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所谓的夜袭,大多数都不会带太多兵,一则夜里视线受阻,行军不便,本身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二则动静太大,容易引起注意。

    所以,陈飚认为派一千兵晚上看守投石车,这兵力是足够的,虽然他听鲁肃说过,此前曹军曾夜袭投石机。

    李典静静地等待时辰,直到差不多三更过半,他觉得时机已到,便率军悄悄靠近。来到大约两百步时,他不再隐藏行迹,而是直接冲杀过去。当然,他让士兵不要大声叫喊,反正喊几声也涨不了多少士气。

    陈军一开始被弓箭袭击而倒地,士兵意识到有敌人,便大叫:“敌袭!敌袭!”以叫喊来警示其他士兵注意。

    此时,李典也率军赶到,双方激战了起来。昏黄的火把照耀下,双方士兵都在拼命厮杀。

    这动静大了,几百步以后的大营那边也听到了动静,负责看守大营安全的是蒋钦。他在睡觉时被士兵叫醒,连忙爬起来,抓起自己的武器,就往外逃。到了外面,蒋钦迅速集结了两千军队,就往投石机所在的方向而去。

    至于陈飚,他所在的大营在三里以外,远得很,他几乎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投石机所在之处,双方已打得你死我活。在陈军士兵的保护下,李典的军队始终无法靠近投石机,更别说是摧毁投石机了。

    激战了将近半个时辰,李典看到自己的士兵无法得逞,而敌军大营那边又有火光往这边来。他自知行动已经失败,连忙大声叫喊下令:“撤退!撤退!”

    曹军开始往来时的方向撤退,陈军追击了几十步,却不敢追远。

    等蒋钦率军赶到时,李典已经率军逃得无影无踪了。夜晚不方便追赶,蒋钦只是率军点着火把,在附近几十步以内巡逻,确认没有发现,就撤回去了。

    他交代士兵继续看守投石机,地上的尸体等天亮后再收拾。安排好这一切后,蒋钦又带着自己带来的人回大营去,接着睡觉。

    他哪里知道,一个时辰后,也就是差不多五更过半的时辰,乐进率着一千人,从陆路慢慢靠近了宛城南门。

    李典和乐进其实是同时从宛城出来,两人兵分两路,李典走水路,自然早到,先夜袭一番。乐进走陆路,要晚到,且要休息以保存体力,自然要花更多时间。

    在李典夜袭之后,陈军必会松懈,以为曹军夜袭失败后,就不会再夜袭。此时,乐进再率军夜袭一次,出乎陈军的意料,必能成功。这就是乐进、李典和曹仁三人商量出来的计划。

    乐进选择动手的时间是五更过半。他认为李典失败的话,此刻肯定已经撤退。陈军守兵经过一场大战,已是疲倦,这个时候肯定睡意正浓。

    当乐进率军赶到时,陈军几乎毫无察觉,也没有士兵巡逻。有的士兵靠在投石机树或树上睡觉,有的干脆就睡在地上,有的靠着石头睡。

    乐进心里一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不想太早惊动陈军士兵,悄悄地带着士兵来到投石机旁,抡起手中的刀就用力砍了起来。这次他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也知道该怎么砍才能破坏这投石机。

    刀砍在木头上,发出响声,惊动了正在睡觉的陈军士兵。士兵一睁眼就看到有人砍投石机,哪里还不明白的,于是又是一声大叫:“敌袭……敌袭……”曹军士兵也不及阻止。

    陈军士兵连忙起身拿起武器冲了过来。乐进早有准备,安排一部分人与陈军交战,另一部分人继续破坏投石机。

    战场上,喊杀声此起彼伏,大营那边的蒋钦又被惊醒。他想不到敌军如此狡猾,竟两次夜间劫营。投石机是最重要的攻城武器,可不能让敌军给毁了。想到这里,他连忙爬了起来,组织军队过去。

    陈军士兵大多数是从睡梦中醒来,有的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投入了战斗,这战意显然不高。

    很快,曹军占据了优势,杀散了陈军。此时,乐进看到陈军大营的军队正往这边赶来,眼前还有几台投石机还没能及时破坏,时间已是来不及。他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下令撤兵。

    蒋钦率军赶到时,曹军已经跑远了,他气得暴跳如雷。看到现场一片狼藉,他又是一阵懊恼。此时,天已蒙蒙亮。

    天大亮之后,陈飚才知道敌军夜里偷袭,也是气愤非常。二十台投石机,被敌军几次破坏,如今只剩下五台了。更可恨的是,曹军明显变聪明了,总是破坏投石车的同一部位,导致他没办法拆卸重新组装修复。

    陈飚也管不了那么多,仍是把剩下的五台投石机给亮出来,继续投石攻击宛城,只是威力小了许多。如此攻城,想拿下宛城,恐怕比登天都难。

    ……

    江夏,却月城。

    黄忠收到了陈飚的指令,他早就知道陈飚的计划。于是,他便组织军队和战船,准备出发。

    黄忠心里隐隐有些激动,他驻守却月城已有八个年头,此前经历的数次大战,都是在却月城里坚守。

    今日,他将出兵北上,这是他首次担任出击的重任。这就是机会,他希望自己此次出战能立下大功。

    黄忠对却月城的事务做了安排,他留王威镇守却月城。王威是名老将,办事沉稳,他也放心。随后,黄忠、庞统和魏延三人,率一万五千军沿汉水而上,然后于新野拐入沘水。

    ……

    许都。

    在拜相之后的二十多天里,曹操心情欢愉得很,直到他收到了曹仁的求援信。他气得突然直拍桌子,大骂起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陈飚真是混蛋!”

    荀彧、荀攸、程昱、贾诩和夏侯惇等一干亲信在旁,被他吓了了跳。

    “司空,发生了何事?”程昱开口询问。此次曹操得以拜相,是他首倡,其功劳不小。然而,他却谢绝了曹操的赏赐,甚至还想交出兵权,但曹操苦苦挽留,让他继续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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