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伙足足饿了三。

    父母知道自家儿子是个吃货,还以为是家中的厨子手艺退步,特意叫了醉仙楼的一桌席面,看着满桌的美食,家伙不知偷偷咽了多少口水,最后还是艰难的拒绝。

    请了郎中,检查半也没发现问题,最后米斯齐夫妇二人看着家伙胖嘟嘟的身子,一致认定是前几吃撑了,饿饿就好。

    三后,家伙等父母出门,悄悄去厨房装上十几个馒头,扛在肩膀上就直奔南门,那个老乞丐,还是懒洋洋的瘫在那个位置,似乎这几就没有挪动过。

    “爷来了。”家伙将背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扔,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老乞丐。

    老乞丐眯着眼睛看了半,才认出眼前这个就是那个富人家的傻儿子。

    这家伙来了,吃的大概也来了,老乞丐一骨碌爬起,盯着地上的包袱两眼放光。

    “爷足足饿了三,来跟你比比。”家伙用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满脸的得意。

    老乞丐也冲他竖起大拇指,不过另一只手可没有闲着,动作麻利的打开包袱,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

    “我还没开始呢。”家伙一看有些着急,挥舞着两只手就想夺下馒头。

    也是奇了怪,老乞丐明明就坐在那里,家伙就是碰不到馒头,眼睁睁的看着他两三口干掉一个。

    “虽我是个老头,好歹也是大人,不能欺负你这个孩,让你一个馒头。”老乞丐的瞎话张嘴就来。

    家伙听后觉得这话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也不嫌地上脏,就这么一屁股坐在老乞丐面前,先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睁眼了句‘开始’。

    自打出了娘胎,家伙就没挨过饿,这次饿了三,家伙觉得自己能吞下一头牛,本来刚才还打算跟他赌点什么,转念一想除了那只破碗,老乞丐唯一的财产大概就是身上那套仿佛几十年没洗过的破衣服。

    第一个馒头下去,很好,跟老乞丐速度差不多。

    第二个馒头才吃了一半,老乞丐已经伸手去抓第三个馒头。

    第三个馒头刚抓在手上,老乞丐已经伸手去抓第五个馒头。

    第三个馒头勉强吃了一半,家伙就有些想吐,这时候,老乞丐嘴里嚼着的是第八个馒头。

    最后,家伙吃了两个半,老乞丐吃了十二个半,就连家伙手里的半个馒头,也被他要过去塞进肚里。

    老乞丐吃完后揉揉肚子,满意的伸个懒腰,自言自语的这下至少可以顶个五六。

    家伙好奇的伸出手,拍了拍老乞丐的肚子,发现腹部平平,瞬间对老乞丐的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

    “教我。”家伙第二次提出这个奇怪的请求。

    “还是那句话,这个不用教,饿上几就行了。”吃饱后的老乞丐又想睡下。

    “你个老骗子,连孩都骗。”家伙的眼角隐隐有了泪花。

    “你现在还太,等你长大了,保证比我厉害。”老乞丐拍拍家伙的肩膀,极不负责任的安慰一句,随后‘咦’了一声,又仔细捏了捏。

    家伙被捏得有些痛,急忙挣脱魔爪,爬起来你个老骗子千万不要死,等我长大了要再跟你比一次。

    “吃了你这么多馒头,要不——要不——要不我教你武功?”老乞丐看向家伙的眼神十分复杂。

    “练武?早就有人过我不是那块料,你个老骗子想哄我叫你师父,做梦。”家伙拍拍屁股,完后一溜烟跑出城门。

    老乞丐看着家伙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不是练武的那块料?也不知道是哪个王鞍的。

    出城门左转,经过三个路口,再右转过两个路口,直行五十米左右,家伙就到了目的地,这里住着他的朋友,大柱。

    同样都是十岁,大柱要高出他半个脑袋,家伙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有些郁闷,不过大柱性格随他父母,忠厚老实,被捉弄了也不生气,是个极好的玩伴。

    低矮的茅屋,烂木板拼成的大门,主人家的窘迫就差写在脸上。

    “大柱?”家伙把嘴巴对着门上木板间的缝隙喊道。

    “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家伙转过脑袋,一个瘦瘦的,高高的孩子站在他身后,不是大柱还能是谁。

    “大柱,走,我们去看变戏法。”只要不下雨,街上总是有变戏法的出来讨生活。

    “你等我一会,我还得帮我爹送一趟面粉。”别看大柱他爹长得五大三粗,擀面条也算是一绝。跟变戏法的一样,只要不下雨,总会在靠近城门的官道旁支起一摊生意,那里往来的人多,也有钱,不像茅屋区的这些街坊,填饱肚子已算不易,哪还有闲钱打牙祭。

    “我跟你一起,送完了就走,刚才来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那些变戏法的今正好也在官道附近。”出来一趟不易,家伙想跟伙伴在一起多玩会。

    大柱听后也有些兴奋,开门进去,扛起一袋面粉就往外走,家伙跟在后面,对大柱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袋面粉至少有二三十斤,换做是自己,能不能搬动都是个问题。

    大柱的爹娘也很喜欢儿子这个胖嘟嘟的好朋友,除了他本身长得可爱,最主要的是他并没有因为家庭优渥而表现得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的儿子,相反,他倒更像是儿子的跟屁虫。

    见家伙跟在大柱屁股后面一蹦一跳,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大柱的父亲麻利的开始揉面,一会功夫,两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就摆在摊前的方桌上。

    家伙嘴很甜,叔叔婶子乱叫一气,大柱他娘宠溺的摸了摸家伙的脑袋,让他快去吃面。

    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胃是用什么做的,刚才馒头都还吃得想吐,现在又揉揉肚皮,坐下来开始狼吞虎咽。

    这从侧面也证明了大柱他爹的手艺确实不错。

    两个不点刨完碗中最后一根面条后,起身就溜,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柱他娘笑着摇摇头,上前收拾碗筷擦桌子,就这么两张方桌,得赶紧收拾干净好迎接客人。

    城外变戏法的大多来自西域或者更加往西的地方,也有从中原来的,不过中原离这里几千里地,除非是那种脑袋缺根筋,或者犯了死罪,否则,不会吃尽苦头来这里讨生活。

    除了城东的销金窟里面能看到,城内是严禁当街杂耍,所以家伙每次想看变戏法,就只能悄悄溜到城外,不过看的时间也不能太长,还得赶在父母到家前回去。所以,家伙每次都不能尽兴,这也让他更加期盼下一次的出逃。

    这次两个不点去看的,就来自中原,听这几个人变的戏法,以前从未见过,就连城内的贵人都被惊动,估计要不了几,就会被城东某家妓院或者酒楼请去,城外的人将再也无缘得见。

    人山人海!

    这帮人很懂事,来的时候先去南门外最大的帮派镇南帮拜了码头,然后才去衙门备案,这让镇南帮很是满意,看他们生意兴隆,还主动派人维持秩序。

    不点仗着身材优势,手拉手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不一会儿居然跑到了最前面,此时的表演正到高潮部分。

    一个七尺大汉,旁边摆着一个半人来高的陶罐,形状就跟贵人家的花瓶差不多,只不过贵人家的花瓶可是瓷器。

    口部不大,成年饶一只脚刚好能塞进去,再多,就不行了,只见这大汉轻轻一跃,双腿就稳稳的落在陶罐上,陶罐居然纹丝不动。

    身体轻轻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饶双腿居然消失在陶罐中,只留下半截身子和脑袋还露在外面,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呼。

    再一晃,陶罐口就只剩下一个脑袋,那个脑袋做了个鬼脸,证明自己还活着,人群中除了惊呼,还夹杂着许多笑声。

    脑袋慢慢的消失在陶罐中,只见另一壮汉手持铁锤上前,人群慢慢的安静下来,大家屏住呼吸,似乎都猜到接下来要做什么。

    壮汉大喝一声,抡圆了铁锤击向陶罐,在众饶惊呼和尖叫声中,陶罐被砸得粉碎。

    短暂的寂静过后,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除了满地的碎片,哪还有那个大汉的身影。

    某处的人群有些骚动,自发的为某人让出一条通道,等那人走到最前面,所有的人都才看清,此人正是钻进陶罐的大汉。

    大汉弯腰行礼,手持铁锤的壮汉也弯腰,此时,又有人举着大大的托盘上前绕场一周,各式各样的钱币如雨点般砸了过去。

    大柱还想接着往下看,可家伙使劲扯着他的胳膊往外拉,两人虽年纪差不多,可大柱一直以兄长自居,处处迁就,见状只好意犹未尽的钻出人群。

    “我得走了,不然回家晚了又会被禁足,至少十出不了门。”家伙也想继续看,奈何父母管得紧。

    “我送你到城门口。”大柱完后搂住他的肩膀。

    二人勾肩搭背到城门口,挥手告别的同时也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大柱还得赶回去帮忙,道完别后转身朝自家的摊位跑去,家伙则等到看不见玩伴,才转身左摇右晃的朝家里走去。

    “胖子?”

    家伙转头一看,又是那个老乞丐。

    “干嘛?”

    “想不想跟我习武?”老乞丐看样子还没死心。

    “滚!”家伙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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