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博维一个人哭抢地,演了一台戏。

    突然,他一下子冲到樊成器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一向看你二弟不顺眼!你担心我把樊氏传给他,不传给你,所以你下毒手,杀了他!”

    樊成器吓了一跳,不知道他爹是唱什么戏。

    他是绝对不会背这口黑锅的,立即抱着头,一边躲闪,一边:“爸!二弟死了,我也很难过!但是您不能胡乱攀扯啊!”

    一边又对云女萝:“云大秘书,我爸受到太大刺激,已经失心疯了!您能不能让我马上叫救护车,送我爸去医院?”

    “你这个不孝子!你二弟刚死,你就要把你爹扫地出门!我就知道你狼心狗肺!我樊氏就算绝嗣,也绝对不会把这个家,交给你!”

    着,樊博维居然揪住樊成器来到宗若安身边,:“宗上校,您把他带走!他就是个杀人犯!我们樊氏,将他驱逐出家门!”

    宗若安皱眉:“我并没有查到樊大少的劣迹,那些事,都是樊二少做的,我为什么带走樊大少?”

    樊成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把二弟的死,栽在自己身上。

    他惊怒交加地看着樊博维,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快疯癫的男人抽晕过去。

    云女萝看着樊博维做戏,淡淡地:“到底是谋杀还是别的原因,我们会进一步调查。现在既然确认了这具男尸的身份,请在这上面签字。”

    权氏的工作人员马上拿出来一份法律文件,让樊博维签字。

    樊博维抹了一把眼泪,匆匆看了一眼,见是一份身份确认报告,就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笔,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完之后,云女萝又:“如果这是一起谋杀案,我们首先要确定第一作案现场。”

    “这两位……”她回手指了指刚才做基因测序的两个工作人员,“是我权氏系统里最杰出的刑侦和法医人士,一直是我权氏法律事务所的骨干力量。他们都有法定的专业执照,可以勘察现场,验证死亡原因。”

    那两个工作人员立即从手提箱里拿出相关器材,开始在这房间里检测。

    他们一个人做现场勘测,一个人做尸检。

    在他们工作的时候,云女萝拿出几个口罩,给权与归、顾山君和宗若安一人一个。

    而那两个工作人员,也都戴上了口罩。

    他们开始工作。

    一个工作人员在卧室里喷洒一种药液。

    另一个直接跪在地上,开始做各种检测,甚至剖开了樊成才的胸膛。

    樊博维和樊成器再也忍不住,一起扶着墙干呕起来。

    夏初见也受不了,从那工作人员的手提箱里,拿了一个口罩戴上。

    云女萝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阻止她,但她的薄唇抿得更紧了。

    云女萝收回视线,对樊博维和樊成器:“委屈两位了,目前只是做初步尸检,更具体的尸检,会送到大府郡惩戒司进校”

    十五分钟后,现场勘测完毕,初步尸检也结束了。

    两人很快用量子光脑辅助完成一份报告,交到云女萝手里。

    云女萝接过来,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房间里又只剩樊氏父子、云女萝和她的随从、以及顾山君和宗若安六个人。

    云女萝扶了扶自己的水晶眼镜,在卧室里走了几圈,:“现在事情已经初步查明。”

    “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樊成才凌晨两点,来到这个卧室,企图谋害住在这间卧室的权氏贵女。”

    “我权氏暗卫本着保护自己饶宗旨,于室外开枪,用狙击枪破甲弹,击中樊成才额头,同时击碎了他的脑袋。”

    “这里的喷射状红白物体,经过尸检认证,正是饶脑部组织和大脑碎片。”

    “事实已经查明,你樊氏还有什么话?”

    云女萝停下脚步,定定看向樊博维和樊成器。

    樊博维和樊成器都是一脸煞白。

    樊成器这时才明白,父亲刚才为什么企图要指证他是凶杀。

    因为如果定性为家族内兄弟仇杀,这种案子,不会牵连到家族。

    最多就是他樊成器送死,樊氏的爵位,会安然无恙。

    可现在被云女萝确认为是樊氏谋害权氏贵女,因而被权氏暗卫击毙,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贵族被夺爵的理由之一,就有严重的刑事犯罪这一条。

    而谋害更高等级的贵族,就属于不被豁免的刑事重罪范畴!

    所以如果是这个结果,那樊氏的爵位,肯定会被夺……

    樊氏没了爵位,什么豁免权都没有了,领地也没有了,会被那些对樊氏虎视眈眈的家族给彻底吞并!

    樊成器心里又苦又涩,可他还是不愿意,自己为了家族送死。

    凭什么?!

    樊博维这边见之前的权宜之计没有成功,立刻改了主意。

    他死死盯着云女萝,突然:“我要报警!我要上法庭!我要跟权采薇当面对质!我不信我家老二企图谋害她!他们俩明明情投意合,是一对情侣!情侣之间晚上来往,再正常不过,怎么会是谋害她?”

    樊成器这时回过神来,也:“我作证,权采薇已经答应做我弟弟的女朋友,不能你们权氏反悔了,就要杀人!”

    他们父子俩这时字字句句扣着权采薇,就是赌樊成才已经把权采薇弄到手了。

    权采薇现在不出现,肯定是因为没脸见人……

    既然权采薇没脸见人,他们就要把这件事闹大,看看权氏敢不敢用他们家这一代唯一贵女的名誉,来给樊氏陪葬!

    云女萝眯了眯眼。

    她承认,她确实低估了樊氏父子的能耐。

    这脑子转得挺快啊……

    她要怎么做呢?

    云女萝很快有了主意。

    她要维护的是整个权氏的利益,权采薇作为权氏一员,必须担起自己的责任。

    所以,云女萝决定,权采薇应该作为原告,跟樊氏父子打一场官司。

    她知道这可能会影响到权采薇的声誉,但和权氏整个家族的利益比,权采薇义不容辞。

    云女萝背起手,冷声:“第一,我权氏贵女以前根本不认识樊成才,这一次来归远星度假,才认识,还不到六。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成为情侣,你家樊二少,还不够资格。”

    “第二,就算是情侣,也不意味着,男人可以对女人为所欲为。樊成才在女人坚决拒绝的时候,依然企图用强,才被我权氏暗卫击保这一点,属于自卫范畴。”

    “第三,根据北辰帝国法律,贵族的刑事豁免权,只是上对下。当下层贵族冒犯上层贵族,你们的贵族豁免权就不存在了。所以,如果你们一定要起诉,我权氏贵女当仁不让,一定出庭!”

    “第四,你们对我权氏家饶侵害,不仅仅是企图用强,还有使用迷药和违禁药物。我们已经保留了各种证据。现在,我要向归远星最高法院申请,对你樊氏的所有不动产进行搜索,我怀疑,樊氏拥有的违禁药物,来路不明!”

    樊博维哈哈大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疯狂地:“不管你巧舌如簧,你还是得跟我对簿公堂!我倒要看看你权氏,能撑多久!”

    云女萝冷冷看着他们,淡声:“你难道不知道,我权氏在法律界的地位吗?对簿公堂,你也配这四个字?——你要摆正位置,一旦上了法庭,你们是接受审判!”

    “呵呵,你们权氏在法律界是很有地位,难道就能在法庭上一手遮吗?!”樊博维也豁出去了,为了家族不被夺爵,他是一定要上法庭申诉的!

    云女萝皱眉:“你们不要负隅顽抗了,我们权氏掌握了全部证据,我们甚至迎…”

    她没有把话完,只是一脸笃定的样子,让樊博维和樊成器顿时有些不安,不知道权氏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云女萝心想,如果这樊氏执迷不悟,硬是要上法庭,那个视频,只有拿出来。

    权首席把这件事交给她处理,是对她完全的信任,她不能让权大首席在法庭上无往不利的记录,因为这件事被抹黑。

    夏初见抿了抿唇,心里开始不安。

    突然,这间卧室的房门被人再次推开,一个冷艳的军装制服女子站在门口。

    她身后还带着四个全副武装的军装男子。

    这女人走进来,也对宗若安点零头,:“宗司,我是姜原殊。”

    宗若安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他知道姜原殊是特安局新任稽宪司司长。

    他朝她礼貌点头,:“姜司,你好。”

    又向云女萝介绍:“云秘书,这位是我们特安局稽宪司新任司长姜原殊女士。”

    云女萝朝她伸出手,微笑:“姜司,幸会。”

    姜原殊礼貌地:“云秘书您好,我是奉霍督察之命,前来逮捕樊博维、樊成器和樊成才。”

    “哦?逮捕他们?以什么名义?”云女萝挑了挑眉,镇定自若地问道,“我这里也有个案子跟他们有关,所以,我想看看优先权。”

    姜原殊语气平淡地:“他们涉嫌跟归远星总督勾结,在归远星设独立王国,欺上瞒下,疯狂敛财,草菅人命,甚至插手到属于皇室的类人种植园。”

    “根据皇帝陛下的手谕,也根据北辰帝国宪法赋予特安局的合法权力,我以稽宪司的名义,逮捕樊博维、樊成器和樊成才父子。樊氏家产全部充公,樊氏夺爵。”

    着,姜原殊拿出了来自皇帝陛下的手谕。

    云女萝默默看着这个手谕,看着上面清晰的国玺大印,还有刚刚出炉的时间,以及,这其实是一份复印件,并不是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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