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伦知道机会可能只有一次,现在虽然有了救兵,但并不知道这些大宋官军的战力如何,到底有多少兵力,能否是方腊大军的对手。

    现在只有趁着方腊军暂时出现混乱,一举将方腊军彻底杀退,才能真正算是脱离危险,因为方腊军毕竟人数众多,一旦让方腊军重新稳住阵脚,再反扑过来,到时鹿死谁手,就殊难预料了。

    此时又有许多人从诸葛府的围墙之外翻墙而入,而这些人冲进府中之后,便直奔方腊军杀将过去。

    这些人虽然也都穿着大宋官军的号衣,但却明显都是武林高手。

    只因这些人与方腊军刚一接触,便立即展露出强横高超的武功,都是只需一两个回合,就将方腊军士兵击败打倒。

    此时这些翻墙而入的武林高手再加上之前冲进来的骑兵,这两股力量一番横冲直撞,顷刻之间便将方腊大军冲击得阵形大乱,溃不成军。

    而方腊大军的领军大将方天定身上带伤,已是无力再战,只能半伏在马上指挥战斗,但此刻方腊军乱像已生,将校士卒到处乱走,军令通传不畅,溃败之势已是不可逆转。

    “主公。”吕师囊见形势不妙,便奔到方腊近前,躬身说道:“看来确实是江宁守军回防了,我等孤军在此,一旦被断了归路,便是死局。

    今日虽然未能将江南武林尽数歼灭,但也让他们元气大伤,也算达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现在情势危急,还请主公决断,早早撤退方为上策。”

    方腊却站在原地未动,冷着脸道:“江宁守军早已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被调往了润州,距此百里之遥,我等行事如此隐秘,也并未泄露行踪,江宁守军怎能恰在此时赶回,而且你看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又怎会是大宋官军,我看定是有人假扮。”

    原来方腊早在一个月之前,便已让自己的三弟方貌率领十万大军前出润州,做出佯攻之势,诱使宋廷将江宁守军调出去协防润州。

    而方腊自己则亲率两万精兵,化整为零,日夜兼程,秘密潜入了江宁城,趁着诸葛府中举办婚宴之际,将一众江南武林精英围困在了诸葛府中。

    方腊布下这个天罗地网,就是想要逼迫江南武林投降于他,如若不降,便也要趁此机会将这些前来参加婚宴的江南武林精英尽数剿灭,以免这些武林精英为大宋所用,掣肘自己将来吞并天下的好事。

    方腊与吕师囊正在说话,却突听一声大喝:“方腊老儿,吃我一刀!”

    喝声未落,便早有一人欺到方腊身边,手持单刀,一刀向方腊劈来。

    方腊心中一惊,心想此人好高的武功,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摸到自己身边,但方腊毕竟自恃武功高强,只是身形微微一侧,便躲过了这劈来的一刀,随后曲指一弹,击在刀身之上。

    方腊这一指的力量极大,竟然将这劈来的一刀弹得偏了几分,但这偷袭之人的刀法也甚是了得,变招极快,随即刀锋一偏,顺势反转刀身,反削方腊胸腹。

    这偷袭之人一刀既出,便刀刀相接,刀法更是快如闪电,连绵不断,刀刀向前,绝无退路,电光火石之间,竟是已经劈出了数十刀。

    方腊见这人刀法快捷无匹,也不禁噫了一声,当下凝目看去,却见这偷袭之人竟然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汉子。

    方腊心中不由感叹,自己十年不出江湖,武林中竟然出了这许多的少年英杰,那卢俊义也就罢了,麒麟门掌门大弟子,果然惊才艳艳,一时无两。

    而自己面前这使刀的青年汉子,年纪却是更轻,武功比之卢俊义虽然尚有差距,可也不遑多让,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只是这些人为什么都要与我作对,难道我这大方国的基业就如此艰难吗。

    方腊心中郁闷,但却也不耽误与那使刀的年轻人交手,不觉已是过了数十招。

    而方腊仔细看这年轻人的刀法,却是越看越是熟悉,竟然与当年已被灭门的河北大王庄王家的奔雷刀法有着七分相似,但其辛辣狠绝却又犹有过之。

    方腊不由问道:“你是河北王家的余孽?”

    “混账!竟敢辱我师门,就是该死!”那年轻人怒哼了一声,手中长刀更是一刻不停,纵横奔腾,刀风呼啸之中,竟是已有雷鸣之声,攻势也是越发的疾了。

    方腊心中也是怒极,暗道又是一个不识抬举的,当下再不留手,出招也更是越发的沉重,已是用了全力。

    吕师囊在一旁见有人袭击方腊,本想立即上前相助,不想却又有四柄长刀同时从不同的方向攻来,而且这四柄长刀更是将吕师囊的前后左右尽皆封死,竟然是无路可退。

    吕师无奈只得接招,只是等过了几个回合,品师囊便发现围攻自己的这四个当中人,任何一个人的武功都与自己相差甚远。

    若是单打独斗,自己早就可将其中任意一人击败,但现在这四人却似乎是布成了一个阵法,而且这阵法甚为奇妙,威力也是极强,吕师囊竟是从未见过。

    而这四人的配合也是十分默契,若是一人遇险不敌,另外三人必定同时攻敌,而且攻击的时机与角度也是极为刁钻,正是攻敌所必救。

    吕师囊一时之间竟然被攻了个手忙脚乱,困在阵中左冲右突无法脱身。

    而这四人也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与攻击方腊的那个年轻人长相十分相似,应是一母同胞的五个兄弟。

    此时方腊与那个年轻人又斗了几个回合,便不愿再与其纠缠下去,当即双手一分,单掌直击那年轻人的面门。

    年轻人见方腊这一掌来势极猛,已是不及换招,只得横刀于前,硬接了这一掌。

    方腊这一掌击在刀身之上,年轻人只觉罡风似刀,拂面如割,手中的长刀竟也已经向后弯曲了下去.

    而方腊见这刀竟然没有被自己一掌击断,也不由嗯了一声,看来也是柄宝刀,不过那年轻人却也被方腊这一掌震得倒退了十余步,最后以刀拄地,方才站稳.

    年轻人慢慢地抬起头来,嘴角已是挂了一丝鲜血,面色也变得惨白如纸,显然是已经受了内伤,但眼神之中却仍是充满了战意,9当即长刀斜指方腊,还要再战。

    “小友勿急。”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由远及近,轻声说道:“将此人交由老夫应对如何。”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不知何时已有一人出现在那年轻人身边,并伸手将年轻人扶住。

    而只在一个呼吸之间,那年轻人的面色便已是恢复如初,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之色,随即躬身行礼道:“多谢周老前辈!”

    方腊却在一旁恨声说道:“周侗!你怎么还没死!”

    来人正是同侗,周侗见方腊气急败坏,却不生气,只微微一笑道:“托方教主的福,周某倒也还算康健。”

    此时王伦、卢俊义等人也已看见周侗到了,便都立即跑了过来,史进和朱武也跟了过来,一起向周侗行礼。

    周侗将众人一一扶起,开怀笑道:“都在,都在,好好好!”

    方腊见周侗只与一众弟子寒喧,却将自己晾在一边,不由心中怒火早生,便高声喝道:“周侗,二十年前蒙你一掌之赐,方某至今没齿难忘,今日你我有缘再见,可敢与我再战一场。”

    王伦与卢俊义等人见方腊向周侗挑衅,便纷纷出声喝骂方腊自不量力,卢俊义和史文恭更是要替师出战。

    小舞却拉了拉周侗的衣袖,问道:“师父,你当年是不是将这个方腊揍得很惨,不然他怎会这么恨你?”

    小舞却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原来早在二十年前,这方腊还不是白莲教的教主,只是白莲教中的一名高级职事。

    一日方腊在外办事之时巧遇周侗,只因方腊在江湖中早听传闻,都说周侗乃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方腊便想向周侗发起挑战,借此在江湖中扬名立万。

    而周侗本是不想与方腊动手,虽然麒麟门与白莲教在江湖上分属黑白两道,平日素有嫌隙,周侗也向来不齿白莲教的种种恶行,但也不愿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挑战。

    可这方腊却一再言语相激,百般挑衅,周侗实在无法,又见方腊太实在太过狂妄,便决定出手教方腊做人。

    结果二人动手只不到一个回合,方腊便被周侗一掌击败当场,而周侗本来就有他事要办,当时便也未再理会方腊,只是扬长而去。

    此后周侗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也从来未与他人说过,但方腊却将此事引为奇耻大辱,而且当时便立下毒誓,此生必要战败周侗,一报当日这一掌之仇,更要成为天下武林第一高手。

    之后方腊便痛下狠心,苦练武功,但努力了几年之后,方腊仍是觉得自己与周侗相差太远,便想如果能够得到一本武林前辈留下的神功秘籍,练成其中的武功,或许就能有机会战胜周侗。

    方腊又打听到白莲教中就有许多武功秘籍,其中有一门‘乾坤大挪移功法’更是白莲教镇教的神功,只是此功非教主不传,只有当上教主,方可修炼。

    此后方腊便苦心经营,一心想要爬上教主宝座,也是方腊向来素有才略,几年间又着实为白莲教立下了数次大功,终是积功累绩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白莲教副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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