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心公寓
很显然，NPC跑出来的情况并不止发生在池停一个人的身上。
因为各种各样突如其来的造访，整个玩家群里一度十分混乱，堵在门外的NPC挡住了他们离开公寓的唯一出路，这让紧闭的大门宛若隔绝出了一个十分让人窒息的空间，随之而来的是对后续探索的迷茫和窒息。
池停没有去看猫眼外面的情况，但他知道格罗瑞娅就在外面。
很轻，他可以听到小女孩轻声的哼唱，稚嫩的童音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诡异地撩拨着心头某处十分敏感的部位，试图勾起一层接一层触电般的颤栗感。
这个时候群聊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通过玩家们胡乱拼凑的消息交流当中不难发现，不该出现在他们楼层的那些NPC虽然来得突然，但至少还都是十分“礼貌”地待在了过道当中，并没有做出破门而入的举动。
就像，门口的那个格罗瑞娅一样。
“可真是……”池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但是按照他一贯的习惯，当遇到无法读懂的情况时，往往会选择以一种最直接的行为方式去挖掘线索。
于是他随手在柔软的长发上面揉了一把之后，直接放上门把手用力地一按，就这样直接推开了大门。
原先还在奔涌着的弹幕伴随着这样的动作一顿，齐齐地发出感慨：【艹，这新人这么勇！？】
池停这样的举动无疑跟其他直播间里龟缩在自己房中的玩家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也让格罗瑞娅哼唱的儿歌也在一个飘逸的尾音下戛然而止。
下一秒，她的脸上又挂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就知道大哥哥你一定在家，现在，可以帮忙找我的娃娃了吗？”
池停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双手抱着身子靠在门边，乍看起来是一个十分自然放松的姿态，但是从后方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背脊上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垂眸看去的视线随意地落在格罗瑞娅的身上，掩饰状的柔和笑意覆盖在底层的杀意之上，是狩猎之前惯有的防御姿态。
只要跟前的那个小女孩有半点不安分的动作，他不介意采取一些面对人类以外的物种时所需要的手段。
“那么，你丢的是一只什么样的娃娃呢？”池停的笑容中充满了扑面而来的善意。
“喏，就像这只这样，就是穿着不一样的衣服。”
直到格罗瑞娅将手举起来，池停才看清楚了她怀中抱着的那只娃娃的样子。
刚刚过肩的黑色长发，十分得体绅士的白色衬衫，即便是缩小化的体型，透过那西装裤的比例可以感受到绝佳的高挑身材。
池停的视线最终停顿在了那只娃娃脖子上套着的choker上，悬挂着的缩小版异石还原度堪称十分完美。
格罗瑞娅的手紧紧地握在娃娃的喉咙处，池停乍眼看去，仿佛可以感受到一种被人锁紧咽喉的窒息感。
他下意识伸手，轻轻地抚了抚脖颈上的choker，触感有点冰凉。
【捏妈，就看不得这个，每次看到都SAN值狂掉。】
【我也算是从第一次开团追到现在的老观众了，只能说格罗瑞娅的性格从第一个副本到现在真是越来越乖张了。】
【上次那个新人不是已经拒绝过她了吗，我还以为能够逃掉呢。】
【乐，前面几次开团的时候你们都没注意看规则吗？就是因为当时拒绝了，才更加要命吧。】
【所以不管什么选择都是个死？那还玩个der啊！】
【别急啊，我倒是感觉这个新人还挺冷静的，继续看呗。】
多经历过几个副本的老玩家们都知道，在无限游戏的世界当中，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彻底失去理智。
只要还能保持冷静，至少意味着还有寻找到通关方式的可能性。
池停现在看起来就相当的冷静。
他缓缓地在格罗瑞娅的跟前半蹲下来，那慢悠悠的语调听起来甚至有了那么一丝诱骗的味道：“那么，那套不一样的衣服又是什么样子的吗？”
格罗瑞娅脱口而出：“我的娃娃穿着淡黄色的小裙子，长头发，头上还绑着一个黑白波点的蝴蝶结。”
池停沉思片刻，根据描述，一个身影很快地从他的脑海中浮现。
他伸手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稍等。”
[1202-池停：@1302-项娴婉，在吗？]
玩家群里正是一片兵荒马乱，这让池停发出去的消息瞬间就被覆盖了过去，他不得不重新再发了一条。
这一次，终于得到了对方的回复。
[1302-项娴婉：在！在的！是楼下有什么情况吗！]
[1202-池停：你好。]
[1202-池停：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1202-池停：就是想问问，方便要一张你的自拍吗？]
[1302-项娴婉：……？]
群里的其他消息也跟着顿了一下，在这样不合时宜的要求下，顷刻间只剩下了一排的省略号和问号。
[1202-池停：具体原因回头再跟你解释，方便吗？]
[1302-项娴婉：……你稍等。]
在池停的坚持下，住在13楼的妹子玩家到底还是将照片发了过来。
池停将照片点下了保存，直接送到了格罗瑞娅的跟前：“你要找的娃娃，是长这样吗？”
格罗瑞娅十分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嘴角一点一点地浮起，露出了一抹十分灿烂的笑容：“对，这就是我的娃娃。怎么样，它长得非常漂亮吧。”
因为发音的原因，池停一时之间并不能辨别格罗瑞娅说的是“她”还是“它”，但是那一瞬间落在照片上的眼神，俨然是在看着一件归她所有的死物。
这种感觉无疑是让人很不舒服的，这让他微微地拧了拧眉，视线再次落在了对方手里的那只跟自己完全一样的娃娃上面。
这一整天下来，所有的玩家都在努力地刷着同层NPC的好感值。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13楼的项娴婉跟格罗瑞娅应该也有很多的接触，也就是说，拥有着格罗瑞娅最高的好感值。
所以眼下的这个情况的意思是，格罗瑞娅只是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娃娃，还是说——会将项娴婉变成一只真真正正的只属于自己的娃娃呢？
但不论是哪种，总觉得人类被这样觊觎的感觉，让人感到非常不愉悦呢……
就像那些，本不该出现在他们世界中的异种一样的。
格罗瑞娅对于池停这种突如其来的长久沉默显然渐渐不耐，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在抬眸对上对方视线的时候彻底愣住了。
虽然还是那种看似和善的微笑表情，但是这样的笑意中几乎捕捉不到半点的温度，就当格罗瑞娅下意识地想要后退的时候，这样本能回避的动作被牵引的力量控制住，下一秒，她就随着下颌上的力量被反向往前拉近了两步。
池停就这样捏着格罗瑞娅的下颌往前面一带，两人瞬间就离得更近了。
他就这样直勾勾地注视着女孩的眼眸，语调平和：“抱歉，这一次我还是没办法帮忙。虽然不知道你家里的大人是怎么进行的教育，但是我觉得小孩子有必要学会一个道理，那就是……”
格罗瑞娅走神间只感到手上一空，再看去的时候，手里那只娃娃已经落到了对方的手里。
一模一样的着装，让娃娃跟池停同框的画面显得多少有些诡异。
然后下一秒，格罗瑞娅的表情就彻底地在一声“咔嚓”当中同步地出现了裂缝。
“池停娃娃”就在这样轻描淡写的一个用力下四分五裂成了凌乱的零件，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那个男人依旧微笑地看着她，不急不缓地接下了后面的话：“……不要试图耍赖去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乖的孩子，不可能永远都能得到大人的一味纵容哦。”
最后的语调落过耳边，明明没有任何强硬的态度，却是顺利地让人背上渗起分明的凉意：“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格罗瑞娅：“……”
她常年住在爱心公寓当中，从来都是习惯了其他人面对她时的惊恐，哪里有过这种赤裸裸地被人威胁的待遇。
下意识地一下瑟缩之后，虽然出于倔强地极力隐忍着，但是依稀间从格罗瑞娅眼角蔓出的泪珠，依旧清晰地被捕捉到了直播画面当中。
满屏幕的省略号，是所有直播间观众们当前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片刻之后，弹幕瞬间彻底炸了。
唉不是，这个发展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扑面而来的大坏蛋欺负无辜小姑娘的既视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俩到底谁更危险啊啊啊？！
池停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拿反了剧本，将手里面已经拆分成一堆零件的娃娃随手丢回了自己客厅的沙发上，眯了眯眼，双手随意地插着裤袋，微微笑着看向跟前显然有些错乱的女孩：“那么，今晚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其他事情吗？”
格罗瑞娅到了眼眶的泪水已经全都憋了回去，她显然也反应过来了，直勾勾地看着池停，瞠开的双目已经分明猩红。
然而除了这样充满怒意地瞪着池停之外，她显然也无法做些什么。
池停留意到对方的好感度狠狠地往下面跳了[-50]，看着那从白值变成橙值的好感条，缓缓地挑了下眉。
他始终没有漏过格罗瑞娅的一举一动，确认对方确实没有发起攻击的意图，到底还是松开了捏在项圈上的那块异石。
现在的一切都证明了，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虽然池停不知道格罗瑞娅为什么会找上他，但既然这个副本世界里以规则为大，那就意味着在他没有明显违背游戏规则的情况下，身为NPC的格罗瑞娅根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再、生、气、也、不、可、以、哦。
只能说那一刻池停嘴角又浮起的弧度实在太过明显，在感受到更加分明的挑衅的瞬间，格罗瑞娅的表情顿时显得更加狰狞且抓狂。
【……我感觉NPC要气炸了。】
【你是对的，我刚才甚至幻视有一股子怒气在格罗瑞娅头顶上炸开了一片蘑菇云。】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对NPC产生怜爱的感情。】
【但是这个新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现在还在安全期的？】
【管他怎么知道的，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担心那个谁吗，你们看这时间……】
【艹，是真的！这新人还在那墨迹什么，快回去啊啊啊啊！！！】
副本当中自然是看不到弹幕的内容，但是让观众玩家们欣慰的是，池停看起来显然也没有继续跟格罗瑞娅玩下去的意思，确认完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兴致缺缺地准备回屋。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电梯运行的声音忽然间传遍了这片空旷的空间。
池停留意到了格罗瑞娅愤怒的表情在顷刻间化为一片惨淡的惊恐，疑惑地抬眸，落入视野的是一下接一下持续跳动着的数字，在一片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无比诡异。
1，2，3……
6，7……9，10……
虽然看不到直播间里满屏幕的【快跑】，但是敏锐的直觉让池停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已经放上了门边，整个过程中的视线一直都落在电梯口的方向——
只要察觉到任何危险，他将会毫不犹豫地把格罗瑞娅关在门外，退回到公寓当中。
因为各种各样突如其来的造访，整个玩家群里一度十分混乱，堵在门外的NPC挡住了他们离开公寓的唯一出路，这让紧闭的大门宛若隔绝出了一个十分让人窒息的空间，随之而来的是对后续探索的迷茫和窒息。
池停没有去看猫眼外面的情况，但他知道格罗瑞娅就在外面。
很轻，他可以听到小女孩轻声的哼唱，稚嫩的童音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诡异地撩拨着心头某处十分敏感的部位，试图勾起一层接一层触电般的颤栗感。
这个时候群聊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通过玩家们胡乱拼凑的消息交流当中不难发现，不该出现在他们楼层的那些NPC虽然来得突然，但至少还都是十分“礼貌”地待在了过道当中，并没有做出破门而入的举动。
就像，门口的那个格罗瑞娅一样。
“可真是……”池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但是按照他一贯的习惯，当遇到无法读懂的情况时，往往会选择以一种最直接的行为方式去挖掘线索。
于是他随手在柔软的长发上面揉了一把之后，直接放上门把手用力地一按，就这样直接推开了大门。
原先还在奔涌着的弹幕伴随着这样的动作一顿，齐齐地发出感慨：【艹，这新人这么勇！？】
池停这样的举动无疑跟其他直播间里龟缩在自己房中的玩家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也让格罗瑞娅哼唱的儿歌也在一个飘逸的尾音下戛然而止。
下一秒，她的脸上又挂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就知道大哥哥你一定在家，现在，可以帮忙找我的娃娃了吗？”
池停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双手抱着身子靠在门边，乍看起来是一个十分自然放松的姿态，但是从后方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背脊上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垂眸看去的视线随意地落在格罗瑞娅的身上，掩饰状的柔和笑意覆盖在底层的杀意之上，是狩猎之前惯有的防御姿态。
只要跟前的那个小女孩有半点不安分的动作，他不介意采取一些面对人类以外的物种时所需要的手段。
“那么，你丢的是一只什么样的娃娃呢？”池停的笑容中充满了扑面而来的善意。
“喏，就像这只这样，就是穿着不一样的衣服。”
直到格罗瑞娅将手举起来，池停才看清楚了她怀中抱着的那只娃娃的样子。
刚刚过肩的黑色长发，十分得体绅士的白色衬衫，即便是缩小化的体型，透过那西装裤的比例可以感受到绝佳的高挑身材。
池停的视线最终停顿在了那只娃娃脖子上套着的choker上，悬挂着的缩小版异石还原度堪称十分完美。
格罗瑞娅的手紧紧地握在娃娃的喉咙处，池停乍眼看去，仿佛可以感受到一种被人锁紧咽喉的窒息感。
他下意识伸手，轻轻地抚了抚脖颈上的choker，触感有点冰凉。
【捏妈，就看不得这个，每次看到都SAN值狂掉。】
【我也算是从第一次开团追到现在的老观众了，只能说格罗瑞娅的性格从第一个副本到现在真是越来越乖张了。】
【上次那个新人不是已经拒绝过她了吗，我还以为能够逃掉呢。】
【乐，前面几次开团的时候你们都没注意看规则吗？就是因为当时拒绝了，才更加要命吧。】
【所以不管什么选择都是个死？那还玩个der啊！】
【别急啊，我倒是感觉这个新人还挺冷静的，继续看呗。】
多经历过几个副本的老玩家们都知道，在无限游戏的世界当中，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彻底失去理智。
只要还能保持冷静，至少意味着还有寻找到通关方式的可能性。
池停现在看起来就相当的冷静。
他缓缓地在格罗瑞娅的跟前半蹲下来，那慢悠悠的语调听起来甚至有了那么一丝诱骗的味道：“那么，那套不一样的衣服又是什么样子的吗？”
格罗瑞娅脱口而出：“我的娃娃穿着淡黄色的小裙子，长头发，头上还绑着一个黑白波点的蝴蝶结。”
池停沉思片刻，根据描述，一个身影很快地从他的脑海中浮现。
他伸手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稍等。”
[1202-池停：@1302-项娴婉，在吗？]
玩家群里正是一片兵荒马乱，这让池停发出去的消息瞬间就被覆盖了过去，他不得不重新再发了一条。
这一次，终于得到了对方的回复。
[1302-项娴婉：在！在的！是楼下有什么情况吗！]
[1202-池停：你好。]
[1202-池停：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1202-池停：就是想问问，方便要一张你的自拍吗？]
[1302-项娴婉：……？]
群里的其他消息也跟着顿了一下，在这样不合时宜的要求下，顷刻间只剩下了一排的省略号和问号。
[1202-池停：具体原因回头再跟你解释，方便吗？]
[1302-项娴婉：……你稍等。]
在池停的坚持下，住在13楼的妹子玩家到底还是将照片发了过来。
池停将照片点下了保存，直接送到了格罗瑞娅的跟前：“你要找的娃娃，是长这样吗？”
格罗瑞娅十分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嘴角一点一点地浮起，露出了一抹十分灿烂的笑容：“对，这就是我的娃娃。怎么样，它长得非常漂亮吧。”
因为发音的原因，池停一时之间并不能辨别格罗瑞娅说的是“她”还是“它”，但是那一瞬间落在照片上的眼神，俨然是在看着一件归她所有的死物。
这种感觉无疑是让人很不舒服的，这让他微微地拧了拧眉，视线再次落在了对方手里的那只跟自己完全一样的娃娃上面。
这一整天下来，所有的玩家都在努力地刷着同层NPC的好感值。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13楼的项娴婉跟格罗瑞娅应该也有很多的接触，也就是说，拥有着格罗瑞娅最高的好感值。
所以眼下的这个情况的意思是，格罗瑞娅只是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娃娃，还是说——会将项娴婉变成一只真真正正的只属于自己的娃娃呢？
但不论是哪种，总觉得人类被这样觊觎的感觉，让人感到非常不愉悦呢……
就像那些，本不该出现在他们世界中的异种一样的。
格罗瑞娅对于池停这种突如其来的长久沉默显然渐渐不耐，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在抬眸对上对方视线的时候彻底愣住了。
虽然还是那种看似和善的微笑表情，但是这样的笑意中几乎捕捉不到半点的温度，就当格罗瑞娅下意识地想要后退的时候，这样本能回避的动作被牵引的力量控制住，下一秒，她就随着下颌上的力量被反向往前拉近了两步。
池停就这样捏着格罗瑞娅的下颌往前面一带，两人瞬间就离得更近了。
他就这样直勾勾地注视着女孩的眼眸，语调平和：“抱歉，这一次我还是没办法帮忙。虽然不知道你家里的大人是怎么进行的教育，但是我觉得小孩子有必要学会一个道理，那就是……”
格罗瑞娅走神间只感到手上一空，再看去的时候，手里那只娃娃已经落到了对方的手里。
一模一样的着装，让娃娃跟池停同框的画面显得多少有些诡异。
然后下一秒，格罗瑞娅的表情就彻底地在一声“咔嚓”当中同步地出现了裂缝。
“池停娃娃”就在这样轻描淡写的一个用力下四分五裂成了凌乱的零件，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那个男人依旧微笑地看着她，不急不缓地接下了后面的话：“……不要试图耍赖去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乖的孩子，不可能永远都能得到大人的一味纵容哦。”
最后的语调落过耳边，明明没有任何强硬的态度，却是顺利地让人背上渗起分明的凉意：“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格罗瑞娅：“……”
她常年住在爱心公寓当中，从来都是习惯了其他人面对她时的惊恐，哪里有过这种赤裸裸地被人威胁的待遇。
下意识地一下瑟缩之后，虽然出于倔强地极力隐忍着，但是依稀间从格罗瑞娅眼角蔓出的泪珠，依旧清晰地被捕捉到了直播画面当中。
满屏幕的省略号，是所有直播间观众们当前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片刻之后，弹幕瞬间彻底炸了。
唉不是，这个发展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扑面而来的大坏蛋欺负无辜小姑娘的既视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俩到底谁更危险啊啊啊？！
池停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拿反了剧本，将手里面已经拆分成一堆零件的娃娃随手丢回了自己客厅的沙发上，眯了眯眼，双手随意地插着裤袋，微微笑着看向跟前显然有些错乱的女孩：“那么，今晚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其他事情吗？”
格罗瑞娅到了眼眶的泪水已经全都憋了回去，她显然也反应过来了，直勾勾地看着池停，瞠开的双目已经分明猩红。
然而除了这样充满怒意地瞪着池停之外，她显然也无法做些什么。
池停留意到对方的好感度狠狠地往下面跳了[-50]，看着那从白值变成橙值的好感条，缓缓地挑了下眉。
他始终没有漏过格罗瑞娅的一举一动，确认对方确实没有发起攻击的意图，到底还是松开了捏在项圈上的那块异石。
现在的一切都证明了，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虽然池停不知道格罗瑞娅为什么会找上他，但既然这个副本世界里以规则为大，那就意味着在他没有明显违背游戏规则的情况下，身为NPC的格罗瑞娅根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再、生、气、也、不、可、以、哦。
只能说那一刻池停嘴角又浮起的弧度实在太过明显，在感受到更加分明的挑衅的瞬间，格罗瑞娅的表情顿时显得更加狰狞且抓狂。
【……我感觉NPC要气炸了。】
【你是对的，我刚才甚至幻视有一股子怒气在格罗瑞娅头顶上炸开了一片蘑菇云。】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对NPC产生怜爱的感情。】
【但是这个新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现在还在安全期的？】
【管他怎么知道的，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担心那个谁吗，你们看这时间……】
【艹，是真的！这新人还在那墨迹什么，快回去啊啊啊啊！！！】
副本当中自然是看不到弹幕的内容，但是让观众玩家们欣慰的是，池停看起来显然也没有继续跟格罗瑞娅玩下去的意思，确认完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兴致缺缺地准备回屋。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电梯运行的声音忽然间传遍了这片空旷的空间。
池停留意到了格罗瑞娅愤怒的表情在顷刻间化为一片惨淡的惊恐，疑惑地抬眸，落入视野的是一下接一下持续跳动着的数字，在一片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无比诡异。
1，2，3……
6，7……9，10……
虽然看不到直播间里满屏幕的【快跑】，但是敏锐的直觉让池停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已经放上了门边，整个过程中的视线一直都落在电梯口的方向——
只要察觉到任何危险，他将会毫不犹豫地把格罗瑞娅关在门外，退回到公寓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