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娘子快步的走回了五房所在的院落。

    她颇有王若弗样子的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的这一番遭遇,和王若弗‘干翻’林噙霜的爽度有的一拼。

    她满脸的得色,扶着贴身妈妈的手臂道:

    “我这嫁到呼延家几十年了,就是今日最扬眉吐气,好好好,给我热一壶羊羔酒来,让我高乐高乐。”

    贴身的妈妈也是面露笑容道:

    “大娘子,如此看来咱们炯哥儿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还没进门儿呢,就让你出了这么大口恶气。”

    “说的是,说的是,过几日备上一份厚礼,我要狠狠地去徐家,狠狠的看看我那未来的儿媳妇。”

    呼延炯得了自家母亲的吩咐,居然是奉命去徐家,这让他高兴的不行。

    坐下的马儿也感受到了自家主人的心情,在傍晚清凉的夜风里轻快的慢跑着。

    街道两旁满是烛火,道路倒也不是很黑。

    来到徐家大门外,却是吃了个闭门羹。

    不论谁家的都被挡在了门外。

    有徐家的管事在门口态度恭敬的赔着礼,只说还未接到宫里的旨意,现在不便待客。

    这也让呼延炯有些失落,本以为今晚还有点可能见到安梅呢。

    其他人家在诸如齐家、梁家、孙家等派来的仆役也都没能进门。

    只能回府如实相告。

    宫中,听到皇城司禀告的情况,皇帝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是个忠贞的。”

    今日在皇后殿里的事情,除了太医、徐家母子,几个人宫人外没有多少人知道。

    在关于徐家的皇城司密报上翻看着,皇帝看到了一条‘徐府农家邓氏,培育域外新粮曰玉米’的信息后,皇帝点了点手指,拿起这条密报交给了贴身的大内官。

    “是,陛下。”

    第二天,

    宫里派了一位前来宣旨送诰命正服的小内官,宣旨完后和孙氏密语了一番。

    孙氏心中有数了,将徐载靖叫到了主母院子,母子二人一番商量明白了皇家的意思。

    宫中的事情,两人没有告诉徐家其他人,这也是一种保护。

    那么以后对外的口径就是因为新粮的事情受赏的,盖下皇子遭遇的事情。

    第三天的时候,徐载靖接待了前来询问的呼延炯,按照统一好的说法和呼延炯说了一番。

    “我家在京东东路也有不少田地,到时要和靖哥儿你借些种子了。”

    徐载靖面色一滞,什么叫和我借些种子,省什么话呢。

    “到时你派家中积年的农人来就可以,我让邓伯和他们说一下。玉米种子自然是没问题的。”

    “那我就在此谢过靖哥儿了。还有,明日母亲要来徐家拜访,还烦请靖哥儿转告给孙大娘子。”

    “好。”

    接到消息的汴京勋贵,多多少少的都对徐家表示了一番,也都前来讨要了这个所谓的新粮种子。

    不过种下的玉米还未收获,要等到秋天的时候才行。

    这日,潘大娘子带着厚厚的礼物来到了徐家,有一盒南珠,一对儿精美的象牙,六支精美的犀牛角,还有北边苦寒之地的皮草,做工精细的几件首饰。

    当然最多的是各地来的精美绫罗绸缎。

    看到礼品数量的孙氏赶忙拒绝,但是被潘大娘子硬生生的搬进了主母院子。

    潘大娘子说道:“这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长辈给平梅、安梅的迟来的生辰礼物。”

    孙氏见潘氏态度如此坚决,不收就要弄得不愉快了,只能收进府里。

    叫姐妹俩出来和潘大娘子聊着天,聊着聊着,潘大娘子又送了两支珠钗出去。

    最后孙氏赶忙让姐妹俩回自己院,对潘氏说道:“姐姐,如果你还这样,下次我可不敢让你登门了。”

    这才刹住了潘氏的动作。

    看着孙氏,潘大娘子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有些孟浪了,妹妹切勿责怪。”

    孙氏道:“怎么会,您这也是疼爱后辈,但是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你家受赏这个事,这么多年了,总算是让我在婆家里扬眉吐气了一番!这安梅啊,真好。妹妹你更好。”

    孙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后潘大娘子怅然的叹了口气。

    “对了,你家章哥儿的亲事可有了着落?”

    “待他明年再说吧。毕竟还要参加科举。”

    “平梅的事,是今年?”

    “是,待顾家大郎参加完秋闱,不管结果如何,两个孩子先把家成了。”

    “到时,我定备上一份大大的贺礼。”

    ...

    徐载靖将皇后赐予的令牌放到了安全的地方,并没有随身携带,毕竟太过贵重。

    迎着夏天的烈日,徐载靖来到了马厩当中。

    马厩里除了草料的味道,还有马粪的臭味。

    两头猎犬看到徐载靖过来,高兴的甩着尾巴。

    这几年在徐家不用风餐露宿,徐载靖师父的身材微微发福了一些。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马夫一边查看着马厩的屋顶,一边问到。

    “师父,听府中管事说,东昌侯府的二姑娘,定下了安国公家的嫡四子,做了继室,两个月后成婚。”徐载靖和青云相互看了一眼。

    马夫动作都没有停滞一下道:“这件事,还要你亲自来告诉我?我和那位姑娘的缘分早就尽了。”

    说完马夫转过头看着徐载靖道:“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喂蚊子了。”

    “是,师父。”

    “还有,你父亲升任禁军将领,四品将军了,你在外也要低调些。”

    “是,师父,我现在去书塾了。”

    “嗯,去吧。”

    等徐载靖走远,马夫给猎犬挠着脑袋道:“不嫁难道等我这个残废吗?嫁了好,嫁了好。”

    走远的徐载靖问青云:“你信我师父就这么放下吗?”

    “信。”

    看徐载靖的神情,青云道:“我现在是殷家这支唯一的血脉了。”

    徐载靖微微一停道:

    “我知道了。”

    ‘得尽快给你找个媳妇’徐载靖心中暗想。

    走到外院,两人看到一架马车进了二门,孙氏正满脸喜色的簇拥着一位老妇人朝院儿里走去。

    看到被借去主母院儿,侍奉在孙氏身边,正在领着车夫停车的青草,徐载靖招了招手。

    青草快跑了几步来到徐载靖身前,蹲了一礼道:“公子,有何吩咐。”

    “这是谁家的马车。”

    “回公子,是贺家的,听小竹姐姐说,他们家是太医院正。许久之前这位夫人之前还给大娘子诊过脉呢。”

    “是母亲身体有恙?”

    “不是,说是来咱家拜访的。”

    徐载靖心中一动,太医院正,姓贺,莫非就是那位医科圣手·包生儿子·妾室通房庶子庶女毁灭者·盛老夫人闺蜜·贺老夫人?

    她来府上干嘛?难道是为了大哥和大嫂?

    难道我快要有侄儿了?

    想着这些,徐载靖去了学堂。

    ...

    夜里

    扬州,

    通判府盛家,在昏暗的别院里,

    烛光下,

    小蝶和小桃两个人正在拿着扇子扇风。

    算作七岁的明兰正在母亲卫恕意的教导下投壶。

    小蝶在一旁一边扇着扇子,一边道:“小娘,六姑娘真厉害,这么小都能和你打个平手。”

    卫恕意笑着摇头道:“要是她学文和学女工也这般厉害就好,呕”

    接过小蝶递过来的水碗漱了漱口,卫恕意已经干呕的好几次,她算了算和自家主君的日子,卫恕意心中有了数。

    “小娘,这是有了?”小蝶面露喜色的问到。

    卫恕意点了点头。

    “可惜主君因为政绩太好被召到汴京了,不然知道这个消息,定然会高兴的。”

    “是啊,他定然是高兴的,可是有人就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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