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各的苦,人生若都是一帆风顺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墨修尘苦笑着从水池中起身,这一觉可谓是天昏地暗了,前生那些爽文文主不都是背景无敌,美女环绕吗?

    他这算什么?

    戴四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水池边,笑道:“你这一路走来,心里有半分宁静过吗?有无毫无心理负担大睡一场吗?”

    墨修尘缓缓走出水池,伸了一个懒腰:“哪能那么轻松,求活而已,心弦绷紧点有什么关系呢?”

    “道理不是这样讲的,我们读书人讲究劳逸结合,更讲究顺心,修道路上松弛有度,眼前除了道路,更有风景。”戴四白负手而立:“该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做真正的事!”

    “戴大哥,你说这人间,有没有人真正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墨修尘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我是如此,戴大哥何尝不是如此呢?”

    戴四白闻言,眼神黯然,然后他嗤笑道:“看来喂拳不到位啊,否则你还能如此说话?”

    墨修尘定睛看着眼前这个汉子,问道:“戴大哥,你看着这处洞府,钟灵毓秀,若是当你的那个意外来临,你当真还能如此淡定吗?”

    “喂拳!”戴四白沉声吐出两字。

    砰!

    墨修尘身形被一拳砸出去三十丈远,口吐鲜血,他缓缓起身,一点点抹去嘴角鲜血,一拳砸在地上,看向戴四白:“喂拳吃疼,老子没怕过,更没服气过,但老子只知道,事在人为,人定兮胜天!”

    “来!”

    墨修尘一声狂啸,眼中腾起火焰,狂奔向戴四白,八卦掌如狂风暴雨拍向戴四白各处窍穴,戴四白眼神如常,一手负后,单手与墨修尘交锋,却次次都能截断墨修尘的拳路。

    “绵软无力,孩童拍蚊子都比你有力!”戴四白冷笑着。

    一拳就断掉了墨修尘的关键一掌,随后一掌横推就将之推出去上百丈,顿时将一座矮山撞碎。

    墨修尘仿佛疯魔了一般,穿过废墟继续冲向戴四白:“老子不会认输,就算是死,也要胜天半子,你这半死不活的又算是什么?”

    戴四白讥笑:“胜天半子?”

    “天心难测,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胜半子?”

    他一个闪身出现在墨修尘面前,一手按住墨修尘的拳,一手抓住墨修尘的脑袋,将之狠狠掼在地面上,顿时四面八方爆发出距离的爆炸声。

    山石爆碎,溪涧断流!

    墨修尘再次被打晕过去。

    戴四白看着水池中墨修尘,他很羡慕墨修尘,因为在这个看似只为求活的少年身上,他看见了一种不屈,一种敢叫板苍天的倔强。

    少年朝气,最是难得。

    他少年时也是如此,可帝都一战,他的热血先是被一剑斩了一半,另外一半却是被权势测地浇灭了。

    那个姓言的老人,只用了一句话。

    “凭你寒窗苦读,再是天骄,又如何抵得过我言氏数代人的苦心经营!”

    是啊,凭什么呢?

    他就是一个臭读书的,纵然是书院君子,又如何呢?

    墨修尘却迷迷糊糊说了一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戴四白闻言哈哈大笑:“好小子!”

    他看向外面:“或许,我该回书院了!”

    ……

    墨笙十岁便修至乾元境之巅。

    虽然征战不多,但对每一个境界的战力还是有了解的,固然没有完全开启九窍三宫,可真实战力绝对不弱。

    天师府中,那几个只开启九窍的师兄,每一个拿出来,他感觉都能横扫灵剑宗。

    这就是错觉,有人故意蒙蔽他。

    他之所以要重修,就是为了踏上一条无敌路,开三宫九窍,凝一百零八脉,这是一种古术,传承于哪个岁月,就连老天师都不知道。

    因为在天师府没有人做到过,最多就是开启一宫九窍九脉而已,就算是这样,天师府的人也绝对强大,虽然他们与世无争,师门不过十数人,可每一个人走出去,都是绝对的同阶无敌。

    “看来需要找人了解一下其中的隐秘了。”墨笙吐出一口浊气沉吟道。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墨笙睁开眸子,淡然开口:“进!”

    嘎吱声响起,门被打开来,秦依舞迈过门槛走了进来,站在墨笙的对面,眸子死死的盯着墨笙。

    墨笙眼神冷漠地与之对视,语气淡漠的说道:“姑娘还没有离去?来此是为道别吗?那就不用了,我府中没有人相送,自行离去便是。”

    秦依舞闻言顿时怒气横生,想要一剑劈了眼前这个皮囊甚好的家伙,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你就是一个混蛋!”

    墨笙不言,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她。

    “我又不知道潇潇与你的关系,再说了我又没让她受伤,我只是觉得……”

    “你只是觉着潇潇与姜老是我的仆从是吗?”墨笙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神犀利地盯着秦依舞,“你只是觉得他们的命就不是命是吗?他们的死活无关紧要是吗?”

    秦依舞一时间有些慌神了,她连忙开口道:“不是这样的!”

    墨笙冷笑了一声,“你走吧!”

    “去哪里?”秦依舞的丹凤眼瞪得老大,看着墨笙问道。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墨笙语气十分淡然。

    秦依舞不干了,“我不,我就要住在这里!”

    墨笙起身走到秦依舞身前,目光在她身上四处打量,眼神充满了玩味,“啧啧,你就不怕我那天兽性大发把你给吃了?”

    “你要是敢,我就一剑劈了你!”秦依舞气鼓鼓的说道。

    墨笙收敛表情,“留下也可以,保护好姜老与潇潇,答应的话就留下,否则,你还是离开的好,我不想身边多一个隐患。”

    “好!”秦依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墨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语气轻佻地说道:“记得关门啊!”

    刚要踏出门槛的秦依舞顿时一个趔趄,心中暗骂了一声:“混蛋!”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墨笙扯了扯嘴角,之前他有些过火了,秦依舞的身份他有些猜测,之前不出手也不能完全怪罪于秦依舞,她来此的为何墨笙都不知道,还想要她出手,有些痴心妄想了。

    这下子倒是解决姜老与潇潇的安全问题,有这么一尊大神坐镇在王府内,谁来乱来。

    秦依舞的实力绝对深不可测,甚至可能与他哥唐生都不相上下了。

    之前虽然只是绽放了一缕气机而已,可那种威势,让他有种面对灵剑山上对他出手那个老怪物的感觉。

    墨笙告诉了姜老与唐生说自己需要闭关两天,让他们这两天莫要打扰自己,便走向王府深处的修炼之地。

    就在墨笙闭关前后,整个帝都都炸开了锅了,镇国公的孙子差点被杀,一条手臂被残忍地扯了下来,接下来的帝都要不平静了。

    这些年言君河在帝都臭名昭著,可无人敢反抗他,都是忍着他的欺凌,如今有人如此强势出手,自然有人暗中喝彩叫好,酒楼中许多地方都在小声的谈论墨笙今日之举。

    “你们说今天出手的那个年轻人是谁?居然刚正面了,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啊!”

    有人询问墨笙的身份,自然也有人从中推波助澜,想要将其推到风口浪尖。

    “呵呵,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位主可是如今仙朝权势滔天的人物,珺王,他出手了,摆明就是要与镇国公一较高下啊。”

    “他就是珺王,都说他年轻俊美,而且更是大秦军神,他出手正面叫板镇国公,还真是年轻热血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镇国公的怒火。”

    “那可不一定,仙朝今早诏令,珺王为特等爵位,在地位上与镇国公不相上下,手中更是有青龙军符,手中的势力也能与镇国公持平了。”

    “咱们那位陛下,这是要培养出一位能打压镇国公的王吗?”

    “镇国公虽然是有一战功成,可珺王不一样,这三年南征北战的,每一战只要出手,就能大破敌军,乃是一等一的不世帅才。”

    “之前都说他是一介凡人,可今日是有目共睹啊,那言君河可是晖阳境修士,居然被珺王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等修为,在大秦的年轻人里,也算是一方强者了。”

    这就好比是一场风暴,在数个时辰内席卷整个帝都,内外城,大街小巷中都在谈论。

    然而墨笙此时已经进入闭关了。

    镇国公府。

    言君河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在床边坐着一个美妇人,拉着言君河的手泪如雨下,眼中满是仇恨与心疼。

    “珺王,你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去把他抓来,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中年男人面色阴沉,“我们不能对他出手,没有权利抓他,事情闹大的话……”

    “要你有什么用,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美妇人起身质问。

    “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老夫去会一会那位珺王,你们都不要妄动,他的身份乃是特等爵位,你们若是登门质问,会落人以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身躯挺拔,皮肤中闪烁着丝丝光泽,不显老态。

    他的出现,让房中都安静了下来,皆是躬身行礼。

    老人走到床边,探出右手搭在言君河的手腕上,面色逐渐变得冷厉,“好狠的手段,丹田被击穿了,浑身经脉被摧毁。”

    “父亲,那……君河还有救吗?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死了,我也不活了!”美妇人顿时面色煞白,扑在床边泪如雨下的哭泣着,眼中的怨毒之色宛若凝聚成实质,“父亲,您可一定要为君河报仇啊。”

    “唉,我会保住君河的性命,只是这一生只能当个普通人了。”老人起身说道,转身向房间外面走去。

    美妇人闻言,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骂中年男人无用。

    镇国公府深处。

    老人站在一处密室中,望着暗中问道:“确定他就是墨家余孽?”

    “对,这也是他上灵剑宗时自己爆出来的,不然我们也不知道他就是墨家余孽。”黑暗中有一道沙哑的声音冷漠地回应着。

    老人点点头,“之前在帝都上空,他对你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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