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在我们集体欢呼声,掌声中下了台,她将舞台交给了后面一个歌手。朝我们这桌慢慢走来。

    “这不小羽吗?怎么,又没钱了。”

    “嗯,来你赚点生活费,不然得吃土。”

    丁梓絮翘起腿,看向我:“这位你朋友。不像啊,你还有正常上班的朋友。”

    我笑着问:“听你这么说,我还是个特例呢。”

    “那是,音乐人的臭脾气嘛!谁愿意谁愿意接触一个墨守成规的人。”

    我认同的点点头,感慨道:“这话没错,刚认识这货还以为是个傻叉呢,谁会在大街上唱山歌啊。”

    蓝羽打断我们两个:“你们俩少说两句,介绍下,这沐明,一个996。这老板丁梓絮。”

    “你好。”

    她跟我握了握手,思索后打量起我:“很赞啊你,说你不知变通也不生气。”

    我无奈的耸耸肩:“局限自己思想才是真的愚蠢,很显然这点我不是。”

    她冲我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并招呼吧台送我们两大杯生啤。

    瞬间我对她充满了欣赏。

    我们碰了一下,酒泡顺着脖颈流了下来。但冰冷的酒精刺激着我,我的精神反而越来越旺盛,就像睡饱了一样。一连喝了几大口,眯着眼,我沉醉在一半清醒一半醉的梦里。

    蓝羽喝了一杯酒后起身说道:“我上去玩会儿,几天没唱了。”

    只见他默默的调试着他的音,朝乐队比个可以的手势。一阵灵魂上的虔诚弹响,是许巍的《第三极》。所有人默默听着他静心的旋律,都产生一种共鸣呢,是心灵上的洒脱,人生的豁达,是纯粹的自由之境。

    我听的入迷,身体摊靠外沙发上。丁梓絮感慨的说道:“小羽真的是个很理想的歌手了。”

    我听出来其中的味道,身体前倾:“理想,这个词怎么说?”

    “一首歌里传递出来的不仅仅是为了取悦听众的耳朵,以及那点的欲望,重要的是这个人的信仰。有些人现实,他们的主调就是黑色的,听不了那种向上的歌,会有一种感官上的不舒服,就像大街上让人集体注视的不自在,他们需要的不是引人注目,而是一个人平静的日子,可能唯一的听的进去的欢乐就是酒吧的节奏……我不是说玄学,这是人生百态中的阅历。”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也无力反驳,仔细想想,每天晚上走在路上,有多少人是干干净净的。都是行尸走肉样的机械走动,一天的暮气早就抹掉了朝气。

    我好像面对一张张镜子,照的我心慌。

    “那你说的例外又是什么?”

    丁梓絮缓缓喝着酒。“有些人唱歌,听的是感情,说的是故事。它也许没有那么多激昂,没有那么的华美,但是有够有力量,绝对能直达心灵。”

    她看着昂首示意我看舞台上的蓝羽:“他的歌声,是这个繁华烂漫的都市中洗涤人们浮躁内心的清风,也是肆意挥霍迷茫无助的社会中给予人们希望和力量的助力。”

    我略微思考后问道:“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丁梓絮摆手随口道:“这是他自己的努力,能果断辞掉一份安稳的工作的人,甘愿四处流浪,总会有天走出狭小的圈子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她的话,于是微笑着选择沉默。也许时间能证明很多东西,但我依旧没有勇气选择的权利,只能背过身影走回泥泞的小路。

    几首歌过后老板也要去招呼客人去了,蓝羽也下了台,四周的人都发出友好地欢呼与呐喊,还有大喊让他继续演奏的。

    蓝羽坐在我旁边将啤酒大口的喝完,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

    “怎么不去玩了,底下这么多人给你捧场呢。”我跟他碰了一个。

    “累了,再唱下去嗓子疼,就过来玩玩而已,没必要。”

    我点点头,随后两人点了几个菜。晚饭过后我就先退了场,而蓝羽还需要继续演奏,挣到今天的工资。

    走到门口我特地停留了一下回头看,老板娘靠在吧台上慵懒的跟客人聊着天,一边对台上嘶吼的蓝羽做出倾听的样子。

    这里人来人往,却没有扭动的腰肢,装扮艳丽的女人嘻嘻哈哈。我好像看到了快节奏都市下人们难得偷闲的愉悦,可笑的是这个地方是一间酒吧。

    我没有直接回去,晚风小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我感觉没有那么的冷了,浑身有点发热。我脱掉外套,无聊的在街上走来走去,像是在装作在散步,而且是给别人看的。虽然我此刻怎么看都像是的流浪汉。

    夜晚的寂静是我们生命中的秘密,它总会带来一份平静与淡泊去引导人们领悟人生,我始终相信这个事实,不然怎么那么多的麻木地人死撑到底呢。

    慢慢摇步,我走到一处城墙根下,历史的厚重让靠近这里的人们都悄悄的低头窃语,宁静如一束星光让寂寞的心灵自由平和。

    我喜欢这里,每次都喜欢一个人静静的享受孤独,享受历史的混乱。无数的历史王朝风起云涌,大大小小的统治者在我耳边发出一声声庄重且霸气的宣誓,我听到了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民无奈的叹息。

    历史的利箭划过,隐约带着几声反对害政,吴广起义的呐喊,雷霆划破天际,整个世界被黑白的无色充斥,远方的黑暗都停止了吞噬,照亮了在沼泽地里翻滚寻找出路的人们。我有些着迷了,神志也开始恍惚,越来越多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以飞掠的方式呈现出来。

    我想仔细寻找古籍中或者历史学家们口中涉及到的繁华部分,想亲眼体验他们高耸古典的古建筑,城邦,还有那些千奇百怪,匪夷所思,惨不人道的法律……甚至还有永不停息,漫无止境的战争。我还想见识见识那些书本里没有听过的,没有见过的神话,还有黄沙掩埋掉的宗教信仰,我想象着记录下它们,然后和历史学家门展开一场前所未有的讨论。

    抚摸着城墙,我感受到它的厚度,犹如历史厚重。这场奇妙的古今相遇的缘分,充满了惊险,未知,还有瑰丽壮观,让人不禁沉迷在其中。

    当我穿过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历史片段,不再是通过冰冷的知识去思考,而是亲自去经历,去感受过后。他们就不再是一组文字,一点的记录,画面,而成了有血有肉的真实存在,他们有疼痛,有悲欢离合,有喜怒哀乐,为自己,为家人,为战友,为那高高在上。

    无论是庸碌无为的人生,还是有着英雄般气概的波澜史诗。都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足迹。可我始终是个过客,我用强大的心志坚持走完了所有的艰险,以足够的漠视与冷淡保持不被数不清的历史感情吞噬。

    离开城墙,看到的一切化为尘土飞扬到虚幻中,现代的都市感铺面迎来。淡淡的清风徐来,卷起来古都的往事,繁华的街道上苍白的灯光,照出了我显得憔悴的面容。

    我被吸引的颤颤巍巍的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尽力向上抚摸着那灯光,却如同幻影不可捉摸,无法挽留,犹如那一段逝去的记忆无法挽回。

    看了下手机,已经十点半了,还好我赶在了最后一辆末班车结束时回到了家。今晚我没有了睡去的念想,一个人孤独的在楼下徘徊。我走到了楼的侧面,从这里能清晰的看到每家每户紧挨窗子的那一个地方。

    妍月的房间灯没有亮起,看来她今晚又没有回来这边。

    我有时候回想,要是我也没有那么必要的拼命,要是没有操蛋的生活的烦恼,我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苟活着,还是逃离这个地方,去一个节奏慢的城市重新开始没有人来打扰。

    盯着我破旧的房子抽着烟,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快速跑到了这栋楼的背后,就是我经常做饭的厨房那个位置,这里是整栋楼的背面。当初我房子有的地方坏了,问老王借工具时,他告诉我楼背面有个小储物间,里面放着平时用不到的工具。

    借着广告牌五颜六色的彩灯,那个储物间单独盖在距楼五六米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外面的红色油漆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侵蚀都脱了皮,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墙。

    我走到跟前看了看门把手,果然跟老王说的一样,因为怕有人用,这个锁基本没有锁过,其实上很少有人来这里,老区的东西,都是用了很久的,坏了基本只能去换成新的了,或许只有这些没有温度的钢筋水泥才会永远的不用修理。

    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顺着上次的记忆摸索起来。打开手电筒的灯光,屋子里的蜘蛛网像野草一样到处都是。

    小心的翻开一个箱子,果然发现了一个残缺的天文望远镜,它已经没有支撑的支架。我拿在手里一阵打量起来,白色和黑色的配色,现在甚至已经染上了泥土。我照着手机上面的样子给他用砖头木棍搭了个简易的支撑杆。整个过程简直一气呵成,连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了。

    把里里外外擦了擦,然后好奇的观察着,网上也没有教怎么使用,我对着镜头看了好一会儿,都是模模糊糊的,此时我意识到这半天的淘宝经历是白忙活了。

    我有些泄气,拿开望远镜,把垒起的砖随手扫了两下,扶着腿坐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也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是否正常,可我就是不想立马回去。忙碌了一天,在这个最原始的草地上,我可以度过一个闲适的时光,咀嚼着香烟如同美味可口的晚餐,我没有那么多的等待。

    越到晚上人性越真实的可怕,我不需要一生相互信任的知己,也未曾去想一份难解缘分的爱情,不期待平静的夜晚里一句温馨的祝福。带着虚无的心情,随着夜色暗下,缓缓沉沦。

    把门关好,带着望远镜回家就睡觉去了。我不懂这个东西,说不定会有人懂,哪天问问妍月有没有研究过,找她看看,填充我一时的兴起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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