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龙且说话,白冰的心不可抑制得颤抖了一下!

    龙且这个名字,以他一个小小的县守,自然不可能得知。

    但.....锦衣卫的大名,只要是大秦地界,那就是如雷贯耳。

    这可是直属柳相的组织,光是他这个小小的沂水县,说不得都有许多锦衣卫暗探其中,更何况...

    这一身魁梧的身躯,面临这么多人包围却岿然不动的气势....

    就算是用屁股想,也能知道这个名为龙且的家伙,即便是在锦衣卫之中也不是小人物!

    “这位...龙....头领,不知道来下官府衙,有何要事?”

    “还请里面请!”

    白冰连忙上前,自然不会傻不愣登得还去检察龙且出示的令牌真假。

    冒充锦衣卫行骗府衙,可比擅闯府衙的罪名要大多了,真要是有人这么胆大包天,不管他沂水县遭受了什么损失,只要层层往上报,自然会有人来处理的。

    龙且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所有人在此地,不得走动,更不得传声出去。”

    说罢,便是大步流星,朝着堂办地方走去。

    龙且在锦衣卫之中地位高,在咸阳之中各级官吏也不敢得罪的,可真的要说...龙且是没有在锦衣卫挂职位的,一个县守...还当真不是他的下官。

    不过,

    跟在柳白身边这么久,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县守了,哪怕是九卿,龙且也不过就是‘记得名字’的程度罢了,怎会在乎‘越权下令’这种屁事?

    白冰面色一滞,但紧接着又是脸上堆笑,没有分毫不满,快步跟上前。

    只有这数十原本气势汹汹来‘捉拿恶贼’,结果被一道命令定在原地的差人们面面相觑。

    那个原先想要拍马屁,结果被龙且吓得腿软的差人,更是直接坐到地上,眼神之中一片灰败。

    他不是故意违背龙且的命令擅动,而是...真的腿直不起来啊。

    ....

    “不知龙头领来沂水县,有何公干啊?”

    白冰面上肉痛,拿出自个儿花了大笔钱币方才购买到的一丢丢黑市流传出来的茶叶,殷勤询问。

    他也不在乎自己一个县守管独立于官僚体系之外的锦衣卫中人叫头领这种举动有什么不妥,只是害怕这位锦衣卫是为了他的事情而来。

    要知道,惊动了锦衣卫,一般来说....就要和昭狱挂钩了,那么死....就是最好的结局。

    龙且喝了一口茶,而后直接嫌弃得吐了出来:“什么破玩意儿。”

    他可是柳白的身前人,天下最好的茶,都是随便喝的,这尼玛茶梗泡起来的东西,简直就是在打丞相府的脸面。

    白冰立刻神色紧张,也不顾这一口茶水有多贵,只是心中惴惴不安,就差直接请罪了。

    但龙且也没有借此发难,方才一骂,也不过是本能而已。

    对他来说,正事才最为要紧。

    “来,自然是为了公事。”

    “你既然是沂水县的县守,对于当地应当有所了解。”

    “得着几个亲信小厮,将这沂水县之内所有的富户,乡绅土豪都召集起来,密切下令,让他们写手书,再以府衙公人的名义,将这些护院统统带到府衙之内。”

    龙且沉声开口。

    一番话说出,让白冰先是神色一松,继而立刻紧张起来。

    神色一松,是龙且让他办事儿,那自然天大的事情,也不会牵连到他这个县守,说不定还有功劳。

    可紧张嘛....

    纠集富户护院?这全部都召集过来,至少也有几百人。

    在一个县之内,纠集数百人的武夫,这已经是触犯秦律。

    若是出现点儿和别人碰撞受伤之类的事情,心狠一点的甚至可以直接上报谋逆了!

    他能不紧张吗?

    生平处理的都是县中什么走丢了牛,打伤了人,最多就是凶杀的案件,哪里接触过这样的大案?

    “龙头领...这....不知道是出自何人的命令?”

    白冰咬着牙,即便是冒着内心的恐惧,也要开口询问。

    “哼。”

    岂料,龙且冷哼一声:“锦衣卫,直属柳相。”

    “此事事关机密,无论是谁,只要是在办事之时离开身周人,便以通密谋逆论处。”

    “此乃令牌,一切事情,出了天大的事情,柳公都会在朝堂之上秉公启奏。”

    就这样一番话,将白冰的小心脏吓得差点当即就停了。

    稍微离开了一下,就是通密谋逆?

    而且.....事情还牵扯到了如今风头最盛的柳相?

    天啊!

    他这个沂水县,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儿啊?

    “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白冰一个趔趄,竟是有些摇晃得走出门去。

    只有厅堂之内,龙且看着水盏,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到底是怀念丞相府的那些人,还是在想翠云寨的人。

    “吴菿....耽搁俺这么久日子,不能常伴柳公,俺不将你头拧下来!”

    龙且恨恨,最后只有这么一句喃喃。

    ....

    翌日,阳光洒满。

    咸阳丞相府之中,柳白起身洗漱,甚至有闲心听了一下门外侍女们小声议论近日咸阳城之中的一点儿传闻。

    不知为何,在凰心的作用下,柳白非但是身体康健不少,就连五官都灵敏了,连这么小声都能听清楚。

    不过这些个传闻,都是女子妇人之间的事情,无外乎哪家的侯爷纳了外室之类的小事儿。

    想到这里,柳白甚至是嘴角微微勾起,想到了前世看到的女频小说,不过是外室,妻妾之类的屁事,也能洋洋洒洒数百万字,对比起来....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不都得是女频小说的灭顶之灾?

    “听说了嘛?昌乐君韦成想要纳大秦医学院的一名女学生为妾,结果那个名为许负的女学生,当真是好生刚烈,拿着药杵对着自己的脑门,誓死不嫁!”

    “将那昌乐君气得哟,大骂那许负是贱妇,听说着,还想要对医学院出手呢。”

    “光是那附属医馆的开设,本来这几日就要建成了,这已经被卡脖子了。”

    就在此时,一个传闻流入了柳白的耳中。

    许负?

    他还对这个医学院的女学生,史书上著名女相师有印象。

    结果...差点被人以权势纳妾?

    而最令柳白在意的,其实不是许负这件事,强迫压迫,在这个时代时常有。

    最让柳白在意的是...

    为何这件事,端木震亨没有来找自己?

    “行了,本相要出门了。”

    柳白皱着眉头,略微展了一下衣袖,出门而去。

    “季布,派个锦衣卫,送把剑到大秦医学院,找到许负,就说是本相赏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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