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孟不知习惯性准点醒来。

    见任如意还在睡,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后轻手轻脚地下床,穿衣,离开。

    房门刚关上,任如意便睁开了眼睛。

    作为传奇刺客,警惕二字早已被她刻进了骨子里。

    孟不知在时,她感觉心安,能彻底放松,安然入睡。他一离开,她心安的感觉消失,很容易就被惊醒。

    望着关上的房门,任如意目光幽幽,不自觉地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

    心中有喜、有羞,但更多的是忧和愁。

    她打算离开了。

    这里很好,好到她忍不住贪恋。

    可昭节皇后的遗愿,她必须去完成!

    外出游历三年,之后……

    追查真相、复仇!

    想到这儿,任如意抿了抿唇,心中思绪翻涌。

    虽然皇后在遗书中让她不要去追查和复仇,孟不知也希望她能放下,但她做不到。现在做不到,三年后估计也是如此。

    因此,三年后追查甚至复仇,她是必然要做的。

    而以目前知道的情况看,她一旦去做这些事,肯定会有危险。

    危险,任如意不怕。

    自加入朱衣卫起,她每次执行任务都伴随着危险,早就习惯了与危险为伍。

    但她怕牵连到孟不知,让他遇到危险。

    所以,她让他三年内不要去查皇后的事。

    昨夜来找他生孩子,说是生孩子,但实际上是想真正和他在一起一次。不然,她又不傻,岂会忽略了生孩子需要怀胎十月这种常识?

    至于真正地生孩子,等她三年后追查真相、完成复仇再说吧。

    如果到时她能活下来,能与他如现在这般的话……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对于害死昭节皇后的人,任如意已经有所猜测。

    安帝李隼!

    这答案并不难猜,作为皇后,昭节皇后在安国俨然是一人之下,能使她陷入绝望境地的人也只有李隼这个皇帝。

    更不用说,昭节皇后去世前发生了废后之事。

    是以,安帝和皇后的死绝对脱不了关系,甚至可能是元凶。

    若真是如此,任如意进一步想复仇,事情会很麻烦。

    皇宫守备森严、安帝难刺杀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对方是孟不知的舅舅!

    虽说皇家自古亲情淡薄,但这层血缘关系是实打实的。

    即便孟不知不在意,清宁长公主呢?

    她会接受一个杀了自己兄长的女人和自己儿子在一起吗?大概率是不会的,哪怕她这个兄长害死了与她关系极好的嫂子。

    清宁长公主若是因此心有隔阂,反对两人在一起,孟不知夹在中间会很为难。

    任如意记得孟不知说过,她是他在这世上除了娘亲以外最信任和重视的人。

    这话她完全相信,同时对孟不知也有相似的认定:他是她在这世上除了昭节皇后以外最信任和在乎的人。

    如今昭节皇后已经不在了,她在这世上信任和在乎的只有孟不知。

    是以,任如意昨夜才会在感情的事上松口,予以迁就。

    盖因三年以后,事情真如她预想的那般,她死了,或者因为安帝难以和孟不知走到一起,总不能叫他孤独终老吧?

    这事就算他甘愿,她也不忍心。

    ……

    一楼餐厅。

    孟不知看着安静喝粥的任如意,眉眼含笑。

    待粥喝完,任如意疑惑道:“长公主呢?”

    孟不知回道:“去戏园看戏了。”

    任如意恍然,随即犹豫道:“我打算离开了。”

    孟不知一怔,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任如意咬了咬唇:“现在。”

    孟不知眼帘微垂,挽留道:“多待一日吧,你调整一下状态,我给你准备些东西。”

    任如意想了下,颔首答应:“好。”

    ……

    当晚,任如意在房内思量着行程。

    孟不知敲门而入。

    “有事?”

    “想和你一起睡。”孟不知直入主题。

    任如意挑了挑好看的眉,板着脸道:“不许乱来。”

    “好。”孟不知笑着答应,并且予以保证:“我要是乱动,就是小狗。”

    未几,两人相拥而卧,熄灯。

    黑暗中,任如意抓住孟不知乱动的手,嗔怒道:“你答应不乱来的,不然……”

    “汪汪。”

    任如意:“……”

    她突然明白“狗男人”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了。

    ……

    次日。

    孟不知拥着任如意道:“如意,要不,再留一天吧。”

    任如意瞪了他一眼,严词拒绝:“不行,你要是再耍花样,我就不告而别。”

    孟不知无奈,只得去拿东西。

    稍许,他开始挨个交代。

    “这个是解毒丸,你用过的。”

    “倚天剑,不用多说。”

    “这个是金沙楼的供奉金印,金沙楼的来历你也清楚。它现在在诸国都设有分楼,你拿着这个金印,可以找他们行些方便。”

    “比如给我寄信、兑换银钱、获取情报,觉得有需要时还可以接些任务。”

    “剩下的有两身衣裳,一些零嘴。”

    “还有就是一些财物,金银带着不方便,我只准备了一些零碎的,大额的给换成了金票和银票。另有少许珠宝,你贴身藏着,以备不时之需。”

    任如意看着他这些准备,心里觉得熨帖和甜蜜,嘴上却道:“财物没必要这么多。”

    “若是缺钱了,我自有办法解决。”

    “自有办法解决?”孟不知眯了一下眼,继而似想到什么,用揶揄的语气道:“你怎么解决?劫他人之富,济自己之贫?”

    任如意不说话了,她的确想这么解决来着。

    这也是许多江湖人惯用的办法,连许多有名的侠士也不例外。否则的话,他们哪有那么多钱财广交好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真当天上能掉钱,或者侠客们个个都出身富豪之家?

    正儿八经的富贵人家没几个会混江湖,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常态。

    所以,江湖中混得开的人,大多都行过偷盗劫掠之事。

    其中区别在于,有的人有正义感,或懂得算计,专挑那为富不仁的人进行劫财,之后又散财,不吃独食,如此便被称为“劫富济贫”,得了几分侠义名声。

    而有的人好坏不分,且劫财之后只顾自己,因此成了盗匪之流。

    不管结果如何,这劫财之举本身不值得提倡。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孟不知自然不希望任如意做这事。

    此刻,见自己说中了,他温声道:“这事对你来说的确简单,但我们又不是没钱,没必要为了些许财物去做那梁上君子。”

    任如意想了想,觉得也是,便点头答应:“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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