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东带着满脑袋的“五爷”离开了防工委,他刚出门,目送他离开的防工委领导转身就进了自己办公室,抓起了电话。

    “让瓷都那边,把攻击机迄今为止的材料,都发过来。对对对,全套!”

    理论上,高振东只要两个数据就行:供电能力、机头结构。

    就算考虑再周全一点,那也不过是有设备舱结构和可布置重量相关的数据就行。

    不过防工委这边总觉得,给全一点,也许会有什么惊喜出现,这不是迷信,而是经验总结。

    至于给高振东会不会泄密?这个问题就纯属笑话了。

    就算抛开高振东的品德不说,在防工委看来,高振东要泄密,根本不需要这些别人的东西,他把自己脑袋里的东西在大街上念一遍就行了,泄密的密级绝对比这些要高。

    唯一的问题是,可能直到有人制止,高振东都还没来得及把脑袋里的东西抖搂完。

    ——

    星期一,马上过年,高振东下班挺早,大过年的,都懂。

    刚到家,娄晓娥就迎上来:“振东,今天好多人送来了好多东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说是你们单位的福利,你哪儿来这么些单位啊?”

    京城第三轧钢厂,这就是娄晓娥知道的高振东的单位,可是这天送东西来的人五花八门的,哪儿哪儿的都有,这就让娄晓娥抓瞎了,她都记不住到底是那些单位,这个院那个所的,乱得很。

    偏偏来人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总不能扔掉吧,只好堆成一堆,放在客厅里,等着高振东回来处理。

    高振东翻了翻这堆“福利”,还真是福利,再仔细看看上面写的单位,高振东笑了:“噢,这些东西啊,还真是我单位的,没事儿,收着吧。”

    这些福利,是诸如导研院、通信院、运算所、京钢厂、京工大、1274等等,甚至还有外地的厂所院。

    这些单位,高振东大多都挂着不同的职务,顾问、讲师、总师……。

    估计是平时没发工资也就算了,这大过年的都不表示一下,实在过意不去,而且工资你不要没问题,这福利你总不能不收了吧?一年也没几次。

    这和高振东化缘,他们慷慨解囊不一样。

    至于为什么都基本集中在这天过来,看看其中一个单位的名字就知道了,防工委。

    高振东也不可能再把这些东西再给送回去,那样就过分了,再是觉悟高,发扬风格也不是这么个搞法。

    东西大都是一些物资,这年头,有本事的单位都发物资,而和高振东打交道的这些单位,就没几个是简单的。

    看着这一堆东西,高振东有点儿犯愁,吃不完,真的吃不完,回头想办法分一分吧。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傻柱过来了,一进门差点被一地的东西绊了一跟斗,好不容易才站稳了:“一大爷通知了,今天晚上八点开全院会啊,快过年了,院子里也得总结总结嘛。”

    高振东顺手递过去一包不知道什么吃的:“知道了,我们准时去。”

    傻柱接过来,笑道:“哟,运气不错,难怪大家都喜欢跑腿儿呢。”

    高振东虚踹一脚:“滚滚滚,给雨水吃的,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说完,又从堆里拿出来一瓶麦乳精:“过年了,给老太太送去。”

    “好嘞!”傻柱接过瓶子就走。

    到了晚上,高振东两口子端着根长板凳就过去了,这是他们的习惯了,参加全院大会,带根长板凳,正好两口子坐一块儿。

    这次全院大会,按惯例没有多少很实际的事情,大部分需要处理的都在上一次就处理了,比如捐助贫困家庭这些。

    这一次要说重要的,其实就一个,名义上来说,已经2年了,管事大爷要重新选一次,换届。别看这院子麻雀虽小,可流程还挺正式的。

    至于其他,就没啥了,正常也不会有人把矛盾纠纷鸡毛蒜皮拿到这个时候来扯,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这个时候,易中海在说的,正是这个重选管事大爷的事情:“邻居们,规矩就不用我多说了,大家都知道,两年了,这管事大爷得重新选一次,我们还是差额选举,根据这两年院子里的情况,我们和街道也商量了一下,推举了一些候选人,大家不记名投票,这个票啊,我们都做好了,你们在候选人后面打个勾就行,最多勾三个人啊。”

    差额选举,就是参选人数与需要的人数有差别,要比需要的人数多。还有一种是等额选举,就是两者是一样多的。

    刘海中跟上补充:“还是老规矩,得票最多的三人当选,至于谁是一大爷谁是二大爷的顺序,原则上根据得票多少,当然,特殊情况下,我们街道办的同志可以根据工作需要,进行一定的调整。”

    闫埠贵突然发现自己没得说了,话都被前面两个说完了,不过这难不倒他:“现在,我们先揭晓这一次的候选人。”

    说完,他揭开了旁边一个木板上盖着的红布。

    这红布,还是找高振东家借的,就他家刚结婚没太久,而且不会把整块的红布拿去做衣服缝被面。

    一共七个人,三位管事大爷的名字都在上面,让人诧异的是,包括高振东、谢建业的名字也在上面。

    看来这管事大爷首先得“大”,倒不一定必须是大爷。

    高振东一看,这不成:“易师傅,闫老师,这个选举我就不参加了,工作太忙,这个工作恐怕干不好。你们放心,我就算不是管事大爷,院子里的事情我也不会不管的。”

    这两位劝了几句,就不再劝了,其实他们也知道,高振东是不会对这个事情有半点兴趣的,但是不论是街道办,还是他们,这个姿态都必须得先做出来。

    街道办的同志却是很遗憾,在她看来,高振东是最合适这个管事大爷位置的人选了。

    有人缘、有威望、有能力、有地位、有知识,还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些事情,换个人来解决,可能就不一定是那么回事儿了。

    不过劝了几次,已经超出“三顾茅庐”、“三辞三让”的次数了,见高振东非常坚决,也只好作罢。

    不出大家意料,高振东都请辞了,谢建业也是同样的理由,退出了管事大爷的推选。

    内保加上作训工作,这个理由同样过硬。

    见院子里有真正“官身”的两人都退出了,有人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两人参加,基本上除了易中海,也就没别人啥事儿了,人家易中海碰见邻居有困难,那是真上的。

    其实某些人也不用担心,大院的管事大爷这个差事,但凡在本职工作上有奔头的,本身在单位上处于上升通道的,大约都是没什么兴趣,哪怕像丁永年这种还没啥位置的也是如此。

    像易中海是因为年纪开始大了,技术上也到顶了,工作模式和时间分配基本形成了固定的模式,才会干这个。

    接下来按照流程走了那么一通,倒是庞水仙,在询问了街道办的同志几次“我也能投票?”,在得到街道办同志反复肯定之后,她仿佛眼里有了光,在选票上勾画得非常用力,投票的动作非常郑重。

    别的邻居只以为她是在这个院子第一次参加这种事情,所以才要反复确认自己能不能投票,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真正的原因,她是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从鬼变成了人。

    随着街道办同志唱票,闫埠贵在木板上一通“正”字画下来,结果和大家想的差不多,还是那三个人。

    这很正常,在一切都挺好,没什么幺蛾子发生的情况下,这种事情肯定是有惯性的,嗯,原来的三位大爷挺好的,就别瞎折腾了吧,就他们了。

    唯一有一点点小区别是,刘海中得票掉到了第三,主要可能是这两年打孩子打太狠,大家都听见了。

    刘海中面色涨红,看向街道办的同志,看来是希望街道办的同志萧规曹随,在得票结果的基础上调整一下,还是延续原来的排名。

    不过他失望了,在没有明确理由的前提下,街道办的同志肯定是按规矩按原则走。

    在街道办同志的见证下,新一届的四合院领导班子正式产生了,一大爷还是易中海,二大爷闫埠贵,三大爷刘海中。

    刘海中面色涨红,闫埠贵却是喜笑颜开,他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多多少少也算是进步,说明这两年没白干啊。

    几位“新”当选的管事大爷照例各自发表了几句感言,大意都差不多,一定在街道办的领导下,把四合院管理得更加文明,建设得越发向上之类。

    刘海中略有不同,多说了几句,差不多就是最近一年忙于厂内的行政工作,没有把院子里的事情照顾好,接下来一定尽力,为四合院的建设付出更多努力之类。

    只是在邻居们看来,他这一年没怎么管院子里的事情和厂里巡逻工作有关系,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差不多半年他都在治他那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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