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云意发出猫叫般的声音后再也发不出声了。盛桉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双脚离地五寸。看似精瘦的盛桉,膂力令人,精壮的肌肉下,蕴含巨大的能量。

    唐云意的脸变成青紫色,胸腔因为缺氧而疼痛起来。他不断捶打盛桉。

    “帮你的人是谁?”

    唐云意像个上吊的人,不断挣扎双脚。盛桉见他缺氧翻白眼,用力一甩,把他甩出去了。

    在茅房前,唐云意像溺水得救的人,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不断大口吸气。茅厕里的臭味涌入口腔,填满肺部,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你有病?我是你的小娇妻?见人就打”,简直是把他当成小娇妻了,家暴男。

    盛桉从怀里掏出诏令,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扔到唐云意身上。

    “你有病?我不需要你补偿,老子有钱”,唐云意以为盛桉扔的是钱票。

    “你的挂职令,后天,准时去大理寺挂职。查不出来……”,盛桉真去茅厕里的东西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唐云意像一摊软泥散在地上。果不其然,他要去挂职了。摸不了鱼了,也吃不到大饼了。

    万籁寂静,浸了水的月亮躲进云层了,只留下几颗黯淡的星星,星空变成铁蓝色。

    阴暗的地窖里,只留下一个两个碗口宽的通风口,廊檐下的灯隐隐的透过微小的窗口照射进来。

    地面上躺了一个人,嘴巴被一条黑布缠住,脸色发白,衣服僵硬,像是被汗水湿透之后,又在一个极高的温度下被烘干,硬邦邦的。

    男人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刚刚经过生死一般的轮回,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那股火架上炙烤般的疼痛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以腹腔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火一般的炙烤他的皮肤,他整个好像烧了起来。他死死的咬住口中的布条,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微弱的痛苦呻吟声。

    仿佛过了一个春秋,他在大火焚烧般的折磨下短暂熬过了一劫。身上的汗水在疼痛时沁出,在烈火焚烧时,烧干殆尽。

    疼痛过去,他平躺在地面上,两眼无神的望着黑漆漆的头顶。似乎,身上的疼痛在布满伤口的皮肤上微不足道。

    长长的叹息声回荡在黑暗里,却在途中突然扭曲起来。地上的男人突然狰狞起来,新一轮的折磨来了,像飓风暴雨,将他裹挟起来。

    男人死死的咬住嘴里的黑布,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嘴里那块黑布条被他咬得稀巴烂了。

    剧烈的疼痛撕裂着他,他感觉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了,皮肤滚烫,五脏滚烫,血液沸腾。他凭借坚强的意识和顽强的生命力,就算血丝从洁白的牙齿里渗出来,他也不敢发出一丝微弱的痛苦呻吟声。

    汗水流了又蒸发干了。他如一条死鱼搁浅在沙滩上,有气无力。这一夜,如此反复的折磨,痛不欲生。往事如走马灯一样,强制的进入大脑,那些屈辱化成一道坚硬的墙,把他的心围起来。

    属于晨曦的光线从小小的窗口里投射进来,尘糜在空气中浮动,一柱光线打在他的身上。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笑了一声。脱胎换骨般的重生。

    男人抬起手挡住过强的光线,却在光影中瞪大的眼睛,眼珠里闪过浓浓的难以置信,眼珠子因为震惊,凸出眼眶。

    他的手在一夜之间好像蛇脱蜕一样,轻而易举的剥下一层脆皮。男人猛然起身,他的身上全是脱了蜕一样的死皮,就连他的脸上也能随意剥下一层皮,没有丝毫苦楚。

    这……男人摸向胸口,原来它有脱胎换骨之效。男人在暗室里无声地笑起来,笑得畅快。熬过之后,他的体内如同一座休眠的火山,里面蕴含了巨大的能量,只等激活。

    金灵卫

    付离尝试着从床上撑起来,床头有一副拐杖,借助拐杖,他勉强站起来。这几天,他借着养伤,再次催动体内真气,尾椎处的印记似乎沉睡了过去。火红色的皮肤似乎成为他的一种病状,如水过无痕,没有踪迹可查。

    淡淡的阳光洒落在地上,光线里已经敛去了暑气,微风里竟有一种惬意的感觉。

    付离搬了一个圈椅到廊檐下,沐浴着清爽的阳光。远处传来了校场上操练的雄浑声音,在音浪一波一波卷来之下,付离陷入了沉思。

    他被养父养母捡回来,大概三四岁左右,他们就把他送上山学武,在他的记忆里,他一直呆在山上,跟着师傅练武,朝乾夕惕,像一头勤恳的老牛一样,不知疲倦。自从天枢爆炸之后,尾椎骨上的印记突然像火一样灼伤着他,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缺了一段记忆,但是他又想不起来,他缺了哪段记忆。

    他想回去问师父,可山上的老庐已经破旧坍塌了一半,窗棂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廊檐下有结满的蜘蛛网,院子里荒草没膝,平青苔从石阶的缝隙里钻出来,一直延伸到院子里。满目疮痍的院子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凄凉和忧伤。

    在他二十一年的记忆里,他竟然不知道师傅的样貌,不管严寒酷暑,他总是笼罩在巨大的披风下,他的整张脸被宽大的风帽遮挡得密不透风。

    天枢爆炸后,除了尾椎骨传来异样,他还连续做了同一个噩梦。梦里,他似乎被断骨重生,无数个噩梦里,他的四肢,他的肋骨被一双无形的手折断了,又接起来,那股钻心刺骨的疼痛清晰得仿佛发生在现实。

    自从他回到京都,送走养父养母之后,他未曾见过师父,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是死是活。他很想知道,为何天一亮,他总有一种夜里出去干架回来之后虚弱感。

    他更想知道,他对唐云意是什么感情?那种感情粘稠得说不上来,像爱人之间,但又不是。又超乎兄弟之情之上,见不得他被人欺负。这是一种他难以形容的羞涩感情。

    p:猜猜云意和付离是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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