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兰尔沉着脸,“你是觉得,林奕不仅会来找魏宝珠报复,还会找到我?”

    燕巧看着魏兰尔,“三少爷不过羞辱了二少爷几句,就死的这样惨,那么作为始作俑者的表姑娘,和动手伤他的您,又会被如何对待?”

    魏兰尔咬住银牙,“你又怎么确定凶手就是林奕?”

    “当时奴婢随马车滚下山坡之后晕了过去。但没多久,奴婢就恢复了一丝神智,一个人走到马车附近,在周围转了片刻,奴婢以为是过路的人,想要求救,身体却无法动弹,正在着急,奴婢忽然听见了林济少爷的声音……”

    魏宝珠瞪大眼睛:“他当时没有死?那他说了什么?”

    燕巧颤抖着嘴唇,“他说,二哥……”

    魏宝珠心口一紧。

    林济的二哥,不是林奕又是谁!

    燕巧强压着心头的恐惧,描述着当时的情形,“二少爷对三少爷的求救嗤之以鼻,说,你什么时候把我看作你的二哥过?然后,奴婢就听见一下一下的,脑袋被砸碎的声响……三少爷口中还不断的说着,去死吧,去死吧……”

    可想,林奕心中的恨意有多么深重,人都已经死了,他还要将人砸的脑浆迸裂死无全尸!

    魏宝珠不由捏紧了自己的领口。

    饶是她的胆子一向很大,听了燕巧的话也不由得浑身发毛。

    燕巧趁热打铁:“奴婢来找表姑娘,就是想将二少爷的打算告诉她,让她能有所防备,并保下奴婢的命,谁知撞上了三姑娘您,奴婢将事情告诉您,也是一样的,只要您能保住奴婢的命,奴婢但凭您差遣!”

    魏宝珠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差遣?”

    “是,二少爷杀了自己的三婶和弟弟,理应为此付出代价不是吗?如果大老爷知道,也决不会姑息他的!只要定了他的罪,咱们就都不用怕了!”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不解决了林奕,她们几个人,时刻都要承受死亡的威胁,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一疏忽,就给人钻了空子。

    “三姑娘,先不说奴婢会不会被灭口,现在三少爷已经死了,还顺带捎上了我们太太。那么下一个,是表姑娘还是您?您若想揭发二少爷,奴婢会出面作证!”

    按照燕巧的猜想,魏兰尔即便为了自己也该答应下来,可她沉默着,并不开口应答。

    “三姑娘……”

    魏兰尔眼望虚空,盘算着这件事情。

    她若处于林奕今日的境地,她也会报复,还会比林奕做的更狠更绝。

    可这报复即将应验到自己身上,就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了。

    林奕是必须要处理的,但不能这么简简单单的处理……

    “你说……导致你们惊马的,是一支短箭?什么样的短箭?”

    燕巧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想了想说道:“就是男孩子年幼时,拿在手上玩的那种,很常见,能勉强用来射兔子和鸟,但射不死人。二少爷应该是将箭头重新磨过,所以锋利些,才刺进了马屁股里,以至于惊了马。”

    “那短箭呢?被林奕取走了?”

    燕巧想了想说道:“应该是被取走了,奴婢记得二少爷找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马匹那里。”

    “取走了,就好办了。”

    燕巧不懂,“三姑娘的意思是?”

    魏兰尔勾唇一笑,“你不必问,需要你出面的时候,我自会安排。”

    燕巧闻言,心道她是答应了,顿时一喜,“是,奴婢听姑娘的。”

    *****

    魏府的茶会结束后,李清懿回到濯香院转了一圈,便又换了身衣裳往外走。

    明日要去甄府赴宴,她干脆随二婶和妙儿一起回李府,到时候一同从李府出发。

    现在魏府的人已经习惯了她魏家李家两边跑,见她刚回来又离开也不觉得稀奇。

    阮氏的马车等在门口,李清懿跟元衡郡主打了招呼就出了门。

    路上,李清懿问起二婶今日感觉如何。

    阮氏笑道:“也没什么,今日来此处的贵夫人,多数都光顾过碧波楼,时有照面,对我还都算客气。”

    李清懿笑道:“现在是客气,慢慢就熟了。”

    “对了,林府的命案,至今还未了结么?”

    “怎么,二婶听说了什么?”

    “今日这些人来魏府做客,就难免说起林氏,从前郡主凡事不喜出面,都是林氏周旋张罗,如今府里有了变化,肯定要叫人议论。”

    李清懿明白了,“说起林氏,就免不了说起林家。”

    阮氏点头,“她们的消息倒也灵通,说是邹氏死了,她的随身丫头却不见踪影,这里头,怕不是有什么猫腻,林三老爷还到处说有人谋害了他的妻儿,难免让人多想。不过也有人说,是野狼将那丫头给叼走了。”

    “我听说了这事儿,但真是狼来了的话,带血的不要,却专挑那不带血的?难不成狼还有洁癖?”

    “不带血?你是说……邹氏的丫头没有受伤流血?难道人真的还活着?”

    “从命案现场来看,几处血痕都跟当场死亡的人对得上。那丫头很有可能是命大没死,醒了之后离开了那里。至于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我猜她也许知道凶手是谁,所以不敢露面,怕被灭口。”

    “这么说,真的是谋杀……”

    “那日风雪有些大,掩盖了诸多痕迹,没发现可疑的脚印,唯二的疑点就是失踪的丫头燕巧和马屁股上的一处伤痕,但那丫头至今找不到人,根本没法往下查,再多的猜测也只是猜测,最后只能以意外定案。”

    阮氏有些唏嘘,“林府是不是风水不太好,怎么他们府上这么倒霉?”

    “凡事都有因果,只是不知道这因果是落在邹氏身上,还是落在林济身上。”

    李妙苒在一旁听了半天,插嘴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阮氏瞪她:“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事儿做什么!”

    李妙苒无语,“娘,是您没有避讳我!才叫我听了的!”

    阮氏扭过头,装作没听见,继续跟李清懿探讨,“我也在纳闷,凶手到底是冲着林济去的,还是冲着邹氏去的,母子俩到底是谁连累的谁?”

    目标不同,怀疑的对象自然也不同,如果凶手是冲着邹氏去的,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魏宝珠。

    不是邹氏苦苦相逼,林氏也不会行差踏错。

    不过之前李清懿也说了,魏宝珠被盯得死死的,应该不会在入皇子府之前节外生枝。

    可凶手要是冲着林济去的,李清懿就有些猜不准了。

    能将小倌送到人家卧榻上去的人,谁知道这混蛋背地里都做过什么,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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