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几天走出这栈道?”

    夏侯信选择的是褒斜道,这条路相对来说比较平坦,可依旧崎岖险峻。

    汉中到关中的道路崎岖难行,百人的队伍在崇山峻岭间穿行,前一刻还在爬山,下一刻可能就要俯冲而下涉水。

    夏侯信听着山谷地下传来的湍急河流声,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脚下的万丈悬崖,不得不佩服修筑这些栈道的人,不知道当初有多少的民夫在修筑这样的栈道的时候,一个失手掉落悬崖。

    而韩信当初又花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才修成了这样的栈道,在暗度陈仓之后,这些修筑完毕的栈道成为了刘邦出汉中的重要道路,运输着军资、粮草、士卒。

    “大人,我们的队伍人少,再加上全部都是轻装简行,除了必要的物品和粮食,所以行军的速度较快,大约还有五天便能走出这大山了,若是大军前来,恐怕少不得要走上大半个月。”

    听完了这话,夏侯信就想着,那个子午谷到底有多难走。

    “大人小心,这山中偶尔也会出现猛兽,按照我们的速度,再过一日便差不多到了褒斜道的中段,那才是最危险的时候,也是猛兽出没最多的地方。”

    一百亲卫是跟随夏侯信的老人了,除了部分在汉中已经成亲安家外,这些还没成亲的单身汉走起来比拖家带口的要方便,都是一群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

    猛兽。想到了这个,夏侯信又不由得想起了典韦,此时的典满已经在庞德的麾下任副将了,贫苦的出身养成了典满憨直的性子,反而和出身西凉的庞德相处的极为融洽。

    临走之前,典满只给了夏侯信一句话:“俺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想着如何与庞将军一同守住米仓山一线。”

    要是可以,自己就想做个简单的战将,不用考虑那么多的事情,可现实却不得已,因为总要有人去做这些事情。

    “三天了,明天差不多走到中段,也就是说,再过三四天,咱们就能够走出这山道了,到了平地上,我可真的要好好策马一番。还有,走出了这褒斜道,我就给子丹和德容写信,让他们给这些栈道靠近悬崖的地方修筑一些栏杆,如此一来,就算人马真的要跌下去,也还有一道防护。”

    夏侯信说着这三天的憋屈,尤其是只能牵着马走,就是怕马惊了之后乱窜,掉下悬崖,这三天来,已经损失了十来匹战马了。

    “若真的能够如此,过这栈道就安全许多了,只是增加了护栏,这栈道能过的人就少了。说不得走到一半这栈道就会吃不住斤两。”

    亲卫兵在边上说着,夏侯信听完后就觉得自己还是想多了,这是古代,没有现代那种膨胀螺丝,单纯靠木头为主的栈道承重能力自然会大打折扣。

    “倒也是。”

    又走了一段路,夏侯信招呼众人停下来休息,在这种崎岖的山路上,想要找到一块适合百多人休息的空地并不如容易,许多随行的士卒只能在山道的边上随意的找个地方,放下自己随身不多的行李,身上的衣甲更不可能脱下。

    夏侯信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自然得到了一个好地方,至于饮水和吃食,随身的亲卫会去做好之后端到自己面前来。

    夏侯信从包袱中抽出太史公的《史记》看了起来,看书的空当好也会看看忙碌的人群,这百多人安营的安营,生活的生活,也正是有了这些人的付出,自己才能够如此的悠闲,可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看书和思考。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诚不我欺。”

    夏侯信喃喃了一句,看着日头渐渐的西落,营地内的篝火升起,简易的营寨等都搭建完毕,收起了自己手中的书,朝着营地中心走去。

    “大人,运气不错,王三他们刚才去林子里走了一圈,射了几只野鸡,正好晚上可以打打牙祭。”

    新任的亲卫队长曹斌带着几个亲卫过来,手中除了弓箭以外,还拎了几只野鸡。

    “大人,可惜了,没有遇到麋鹿。”

    王三国字脸,整个人比较沉默,少了一只左耳。

    “不必如此,能够有这些就不错了,这天也即将黑了,再深入山林就不安全了。”

    刚出发的时候,夏侯信就给这些人定下了规矩,每日里可以早一点歇,抽出点时间去打点野味,但是不允许离开宿营地太远,确保人身安全。

    除了第二天猎到了一只麋鹿,其余时间都是一些野鸡,没有什么大型猎物。

    “曹斌,你带着人去将这些野鸡都剥洗干净,让厨子他们炖了,到时候兄弟们都分一碗。”

    在城内,夏侯信过自己的日子,到了行军,就与士卒同食,但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是会有一些特别的照顾,不用说,到时候给自己的那份里面,肉会比较多,对于这些,夏侯信也不会假惺惺的去拒绝。

    坦然受之,更会让给自己这些小小善意的人更加心安。

    “是,大人,您就等好了吧。”

    曹斌高兴的带着人下去准备去了,篝火那边又升起了一阵呐喊声,夏侯信看了看那边,又低下了头,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不断的写写画画。

    曹真极具军事天赋,也是曹操选择的曹家第二代掌兵人物之一,自己走了之后,由曹真驻守汉中,应对诸葛亮的北进应当问题不大。更何况诸葛亮这边还少了汉中这个桥头堡,接下来的出兵,以及粮草运输就更加困难,这么一来,关中、陇西就可以休养生息。

    至于凉州,羌胡混杂居住,还是要以威压为主,安抚为辅。

    想完了这些,夏侯信又将思绪放到了邺城,无论如何,邺城才是眼下最重要的核心,因为眼下北方的权力中心就在邺城,就在曹操的手中。眼下河北人和颍川人闹的厉害,可最终的决定权却还是被曹操牢牢的把握在手中。

    没有兵权,他们再怎么争都没用,大不了让北方再乱一次,这也是为什么曹真接手汉中,曹仁始终盘踞宛城的原因。

    自己回到邺城之后会如何?肯定会被曹操猜忌,直接搁置不用,而且很大可能不会再允许自己做任何事情,看起来中领军拱卫中军,可无论自己的副手,还是下面的基层军官都不是自己的人。而自己的上头,就是武卫将军许褚。

    看来,邺城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个牢笼了。

    草草的吃完了晚餐,夏侯信和衣躺了下去,身下垫了一张兽皮,这样地上的湿气对自己的影响就小了一点,至于枕头?直接用自己的包袱代替,手边则是一柄随身的短剑,还有一副弓箭。

    清冷的月色终于洒到了每个人的脸上,除了轮值的人拿着武器小心的巡视,身上的甲胄因为碰撞发出了金铁交击声外,就只有山林中偶尔传来的鸟兽叫声。

    “谁?出来!”

    黑夜中,一名亲卫朝着一个方向大喝一声,他明显的感觉到了那个地方刚才有响动。长久以来的训练和搏杀,让他立刻就做好了防御准备,目光始终盯着刚才有响动的地方。

    “怎么了?”

    一听到这样的喊声,边上巡夜的人立刻就过来了两人支援,形成刀盾、长枪、弓箭的简易小阵。其余几人,则是提高了警惕,也开始逐渐靠拢。

    夏侯信听到了这样的喊声,立刻惊醒,手中的短剑直接出鞘插在身前,又摸来那副弓箭,抓起一把羽箭直接插在了自己的身前,全神贯注,开始盯着前方。

    “大人,我等前来护卫。”

    曹斌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这喊声表明了身份和目的,免得黑夜中冒然靠近之后,被夏侯信射杀。

    “什么情况?”

    夏侯信听是曹斌的声音,手中的弓箭微微低下,问着情况。

    “巡夜的士卒似乎发现了什么,现在大家都已经醒了,我已经派人过去那边搜查,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曹斌说着自己的安排,作为老行伍,这些事情自然是要做的,发现问题之后,派出小队人员搜查异常位置,直到他们消除了危胁,或者没有危险为止。

    很快,前面又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不多时就有一队人押送一个人过来。

    火光中,夏侯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被押送过来的那人,看着有些眼熟,可又记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又在哪里见过。

    “大人这走的好快,好悬差点没有赶上。”

    这人开始说话,夏侯信听着声音也有些熟悉。

    “你是在找我?那又为何大晚上的过来?白日里就不行吗?”

    夏侯信看着眼前这人,努力的回忆着。

    “大人可还记得南郑大牢中的死囚老许?”

    来人见此情景,就直接报明了身份。

    “是你?你不是还有一场才得自由么?为何会在这里,前来寻我又是为了何事?”

    夏侯信看着眼前的老许,已经换了一身装束,原本乱糟糟的头发,还有胡子等等,也都清洗干净,整齐的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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