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方利发现自己已经快到家了,很是欣喜,不禁加快了步伐。

    方利的家在方家族地边缘,与楼阁高耸、府邸林立的嫡系居住地不同,放眼望去,只有三三两两的土房人家,偶尔袅袅青烟升起,却是到了开灶做饭之时。

    “云姨,好久不见。”

    走在路上,方利却是遇见了一个熟人,那人一副农妇模样,挎着一个篮子,乃是他的邻居。

    此人也是方家支系,与方利母亲很是交好,此时正东张西望,偷偷摸摸的向方利家走去,被方利这么一叫,却是吓了一跳。

    “云姨,你是要找我母亲吗,直接进去便是。”方利笑道,有些疑惑这位邻居的行为。

    “啊!是方利呀,你怎么回来了?”

    农妇眼神有些躲躲闪闪,然后迅速将篮子放到方利手上,说道:“里面有些饭菜,你拿进去给你母亲吃吧,还有,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

    说完,不等方利回话,撒腿便跑,仿佛跑慢了会有生命危险一般。

    方利满脸疑惑,不知她为何如此,只得摇了摇头,提着篮子推门而入。

    嘎吱一声,一扇陈旧的木门被推开了。

    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声响,屋内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是云大妹子吗,以后别再送饭菜过来了,怕是会给你家惹上麻烦,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方利一愣,这是自己母亲的声音!

    “母亲,是我,我是利儿,我回来了!”

    方利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一下冲进屋内。

    只见屋内昏昏暗暗,只有几缕亮光射进来,一张陈旧的木板床上,一位中年妇人正病恹恹的躺在上面,身上盖了一席褪色严重的被单。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方利瞪大了眼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瞬间扑到了木床旁边。虽然自己的母亲身体一向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卧床不起。

    “利儿!是利儿吗?我儿回来了!”

    本来死气沉沉的妇人顿时激动了起来,努力的转过头,看见了方利焦急的脸庞,两行浊泪流下。

    儿子离家一年,身为母亲自然时常挂牵,如今终于见到了。

    “是孩儿,母亲,你怎么弄成这样?”看见母亲脸上毫无血色,方利心中十分难受,立马伸出手来按住她的脉搏,暗自运气,察看起她的身体状况。

    没过多久,方利便愤怒了,犹如一头狂暴的雄狮。自己母亲并不是生病了,而是受了重伤,胸口肋骨断了两根,还有一团淤血不散。

    “谁?到底是谁?”方利睚眦欲裂,眼珠因为愤怒几乎快暴了出来。

    母亲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普通妇人,平日与人无冤,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儿不要这样,能再见你一面,我便知足了,咳咳咳……”妇人焦急的握住了方利的手,生怕他干出什么傻事,可这一激动,便咳嗽个不停。

    “母亲,别再说话了,我去帮你弄些疗伤药来。”方利帮妇人拍了拍背,待到她不再咳嗽了,立马站了起来,冷着一张脸向屋外走去。

    “我儿,没用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吃草药根本就不顶用。”妇人虚弱道,说完又再次咳嗽了起来。

    妇人本就体弱多病,如今受了重伤,更是雪上加霜,普通药草如何救治得了?

    “母亲放心,草药不顶用我就去弄丹药,一品丹药不行就二品丹药,总之,我一定会把你治好。”方利坚定的说道。

    “啊,丹药?那么珍贵的东西……”

    妇人有些惊讶地看向方利,丹药这种东西她也知道一些,乃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只有那些厉害的修士才有机会服用,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想到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在她心中,对方利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年前,当然不相信他能弄到丹药。

    妇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方利打断了。

    “母亲,妹妹呢?”方利突然发现家里少了一个人,那个总是喜欢黏着自己的妹妹,环顾四周,却是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六儿……六儿她被人带走了……”妇人愣了愣,随即眼神黯淡,再次流出两行浊泪。

    被方利这么一问,却是让她回忆起了不久前承受的伤痛。没有什么事情能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被人强行带走更痛苦了。

    方利眼睛顿时变得如鹰眼一般锐利异常,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一点自己的情绪,这才咬牙问道:“妹妹被谁带走了,什么时候带走的,是不是他们把你打伤?”

    方利死死的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暴走。从母亲的话语中,他已经猜到了一些经过,心中已是暴怒。

    自己只不过离家一年,不想家中却出了这么多事情,母亲被人打伤,妹妹被人带走,若是自己再晚来几天,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们了。想到这,方利的眼睛赤红一片。

    妇人犹豫了一下,看了方利一眼,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方利,她怕方利会做傻事。

    “告诉我,母亲,晚一分妹妹就危险一分。”方利焦急的说道,此时他心中关着一头咆哮的猛虎,需要跳闸而出。

    “六儿……”妇人轻轻呼唤女儿的名字,也是万分担心,最后思索再三,终是将事情的始末缓缓道出。

    方利听完前因后果,整个人却平静了下来,只不过眼神深处却有一道骇人的红光。

    母亲安分守己,妹妹乖巧可爱,就是这样两个人,竟还有人忍心欺凌,简直禽兽不如!方利用力地握住拳头,青筋暴露。

    “母亲,你先好好歇息,我会把妹妹带回来的,不用担心。”方利轻声安抚母亲,随后在母亲担忧的眼神中跨出了房门。

    妇人无奈,知道自己儿子性子倔,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同时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儿女都能平安无事。

    方利环顾四周,见不远处一间土屋内,半个农妇的脑袋探了出来,正是刚刚遇见的云姨。

    方利大步走了过去,一下来到她的面前。

    “有……什么事吗?”云姨有些不安,是时不时瞥瞥周围,怕被人看见。

    “谢谢你送饭菜给我母亲吃,只是我要出去一趟,希望你能帮助照顾一下我母亲,我很快就会回来。”方利郑重的说道。

    “啊?”云姨向后缩了缩,有些犹豫,不是不愿意,只是有所顾忌。

    “不用担心,我保证,方林豹不会来找你麻烦。”方利自信的说道。

    他也能猜出一些云姨的心思,作为一名支系子弟,对嫡系子弟的忌惮那是根深蒂固的,否则自己母亲被人打伤、妹妹被人带走,也就不会没有人去禀报家族长老了。

    想起方利母亲的惨状,云姨心中也是不忍,毕竟是几十年的邻居,再三犹豫,终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云姨同意,方利也没再多说,有云姨暂时帮忙照顾母亲,自己也能安心一些。随即大步踏出,径直向方家嫡系子弟居住的区域而去。

    方利虽生气,却也没有丧失理智,思索一番,不禁在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牌和一个纸鹤,然后将木牌挂在纸鹤上,内气运转,催动了纸鹤上的禁制,纸鹤竟如活了一般,迅速飞远。

    “好了,该去找方林豹算账了。”看着纸鹤飞远,方利喃喃自语,眼中出现了疯狂的杀意。伤母夺妹之仇,不共戴天!

    嗖嗖!方利没走多远,突然听到了两道声响,不等他反应,两个蒙面人已然从道路两旁冲了过来。两人手上都握着长剑,剑刃上绿光幽幽,明显是涂了毒。

    “暗杀吗?不过只派两个炼气四重修士过来,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方利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冲过来的两个蒙面人,自顾自的说道,并没有因为遇上突发事件就感到手足无措。

    两个蒙面人听到方利的话,露在蒙面布外面的眼睛微微眯起,显然有些愤怒方利话语中的轻视之意,也没有多考虑什么,继续杀了过来。

    只要人的情绪出现波动,就很容易露出破绽。方利微微一笑,右手按住剑柄,待两名蒙面人靠近,铮的一声将剑抽了出来,顿时赤、黑两种光芒大放。

    两名蒙面人并未惊讶,明显早就知道了方利武器的不凡,心中一直提防着,此时见方利拔剑,顿时戏谑的一笑,就欲躲开。

    “想躲?晚了,藤草困阵!”方利看出了那两人的意图,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下一刻,周围的土地突然发生变化,本来低矮的小草迅速生长,转眼就生出许多藤条,将二人的脚脖困住。

    “阵法师!”两名蒙面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立马想起了阵法师这个尊贵的职业,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支系子弟,竟然会布置阵法!

    “情报有误,速退!”

    其中一名蒙面人焦急的大喊,就欲转身离去,面对传说中的高贵阵法师,他可不敢再继续进行刺杀,否则面对那诡异的阵法,说不定自己就得交代在这。

    不过现在想走却是有些晚了,十数条藤草如触手一般疯狂生长,瞬间便将他们的双腿缠住。

    藤草十分牢固,任他们拼命抽动,亦是挣脱不得。

    “不好!”两名蒙面人同时大叫,可下一刻,只听噗哧两声,两颗头颅飞起,鲜血四溅。

    方利收回铁剑,冷冷地看向地上两具无头尸体,没有一丝怜悯,转身继续前行。

    若是换作以前,他可能还会因为杀人而失神片刻,但现在不同,他的心中早已被愤怒充斥。

    况且,自己杀的还是两名刺客,刺客这种职业一向蔑视生命,既然他们都不尊重生命,也没有资格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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