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宁家犯下的罪行是重罪。

    这段时日,她也的确感知到了裴昀的怒意。

    可是想想,他怒也就是怒了一下,按照他所说的加倍折磨与报复,

    他的那些行为顶多是让她面子上难堪罢了,旁的实质性的伤害的确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就更别说对宁家了。

    从上次他帮忙解决礼部诸臣的纷乱,到这次礼服一事,

    宁珊月的心才忽乱了起来,再次想起那日在宁国公府父母对自己说的话。

    父亲母亲说,裴昀心底是真的有自己。

    宁珊月只觉更害怕了,假的都还好,就怕他来真的,她希望多讨厌自己一点。

    宁珊月再次定定看了看面前几人,她不算是个遇事极为伶牙俐齿说好听话儿的人,

    可真心待她的人,她从来都是放在心里。

    将来若是有个什么,她亦是肝胆相照,义不容辞。

    宁珊月回神,又冷道:“秦郁楼呢,怎么没看见他?”

    蓉蓉语声不冷不淡的回:“姑爷去行宫的另一头了,二姑娘您的婆母也在受邀当中,姑爷便过去了。”

    大家都听得出来,就连蓉蓉这样的婢女,对秦郁楼都已经有了不满。

    宁珊月没再多言,连忙唤来小松子:

    “这屋子再多添些烛火,针线活儿费眼睛。

    我再多拿些银子给你,你去行宫的御膳房,让厨子们送些好的吃食过来,夜里做事容易饿。”

    说完这些她也并未离开,而是守在一边陪了好一会儿,才被蓉蓉推着回去歇息。

    走的时候,宁珊月心底的情绪有些复杂,微微起了波澜,已经无法再平静下去了,脑海里全是裴昀的模样。

    才回房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来寻:“珊月,是我。”

    那声色似哭过一般,满含委屈与心酸。

    宁珊月站起身将房门开了:“妙龄,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

    她就站在门前,并未将身子让开,有让栗妙进来的打算。

    栗妙龄也是愣了愣,已经察觉到了最近宁珊月对她的冷淡了。

    她眼尾红得更浓烈了:“珊月,如今我就只有你了。”

    她说着,身子就缓缓倒向宁珊月抱住了她,痛哭着,最后走入碧梧宫的这间辉煌的寝殿。

    宁珊月神色里有些疲惫,不过也没多言,心底还思索着明日自己要念的台词。

    执壶给她倒了一杯茶,还是问了一句:“你怎哭了?”

    栗妙龄道:“我都被太子赶出东宫一等宫女的位置好些日子了,你竟都不来过问我一句。珊月,你变了。”

    宁珊月有些惊讶:“我的确没听说,不过也好,远离权力中心枢纽,对你也是好事。”

    栗妙龄双手握着那茶杯微微用力起来,可脸上却是满满的委屈:

    “你是不知道,太子薄情寡性,将我用完就扔掉,还不给我一个体面。

    我日日在他身边照顾他,却还不如那些日日爬他床的歌姬舞姬。

    珊月,太子品行也就这样了,但我没办法不是?你跟太子熟稔一些,跟他说说情好不好?”

    宁珊月长眉横了过来,眼色有些沉的审视着她:

    “妙龄,之前我就想好好找你问问了,但因为忙碌宫宴我一直不得空。

    我就想问你一句,你为何数次在我面前污蔑太子?

    太子根本就没有在东宫私自豢养过歌姬舞姬淫乱作乐。

    不仅如此,他的品行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从前我不跟他来往自然是不清楚,但是这段时间时常来往于东宫,我自己眼睛不知道看吗,不知道观察吗?”

    裴昀有多忙碌,她这段时间是非常清楚的。

    时常都是衣不解带的待在东宫书房,要不然就是在天元宫他父皇那里。

    什么淫荡薄情,日日饮酒作乐,裴昀是最不喜饮酒的人,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喝茶。

    只见栗妙龄脸上的神色凝迟着,半晌才回过神来:

    “珊月,你怎能不信我呢?我们是十来年的情分,我说的话你怎么不信?”

    宁珊月皱了皱眉:

    “妙龄,我信一个人的时候她说什么都信,但是如今的你,我做不回从前了。

    你一面在我面前诋毁,又一面想做太子的女人,我甚至都在怀疑你是故意让我厌恶太子的,你怕嫁入东宫是不是?”

    栗妙龄背脊里的汗毛似银针一般根根的立了起来,扎入她的皮肉,她面色白了白:

    “珊月你怎能这样想我?我对你什么样你不知道吗,你就是变了。

    从前我是栗家嫡小姐,如今我是个奴婢,你瞧不起我了。

    我被太子弃了,在浣衣局过得生不如死,你也不管我,我们还是朋友吗?”

    宁珊月面带愠怒起来:

    “你诓骗我在先,现在还倒打一耙?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太子若是喜欢你,不用任何人去说,他会给你体面的身份。

    但是你不信,非要在东宫谋一个位份。

    明明你也读过书,也有一些能力,为何就非要凭借这样的关系上位?”

    栗妙龄将手里的茶杯噔的一声掷在桌上,人就站了起来,本想脱口而出的重话,话到嘴边又抽泣了起来:

    “我没有骗过你,我发誓。

    珊月,我知道自己没本事没地位,不配和你做朋友了,我走就是。

    你如今高高在上是当朝女官,我一个做奴仆的,怎还敢高攀?”

    她原本还想挑拨一下这二人之间的关系,谁知道宁珊月并不打算为了自己去跟太子吵一架,她心底有些愤然起来。

    宁珊月双手缩在衣袖里紧紧攥着,

    十来年的友谊,当初为了栗妙龄不去南疆吃苦,她让家里动用多大的关系才保住的栗妙龄,竟换来这么一句话。

    宁珊月压着心底的酸意,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那些千言万语的辩论给压了下去,叹道:

    “你走吧。”

    栗妙龄站起身子就走,心底好不生气,没想到宁珊月突然就对自己不信任了。

    现在从她这里无法下手,那只能从秦郁楼那处下手了,毕竟秦郁楼是个脑子蠢的。

    她暗自咬牙,都是因为宁珊月自己才被赶出东宫的,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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