人对其不自称“学生”,而是“弟子!”

    但秦飞是没有的…

    此时自以为秦飞会错意的杜成,又问了一遍:“我说的是你的恩师,恩师何人?”

    不知不觉间,杜成对秦飞的自称已经从“本官”到了“我”却还不自知。

    可以看出,他有心想要当秦飞真正的师父!

    至于当初李杰为何没有透露这样的心思,完全是因为皇帝!

    因为他不敢!

    皇帝和秦飞同作一首词后,你李杰就要收秦飞为弟子?如此攀附,让皇帝怎么看?仕途怕是也就到头了。

    所以对于李杰来说,能让秦飞认个老师这样的情分就已经非常好了!

    毕竟官场上更多看的还是门生故吏嘛!

    可是首先杜成就不知道皇帝这回事啊!

    再者说,门生对于官场来说,好处自然是大于弟子的。

    但是在社会名望上,看的更多的是弟子啊!

    有名的大儒,哪个没有几个牛逼的弟子啊?

    他杜成因为云中王石凌风的原因,对官场根本没有太多心思了。

    所以他就无比想获得社会上的名望!

    可下一刻,秦飞的回答让他无比意外和不甘!

    只听秦飞没有过多的犹豫,便再次开口道:“学生的恩师便是李杰。”

    此言一出,杜成也不禁怔在当场。

    甚至心中不禁在想,这小子是不是在唬弄自己啊?看不出来本官有意收他当弟子?

    他李杰有什么好?名望不如自己,官位不如自己!他凭什么?

    可秦飞两次回答,杜成也无话可说啊!总不能找李杰当面对质吧?那样可就撕破脸太难看了。

    而对于秦飞来说,他又如何不知道杜成的意思?

    他之所以认定李杰为师,自然有他的原因。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感谢李杰对他的帮助。

    况且他还和自己的父亲有交情,自己的表字也是他取的。

    更是他目前道路最好最适合的引路人!

    再说了,他秦飞还没有考过乡试,一有机会转脸就把人抛弃吧?

    虽然本质上没什么问题,但难保李杰心中没有芥蒂。

    人家刚给你推荐,你就攀附新枝了?

    这路可就走窄了啊…

    当然,更不用担心李杰会对秦飞在外面打着他弟子的名头不满。

    因为他不承认,秦飞这个弟子就是不存在的。

    甚至李杰可以等,等有一天,秦飞有所成就的时候,他再承认秦飞这个弟子!

    总的说来,那就是这件事对李杰完全没有任何坏处!

    正好可以满足李杰对秦飞可近可远的心态!

    只会让他对秦飞更满意!这也是秦飞所想见到的。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秦飞总不能说自己没有恩师,自学成才吧?

    那样别人不信不说,他自己也不好在这个社会前行。

    甚至随着自己才华出众的名声传出去,会有很多大儒可能会来收他当弟子。

    他总不能一个个拒绝去得罪人吧?

    那样秦飞在文人圈子里也就臭了!

    秦飞可以料想到这样的情况,毕竟他肚子里的极品诗词太多了!

    所以这才是他变相拒绝杜成的原因!

    “秦伯玉,你…他…李杰他可真是有一个好弟子啊!呵呵…”

    饶是杜成这样的官位,此时也不禁因为遗憾不甘而说话混乱。

    秦飞只能笑着回应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事传出去以后,他就不会再有这方面的烦恼了。

    而就在这时,石凌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

    只见他对着杜成怒目而视道:“好你个杜中正!原来你打这个主意?

    看本王要输了就想收秦伯玉当弟子?然后当老子的师爷爷啊!”

    此时石凌风不满之下,口中的“本王”都变成了“老子。”

    杜成听后一怔,他刚才爱才心切是真没有想到这事啊!

    况且谁知道你说输了拜秦飞为师,是师父不是老师啊?

    下一刻,杜成赶忙苦笑道:“王爷你误会中正我啦!我真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爱才心切才…”

    不待杜成说完,石凌风不满的冷哼一声:“不必多说,本王可还没有输呢!秦飞在本王这才算是过了第一关!”

    听到这,轮到秦飞傻眼了!

    你他妈还来?有完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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