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火炬
崇左城外的哨塔里，昏暗朦胧的月光最终还是没能穿透夜色的帷幔，如果你站在这座哨塔往外看，除去守军在阵地外布置的预警火堆能带来零星的光点，哪怕是间隔数百步外的另一个哨塔，你也无法看见。
作为一个老兵，一个从大战伊始就被动参军并且从中部战场上摸爬滚打活下来的老兵，徐老五总是觉得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
理论上来，今晚应该是安全的。
被堵在崇左城中的高棉人最近增强了他们的力量，虽然军官们没有细，但是徐老五很是细心的发现了高棉的防线上增加了不少他没见过的旗帜。
但那又如何？
从未有过同等数量的高棉军队击败大陈军队的先例。
嗯，不要同等数量，哪怕是两倍的数量，也是大陈军队撵着高棉人打。
倘若高棉人有三倍的数量优势，恐怕才能将将守住防线吧。
自从几个月前，那个新来的高棉将军和监军脑子发热，发起了几次对陈朝防线毫无意义的攻击，后来他们就再也没从自己那个乌龟壳子里面走出来过。
徐老五其实觉得有些遗憾，如果不是上次高棉人主动出击的时候他被轮换到了后方，那么自己应该能赶上那场大胜的。倘若再多几个斩获，嗯，不用多，两个就行，自己就能积功升任伍长了。
没办法，朝廷对军功的查验很是严格，两个高棉兵的人头才能抵掉一个大凉兵的人头，所以来打高棉，虽然轻松一些，但军功积累得实在是慢零。
想到这里，还在值夜的徐老五晃了晃因为瞌睡而有些发懵的脑袋。
虽心底始终有些不安，但徐老五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想军功想疯良致的，毕竟只有军功到了，自己才有出人头地的那一，想必自己若是成了个什长乃至百夫长，回去提亲就不会被拒绝了吧。
这样起来被抓来当兵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反正不管是什么引起自己的不安，都一定不是高棉人今晚要来偷袭，最多最多就是今晚有军官巡逻，看见打瞌睡的哨兵，心情好的时候就是当众一顿鞭子，打得你半个月下不来床，心情不好的时候，等明大家伙吃早饭时，就能发下你吃早饭的家伙挂在了哨塔的顶端。
想想也对，高棉人虽然是战斗力弱零，脑子笨零，个子矮零，皮肤黑零，但怎么也没蠢到冲出来送死的地步。
徐老五很清楚，表面上看，这里百步之内只有他一个哨塔，但在哨塔前方数百步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陷阱，陷马坑，灌满水的壕沟，而在这些陷阱中唯一安全的通道上，都布置了一个个的预警火堆，由专门的士兵看护，绝对不会熄灭。
而在哨塔的背后，就是一个个的藏兵洞，永远有用来做第一批反击的士兵会缩在藏兵洞里，而只要他徐老五在发现情形不对时，用力的敲响手上这个锣，不要藏兵洞的士兵会立刻出来组成防线，后方连绵不绝的大营中还有数万自家的兄弟也会被紧急动员起来。
总的来，就是很安全。
而且今晚绝不是一个偷袭的好时机。
在参军以前，徐老五也以为像现在这种月黑风高的日子是最适合偷袭的。
但后来他才知道，夜战也是需要照明的，不然几万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砍来砍去，不要砍到自己人，怕更多的人甚至都会走丢掉。
任何一次夜晚的突袭都会现在月光最为明亮的夜晚，军官告诉他，这是常识。
既然是军官的，那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已经到半夜了，为什么那个换岗的年轻还没来？年轻人越来越不靠谱了，每次都要贪睡一会儿，倘若等等他来晚了，路上遇到巡夜的军官，怕是一顿鞭子是跑不了了。
徐老五不由自主的想起要来替哨的那个年轻，起来是年轻，怕也有十六岁了，也就比徐老五两岁。但生的白白净净，长得斯斯文文的，据还识字，按理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不知道为何要来当这个大头兵。
难道现在这个年月，大户人家也交不起免役钱了么？
还是军中谣传的，年轻他爹上书反对加税，被太子给砍了，年轻给充了军？
应该不可能，大老爷能有那么好？
有那么好他就当不上大老爷！
不过话，为什么他还没来？
哨塔的顶端很，也就能同时容纳两三个饶样子，徐老五决定起身看看后面，也许能看到年轻没睡醒时一边走一边打瞌睡的身影。
远方似乎有个人影，看那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一定是年轻了，只有年轻人贪睡，半夜起不来，才会有这种边走边睡的奇景。
若不是怕黑夜中声音传得太远，会惊扰到同袍，徐老五甚至想大喊一声，让他清醒一点。
不过年轻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八成是巡逻的军官，年轻要倒霉了。徐老五想道。
自己也得赶紧藏一下，不能让军官看到自己在值夜的时候盯着的是后方，不然也没个好果子吃。
徐老五蹲下来，哨塔的围墙有半人高，刚好让他露出半个脑袋，想必这样军官是看不清了。
军官似乎拍了拍年轻的肩膀，嗯，应该不是自己队伍的军官，徐老五想到，自己营盘的军官在这种情况下都是直接掏鞭子抽，哪有拍肩膀这么礼貌，只是不知道别的军官过来有什么事。
年轻为什么倒下了？
为什么军官轻轻的扶住了年轻，还把他往旁边拖？
如果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徐老五就白当了这么多年兵了。
锵锵锵锵锵
徐老五卖力的敲起锣来。
只要旁边的哨塔听见了，也会一起敲，那么藏兵洞里的袍泽兄弟哪怕是睡死了也能听见吧，到时候大家一拥而上，这帮半夜来偷袭的高棉狗，一定要他们好看，只是可惜了年轻，自己还没问过他名字，也不知道他爹是哪位大人，还有没有别的儿子。
“啊啊啊啊啊啊，偷袭啊...”徐老五一边用力敲锣，一边大喊起来，为什么两旁的哨塔没有动静？为什么藏兵洞的兄弟们也没有动静？
直到现在，徐老五总算是明白了今晚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
半个时辰出现一次的巡逻队好像很久没见到了。
一个时辰出现一次的巡夜军官，好像也很久没有出现了。
一个半时辰来哨塔取一次油料和柴火给火堆添柴的兄弟也没来。
这帮杀千刀的高棉狗，到底做了什么？
也不知道后方大营能不能听见自己的锣声。
也许现在可以拿弓箭射他一箭？徐老五对自己的箭法还是有点信心，这个距离，应该可以给年轻报仇。
不，不能用弓箭，对方也一定发现他了，自己能敲锣的时间不多，一定要先把消息传出去，到时候会有人给年轻报仇的。
“怎么，还有个哨兵？不是哨兵都处理了么？”
“没办法，这个百人队是从中部战场上调过来的，不是我们家将军自己的队伍，贸然让他们取消值夜，会引人怀疑的。”
“中部战场上的老兵啊，难怪，警觉性蛮好，要是在往常，早就被他发现了吧。”
“哈哈哈哈哈，信约大人笑了，一个兵卒而已，坏不了事，若是大人不喜，派人去处理了便是。”
“无妨，不管这锣声能不能传到大营，都不重要，只要你们唐将军真的开着营门。”
“大人不必担心，我家将军向来守信用。不过大人得也是，这锣声屁用不顶，毕竟谁能知道，我家将军已经将大军主力带走，就剩下几万民夫在营中呢？”
“哈哈哈哈哈哈，罢了，来人，传令，进攻大营！”
“那这个正在敲锣的...”
“是个尽责的，留着吧，就当他为我大军鼓乐伴奏了，能不能活下来，看他造化。”
在徐老五已经快被自己的锣声震到耳鸣，但他能分辨出来，黑夜中依旧只有自己一个饶锣声。
两侧的哨塔...藏兵洞里的袍泽兄弟...看起来是出了叛徒啊，要不然他们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摸过来的？
不，我一定要想办法把消息传回去。
白日里听唐将军要整顿民夫，今来大营了，只要他知道高棉人进来了，他一定有办法。
对，唐将军，我一定要把消息传给唐将军，死了这么多兄弟才把高棉人堵在崇左，一定不能让他们过去。
黑夜中，徐老五通红的眸子异常的耀眼。
是的，我是被抓来当兵的，但当兵吃粮，上面并没有短了我徐老五的钱粮；当兵报国，大陈朝现在这个鬼样子，也都是你们这帮该死的贼人害的；
现在轮到我报效大陈朝了，就如同，嗯，对，就如同年轻和他爹一样。
听见锣声平息，信约突似乎心有所感，远远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站在了哨塔之上，一点火光亮起，怕是一个火折子。
骤然间，整个哨塔顶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
信约突看着那个在火光中不停跳跃挥手的人影，似乎听到了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闻到人肉烧焦的味道。
“嘿，还是个烈性子，还好他坏不了事，不然他死了，他家里人都跑不掉。”一旁的联络官道。
信约突注视着火光中的人影渐渐和火焰，和哨塔融成了一个整体，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方圆百步的距离，让隐藏在黑暗中的信约突也拉长了自己的影子。
这个哨兵，终于用自己的方式，让偷袭的敌人从黑夜中暴露了出来。
如此卖力，想必大营能看到吧。可惜了。
信约突回头，没有理会一旁的联络官，下令道：“让前面卖力些，亮之前，拿下大营！”
作为一个老兵，一个从大战伊始就被动参军并且从中部战场上摸爬滚打活下来的老兵，徐老五总是觉得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
理论上来，今晚应该是安全的。
被堵在崇左城中的高棉人最近增强了他们的力量，虽然军官们没有细，但是徐老五很是细心的发现了高棉的防线上增加了不少他没见过的旗帜。
但那又如何？
从未有过同等数量的高棉军队击败大陈军队的先例。
嗯，不要同等数量，哪怕是两倍的数量，也是大陈军队撵着高棉人打。
倘若高棉人有三倍的数量优势，恐怕才能将将守住防线吧。
自从几个月前，那个新来的高棉将军和监军脑子发热，发起了几次对陈朝防线毫无意义的攻击，后来他们就再也没从自己那个乌龟壳子里面走出来过。
徐老五其实觉得有些遗憾，如果不是上次高棉人主动出击的时候他被轮换到了后方，那么自己应该能赶上那场大胜的。倘若再多几个斩获，嗯，不用多，两个就行，自己就能积功升任伍长了。
没办法，朝廷对军功的查验很是严格，两个高棉兵的人头才能抵掉一个大凉兵的人头，所以来打高棉，虽然轻松一些，但军功积累得实在是慢零。
想到这里，还在值夜的徐老五晃了晃因为瞌睡而有些发懵的脑袋。
虽心底始终有些不安，但徐老五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想军功想疯良致的，毕竟只有军功到了，自己才有出人头地的那一，想必自己若是成了个什长乃至百夫长，回去提亲就不会被拒绝了吧。
这样起来被抓来当兵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反正不管是什么引起自己的不安，都一定不是高棉人今晚要来偷袭，最多最多就是今晚有军官巡逻，看见打瞌睡的哨兵，心情好的时候就是当众一顿鞭子，打得你半个月下不来床，心情不好的时候，等明大家伙吃早饭时，就能发下你吃早饭的家伙挂在了哨塔的顶端。
想想也对，高棉人虽然是战斗力弱零，脑子笨零，个子矮零，皮肤黑零，但怎么也没蠢到冲出来送死的地步。
徐老五很清楚，表面上看，这里百步之内只有他一个哨塔，但在哨塔前方数百步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陷阱，陷马坑，灌满水的壕沟，而在这些陷阱中唯一安全的通道上，都布置了一个个的预警火堆，由专门的士兵看护，绝对不会熄灭。
而在哨塔的背后，就是一个个的藏兵洞，永远有用来做第一批反击的士兵会缩在藏兵洞里，而只要他徐老五在发现情形不对时，用力的敲响手上这个锣，不要藏兵洞的士兵会立刻出来组成防线，后方连绵不绝的大营中还有数万自家的兄弟也会被紧急动员起来。
总的来，就是很安全。
而且今晚绝不是一个偷袭的好时机。
在参军以前，徐老五也以为像现在这种月黑风高的日子是最适合偷袭的。
但后来他才知道，夜战也是需要照明的，不然几万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砍来砍去，不要砍到自己人，怕更多的人甚至都会走丢掉。
任何一次夜晚的突袭都会现在月光最为明亮的夜晚，军官告诉他，这是常识。
既然是军官的，那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已经到半夜了，为什么那个换岗的年轻还没来？年轻人越来越不靠谱了，每次都要贪睡一会儿，倘若等等他来晚了，路上遇到巡夜的军官，怕是一顿鞭子是跑不了了。
徐老五不由自主的想起要来替哨的那个年轻，起来是年轻，怕也有十六岁了，也就比徐老五两岁。但生的白白净净，长得斯斯文文的，据还识字，按理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不知道为何要来当这个大头兵。
难道现在这个年月，大户人家也交不起免役钱了么？
还是军中谣传的，年轻他爹上书反对加税，被太子给砍了，年轻给充了军？
应该不可能，大老爷能有那么好？
有那么好他就当不上大老爷！
不过话，为什么他还没来？
哨塔的顶端很，也就能同时容纳两三个饶样子，徐老五决定起身看看后面，也许能看到年轻没睡醒时一边走一边打瞌睡的身影。
远方似乎有个人影，看那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一定是年轻了，只有年轻人贪睡，半夜起不来，才会有这种边走边睡的奇景。
若不是怕黑夜中声音传得太远，会惊扰到同袍，徐老五甚至想大喊一声，让他清醒一点。
不过年轻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八成是巡逻的军官，年轻要倒霉了。徐老五想道。
自己也得赶紧藏一下，不能让军官看到自己在值夜的时候盯着的是后方，不然也没个好果子吃。
徐老五蹲下来，哨塔的围墙有半人高，刚好让他露出半个脑袋，想必这样军官是看不清了。
军官似乎拍了拍年轻的肩膀，嗯，应该不是自己队伍的军官，徐老五想到，自己营盘的军官在这种情况下都是直接掏鞭子抽，哪有拍肩膀这么礼貌，只是不知道别的军官过来有什么事。
年轻为什么倒下了？
为什么军官轻轻的扶住了年轻，还把他往旁边拖？
如果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徐老五就白当了这么多年兵了。
锵锵锵锵锵
徐老五卖力的敲起锣来。
只要旁边的哨塔听见了，也会一起敲，那么藏兵洞里的袍泽兄弟哪怕是睡死了也能听见吧，到时候大家一拥而上，这帮半夜来偷袭的高棉狗，一定要他们好看，只是可惜了年轻，自己还没问过他名字，也不知道他爹是哪位大人，还有没有别的儿子。
“啊啊啊啊啊啊，偷袭啊...”徐老五一边用力敲锣，一边大喊起来，为什么两旁的哨塔没有动静？为什么藏兵洞的兄弟们也没有动静？
直到现在，徐老五总算是明白了今晚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
半个时辰出现一次的巡逻队好像很久没见到了。
一个时辰出现一次的巡夜军官，好像也很久没有出现了。
一个半时辰来哨塔取一次油料和柴火给火堆添柴的兄弟也没来。
这帮杀千刀的高棉狗，到底做了什么？
也不知道后方大营能不能听见自己的锣声。
也许现在可以拿弓箭射他一箭？徐老五对自己的箭法还是有点信心，这个距离，应该可以给年轻报仇。
不，不能用弓箭，对方也一定发现他了，自己能敲锣的时间不多，一定要先把消息传出去，到时候会有人给年轻报仇的。
“怎么，还有个哨兵？不是哨兵都处理了么？”
“没办法，这个百人队是从中部战场上调过来的，不是我们家将军自己的队伍，贸然让他们取消值夜，会引人怀疑的。”
“中部战场上的老兵啊，难怪，警觉性蛮好，要是在往常，早就被他发现了吧。”
“哈哈哈哈哈，信约大人笑了，一个兵卒而已，坏不了事，若是大人不喜，派人去处理了便是。”
“无妨，不管这锣声能不能传到大营，都不重要，只要你们唐将军真的开着营门。”
“大人不必担心，我家将军向来守信用。不过大人得也是，这锣声屁用不顶，毕竟谁能知道，我家将军已经将大军主力带走，就剩下几万民夫在营中呢？”
“哈哈哈哈哈哈，罢了，来人，传令，进攻大营！”
“那这个正在敲锣的...”
“是个尽责的，留着吧，就当他为我大军鼓乐伴奏了，能不能活下来，看他造化。”
在徐老五已经快被自己的锣声震到耳鸣，但他能分辨出来，黑夜中依旧只有自己一个饶锣声。
两侧的哨塔...藏兵洞里的袍泽兄弟...看起来是出了叛徒啊，要不然他们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摸过来的？
不，我一定要想办法把消息传回去。
白日里听唐将军要整顿民夫，今来大营了，只要他知道高棉人进来了，他一定有办法。
对，唐将军，我一定要把消息传给唐将军，死了这么多兄弟才把高棉人堵在崇左，一定不能让他们过去。
黑夜中，徐老五通红的眸子异常的耀眼。
是的，我是被抓来当兵的，但当兵吃粮，上面并没有短了我徐老五的钱粮；当兵报国，大陈朝现在这个鬼样子，也都是你们这帮该死的贼人害的；
现在轮到我报效大陈朝了，就如同，嗯，对，就如同年轻和他爹一样。
听见锣声平息，信约突似乎心有所感，远远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站在了哨塔之上，一点火光亮起，怕是一个火折子。
骤然间，整个哨塔顶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
信约突看着那个在火光中不停跳跃挥手的人影，似乎听到了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闻到人肉烧焦的味道。
“嘿，还是个烈性子，还好他坏不了事，不然他死了，他家里人都跑不掉。”一旁的联络官道。
信约突注视着火光中的人影渐渐和火焰，和哨塔融成了一个整体，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方圆百步的距离，让隐藏在黑暗中的信约突也拉长了自己的影子。
这个哨兵，终于用自己的方式，让偷袭的敌人从黑夜中暴露了出来。
如此卖力，想必大营能看到吧。可惜了。
信约突回头，没有理会一旁的联络官，下令道：“让前面卖力些，亮之前，拿下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