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扬州的光复,马谡作为季汉的大将军,开始了大范围的清洗扬州豪右。之前所有与其眉来眼去的势力,全都被马谡大规模清洗。

    所有在东吴时期的三公九卿,文武百官者,尽数杀之。而扬州诸郡,更是被马谡亲自部署兵马镇守,以防止东南割据之心死灰复燃。

    除此之外,马谡还大规模迁两淮府兵进入扬州。整个扬州的水军更是被马谡统一迁至江陵,几乎把扬州一地所有的武装力量肢解的一干二净。

    没办法,后世南北朝所引发的东南割据上百年太过吓人。马谡可不愿意看见日后自己尸骨未寒,东南就再度割据给朝廷添麻烦。

    当然,在肢解东南大族的同时,马谡也与诸葛亮将地方小豪强又扶了起来。东南大族抄没出来的田产,统一分给当地佃农与自耕农,并在扬州一地开展军屯以维持朝廷在此处的影响力。

    两淮与扬州这一片地方,日后都将会成为大汉抗衡北方的依仗,根本马虎不得。

    而在季汉全力整合扬州的时候,东吴覆灭的消息也传到了北方。在听闻此事的时候,司马师仿佛整个人都疲惫了几分一般。

    “东吴没了,马谡要来了……”司马师看着自己的幕僚,以及刚从辽东调回来的羊祜,面色平静的说道。

    “我明白,我们恐怕就要面对整个西蜀的正面冲击了。”羊祜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回答道。

    “说真的,我现在看不到一点能够守住河北的希望。与其继续在冀州坚持,我们不如撤回辽东以待天时……”

    “没用的,马谡不会放过我们的。”司马师摇了摇头,直截了当的说道。

    “马谡向来就是穷追猛打,绝不给自己对手一丝活路的人。若是我们将冀州拱手相让,他必然会顺势攻克河北,然后一路追击我们到达辽东。”

    “到时候我们一点退路都没有,面对蜀军的追击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但是现在也只是浪费兵力而已,冀州不可能守得住。”羊祜同样无奈的说道。

    “我们现在连夏侯玄都镇压不了,河北内部都稳不住。而蜀军眼瞅着就要来了,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而且师兄,我想你也清楚,我们实际上已经没有希望了。与其继续在这里坚持,甚至都不如抛弃大军,跑去山里落草来的实在。”

    羊祜年仅十六岁时被司马懿收为心腹。当时因为羊祜的名声与能力,司马师在平襄与其结拜为兄弟,所以羊祜见司马师皆称“兄”。

    而且羊祜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是事实。在夏侯霸回到河北与夏侯玄并肩作战之后,原本马上被剿灭的夏侯先瞬间就雄起了。

    一只孤军在清河郡抵抗旷日持久,甚至逼得司马师都把羊祜调过来了。

    而现在蜀军已经打掉了东南最后的一根钉子,自黄河以南再也没有反抗西蜀的势力了。而且因为孙权根本没给蜀军造成多大损失,所以蜀军显然尚有余力,北伐河北近在眼前了。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死守河北显然是不理智的。

    但对于羊祜的话,司马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拒绝了羊祜撤兵辽东的建议。

    河北已经是他最后的依仗了,只要能多占一天,都能多增添一分希望。若是匆匆忙忙撤至辽东,可就全都完了。

    至于落草……就他那所作所为以及马谡对他的执念,即便是落草也基本不可能躲的掉。司马师甚至怀疑若是他真的跑了,马谡会不会掘地三尺来追杀他们。

    对于司马师的坚持,羊祜也是无可奈何。在一番沉默之后,羊祜选择退而求其次,向司马师建议道,

    “师兄不愿意就这么放弃河北,那也应该将陛下和昭弟迁至易京吧。不然若是马谡从青州北上,很容易将我们的归路切断的。”

    对于这个建议,司马师选择了点头。他思索了一会,随即命羊祜引兵返回邺城,准备把天子与曹家剩余宗室全都带到易京去。

    只不过司马师并不清楚,在邺城已经不再太平了。

    …………

    …………

    …………

    冀州的治所,现在的曹魏首都邺城。

    此时的曹魏朝廷,总的来说已经是聊胜于无了。

    司马昭虽然水平不大行,但是在司马师的支撑下也做到了权倾朝野。所有朝堂上不愿意合作的重臣全都被清洗,剩下的朝臣大多都对此保持着沉默。

    除此之外,司马昭还有几個比较信得过的亲信做辅助。在司马昭的运营下,整个邺城基本全都被司马家控制了。

    而小皇帝曹芳,基本在这样的封锁下动弹不得。不管他尝试做什么,都会被司马昭死死的限制住。

    曹芳虽然年纪小,但并不代表他看不懂局势。尤其是之前他还被马谡生擒过,他是亲眼见证过蜀军的战力的。

    所以他从来不认为司马家会挡得住蜀军,就算挡得住那天下也不会属于他们曹家。所以现在对他们曹家最好的选择,反而是尽快出逃,跑到季汉那边投降。

    但是,虽然曹芳看的很清楚,但他却一点主观能动性发挥不出来。只能天天被软禁在宫中,与几个宗族的兄弟下棋玩。

    这一天,曹芳照例找人前来下棋打发时间。近臣对此也没有拂他的面子,很快就为曹芳叫来了他的一个堂弟。

    “见过陛下!”

    “坐吧。”曹芳看到这位族弟年纪有点小,顿时甚感无趣,只是轻轻点点头道。

    “曹髦是吧,会下棋否?”

    “会的,家父教过。”这个年仅五岁的族弟点了点头,看上去并不紧张。

    “那就行,陪朕下两把解解闷吧。”曹芳随即命人摆上棋盘,与这位曹髦开始对弈。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下了数盘,基本每次都是曹芳完胜。而对面的曹髦很显然紧张了,急的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曹芳还在下棋的时候就伸手想悔棋。

    好在曹芳不是刘启,触摸到曹髦带着汗水的小手之后微微怔了一下,随后笑着缩回手,任由曹髦悔棋。

    这么一番玩闹之后,曹芳也玩够了,这才与曹髦挥手道别。

    “陛下!以后我还能来找您吗?”

    “当然,朕不会将族人拒之门外的。”曹芳笑着回答道。

    一直将曹髦等人送走,回到宫中时,曹芳脸色才微微一沉。

    摊开手心,一段被汗水浸透的丝帛映入眼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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