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荣昌想趁着林杏儿晕倒时,把喜嬷嬷打杀了,然后再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喜嬷嬷的头上。

    可是林杏儿晕倒后没多久就苏醒了。

    她被喜嬷嬷的惨叫声震醒,跟随在林杏儿身边的丫鬟婆子都跪在床边瑟瑟发抖,谁都不敢出去阻止文荣昌。

    而林杏儿听到喜嬷嬷的惨叫声后,立刻冲出房间阻止道:“住手。”

    “打,不准停。”文荣昌转身,拦下了林杏儿,向她解释道:“夫人,你若是不忍心你可以不看,但是这个刁奴绝对不能再留下,她背着你偷偷支走了你铺子里的银票,再拿出去干违法之事,天理难容。”

    “如果没有你开始的纵容,喜嬷嬷绝不会有这样的胆量,荣昌,你做错了,你该去大理寺说清楚,而不该把责任都推到喜嬷嬷的身上,喜嬷嬷她可是我的乳娘,你不能随意打杀了她。”林杏儿哭着说,然后转头冲着那群提棍杖打喜嬷嬷的粗使婆子吼道。

    可喜嬷嬷必须死,她若不死,文荣昌就是同谋。

    他必须在事情发生后,打死喜嬷嬷,来个死无对证,再快速交出喜嬷嬷的尸体,然后撇清自己与喜嬷嬷的勾当,再将所有罪名都推到喜嬷嬷的头上。

    喜嬷嬷此人先前在文家就嚣张至极,府里的人都厌恶她,如今都是落井下石的人,对文荣昌来说,想要处理后面的事情并不难,只要林杏儿一起配合他。

    “夫人……”文荣昌双手扶着林杏儿的肩膀,把她强势的推回房间里,循循善诱:“我听你的话,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做歪门邪道的生意,况且,我也真的在改过了,喜家接的那担生意我没有参与过,现在皇上抓住了地喜家的人,他很快就会派大理寺的人上门抓我,想要保住眼下的地位,就只能把喜嬷嬷推出去,她一直掌管着你的铺子,只要你我夫妻同心,我们很快就能把自己撇干净。”

    “啊……”喜嬷嬷的惨叫声突然变得尖锐又响亮,接着,外面又传来喜嬷嬷的哭诉声:“夫人,奴婢被害了呀,夫人救救奴婢啊……”

    “啊……”

    杖棍打落在肉体的声音,和喜嬷嬷的尖叫声混在一块,落在林杏儿的心尖。

    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乳母被乱棍打死。

    林杏儿猛地推开文荣昌,想着哪怕陪喜嬷嬷死去也好,只要文荣昌别再一错再错下去。

    可她还未走出房门,就被文荣昌拉拽了回去,林杏儿情绪激动的大叫:“放过我的乳母,放过她,荣昌,别让我瞧不起你。”

    “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女儿,我不得不这么做。”说完,文荣昌转头冲着底下的粗使婆子说道:“把她嘴堵住,打死她。”

    “啊……唔……”

    很快,喜嬷嬷的嘴被堵住了。

    粗使婆子又加重了手中力度,没几下,喜嬷嬷就没动静了。

    林杏儿见状,停止了所有的挣扎,怔怔地瞪大双眼看着喜嬷嬷,叫唤她:“乳娘,乳娘……”

    粗使婆子放下棍子,探了探喜嬷嬷的鼻息,检查喜嬷嬷的气脉,确认喜嬷嬷被打死后,粗使婆子走前,向文荣昌禀报道:“侯爷,喜嬷嬷已经死了。”

    “砰。”林杏儿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爬到喜嬷嬷面前,看着喜嬷嬷背后一片猩红,竟不知该如何抱她。

    林杏儿怕碰到喜嬷嬷的伤,弄痛了喜嬷嬷。

    她痛苦不已的唤喜嬷嬷,喜嬷嬷却再也无法回应她了。

    她失声痛哭,双手抱紧喜嬷嬷的头。

    文荣昌看到这一幕,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放落。

    死的好,死了才不会连累他。

    现在只要哄好林杏儿就成。

    林杏儿那么听他的话,他相信林杏儿这一次也会听他的。

    “夫人。”文荣昌上前,温柔的扶着林杏儿的身子:“往后这个家,你来管着,我需要用钱的时候,就问你要,铺子的经营权也全权交还给你,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成,不要拆散了这个家,好吗,我们还有女儿。”

    文荣昌扶着她的身子,迫使她转到另一个方向。

    丫鬟抱着他们年幼的女儿文蓉蓉站在月洞门。

    林杏儿看到孩子的时候,哭声渐渐止住。

    文荣昌替她擦拭眼泪,又叫人抱走孩子,因为他也不想让文蓉蓉看到喜嬷嬷血肉模糊的尸身。

    接下来便是善后的事后。

    他把林杏儿抱回房间,跟林杏儿好好分析局势,教导林杏儿要如何应付大理寺的审问。

    “等会我会带着喜嬷嬷的尸身去大理寺自首,要不了多时,大理寺就会来人传唤你,他们肯定会问你喜嬷嬷与你的关系,你只管如实说,并要明确的告诉大理寺,你很信任喜嬷嬷,一直把她当成你的母亲对待,名下的铺子全都交给她打理。”

    “她多次在铺子支银票的事情你毫不知情,而且,喜嬷嬷交给你的账从没出过差错,所以,对喜嬷嬷一些小偷小摸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料到她喜家一家竟靠着你林家的人脉走私贩盐。”

    “反正你之前也一直不知道此事,大理寺就算查了,也查不到你,只要你咬死了不知情,皇上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明白吗,夫人。”

    一句“夫人”,令林杏儿打了好几个寒颤。

    她对文荣昌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文质彬彬、儒雅书生里,今日他言行谈吐彻底颠覆了林杏儿对他的认知。

    文荣昌这个样子,在此刻的林杏儿看来,就是实实在在的小人。

    “你这个是在犯罪。”林杏儿道:“你犯罪了,文荣昌。”

    “我愿意改,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谁给我父亲一次机会?”林杏儿落泪:“你若真心悔改,就应该自己去大理寺自首,说清楚真相,兴许还能减轻罪行。”

    “不可能的。”文荣昌道:“这就是一个圈套,皇上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那你就不该做出损害燕国利益的事,你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皇上又怎会时时刻刻盯着你,为难你?”林杏儿反问:“还是你对萧表妹动什么歪心思,皇上才会那般厌恶你?”

    “我没有。”文荣昌否认此事。

    “是现在没有了,还是以前从未有过?你以前是怎么对萧表妹的?”林杏儿很想知道文荣昌与萧桑晚的过往,可她知道的都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

    文荣昌跪在林杏儿面前,说道:“我与萧表妹都是父母之命,何况我与萧表妹订亲,是萧世子生前自己寻上门的,并非我文家打萧家的主意,夫人,我与萧表妹都是过去式,现在她已嫁为人妇,我也娶了我心仪的妻子,我们先把这一关渡过去,往后我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好吗?”

    林杏儿哭着笑。

    笑了好久好久。

    最后点了点头,答应了文荣昌的哀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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