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拓跋亭镇守边疆多年,而拓跋氏还有这么多族民在京城,其中更有他父母兄弟,他怎么可能叛逃呢!”端木节忍不住出言反对。

    段云衣冷声道:“众卿家何故一直偏袒拓跋氏?莫非,你们与他们同气连枝,做了一样的勾当?”

    现在段云衣别提多开心、多激动了。

    辽东那边传来的消息,比梁萧预想的更让她震惊!

    辽东太守,是玄卫能直接带天子信物指挥的。

    只是,她还是需要维持表面上的“龙颜大怒”。

    “朕为了给拓跋氏机会,只让他们捐点小钱,还让梁爱卿与拓跋烈冰释前嫌。想不到,他们终究还是背叛了朕!”

    “朕一而再再而三,宽赦拓跋氏,为何拓跋氏却一而再再而三,图谋不轨!”

    “陛下,可能拓跋亭只是临时有事外出而已吧?”公羊云急道。

    他是兵部侍郎,与拓跋亭交情最深,最了解此人。

    此人行事沉稳得很,断然不会干出这种足够株连九族的事。

    段云衣立即让林端带着一份公文下台,出示众人。

    “诸位大人,你们可要看清楚了,辽东的将士搜查拓跋亭名下豪宅,在一个地下室里搜出了两百具私藏的甲胄,兵器无数!”

    话音刚落,整个大殿一片哗然!

    只有诸葛晖和段云衣默不作声。

    这种结果,只是意料之中。

    拓跋氏本就图谋不轨,私藏甲胄是板上钉钉的事。

    尤其是在远离京城的辽东,藏甲不要太简单。

    段云衣只是叮嘱玄卫,要安排辽东将士,把拓跋亭家里和所有可疑的据点统统搜查一遍,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拓跋亭可不像梁萧,有资格拥有私人甲胄。

    这份辽东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公文,让所有大臣都改口了。

    “原来如此,那看来拓跋亭是乱臣贼子了,臣等愚昧……”端木操等人憋红了脸,纷纷磕头谢罪。

    段云衣罕见的声色俱厉。

    “即刻缉捕全国范围内所有拓跋氏人员,撤换各地官吏!朕要亲自质问拓跋烈,到底是何用心!”

    散朝之后,大世家人人自危。

    端木操等人面如土色,纷纷回家,希望能尽快与拓跋氏撇清关系。

    拓跋氏已然成了灾星,辽东那边如果证据确凿,他们再为拓跋氏辩解,势必连坐!

    “妹妹,梁爱卿,情况比你预想的还要好……”

    御书房里,段云衣因为兴奋,亲自向小两口讲解情况,眉飞色舞。

    段云袖搂紧梁萧的胳膊,自豪道:“我萧哥哥算无遗策~”

    梁萧只是谦虚一笑:“成功的关键,其实是拓跋氏本身就图谋不轨。他们若是问心无愧,那拓跋亭就应该主动出面为拓跋氏辩护,来京城说明情况。”

    诸葛晖抚须大笑:“所言极是!但若没有你想出如此绝策,朝廷就只能放任他们包藏祸心。梁萧,这一次你居功至伟,就不必谦虚了。”

    众人心情愉悦,相谈甚欢。

    这一次拓跋亭叛逃,足以将拓跋氏连根拔起。

    拓跋氏的官员可以让寒门出身的小官顶替,也可以适当安排一些其他世家的人,最多也不过是左手倒右手。

    如今段云衣杀鸡儆猴,其他世家自然要安分一阵子,不会乱来。

    光是拓跋氏的资产,都是一笔巨款。

    合理抄家,致富之道!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拓跋氏的这笔钱用在最合适的地方。

    “梁爱卿,你去了燕州之后,朕会支持你组建军器监,生产军器,犒赏士卒,朕相信你的能力。”

    诸葛晖也没有反对。

    段云衣甚至许诺,会把段云袖的孩子立为太子。

    拓跋氏是梁萧出谋扳倒的,现在,段云衣对梁萧的能力更是深信不疑。

    梁萧谢过之后,连忙提醒道:“如何处置拓跋氏,陛下应该记得当时的讨论……”

    一日之间,京城风云再起!

    拓跋亭叛逃,拓跋氏全族收监!

    祖宅里,昔日的户部尚书拓跋烈惶惶不得自安。

    “怎么可能?他为何会叛逃?以他的能力,就算藏着甲胄,也不可能轻易让辽东军队发现才对!”

    拓跋烈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双眼无神。

    那些甲胄,可是拓跋氏好不容易弄来的,就指望哪天借北胡之力,在辽东起兵!

    现在,拓跋亭功亏一篑不说,还连累了全族!

    一切都完了!

    拓跋俊,拓跋亭,罪行一个比一个严重!

    “我拓跋氏隐忍至今,一向滴水不漏,为何一朝失势!”

    “难道是天要亡我拓跋氏?”

    拓跋烈惊惶之际,猛然想起自己和梁萧互换宝玉。

    一瞬间,拓跋烈呆若木鸡。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一定是梁萧派人用信物去找他,骗他叛逃!!”

    “但是,就算有信物,也得有亲信带着去找他才对啊……谁能让他信任呢?白河?不,白河已经获罪了!还有谁能被他收买……”

    拓跋烈百思不得其解,片刻之后,仰天狂笑。

    “不管怎样,拓跋氏完了!砸了!全砸了!!”

    拓跋烈就在家中漫无目的地傻笑、行走,蓬头垢面,浑然没有了往日拓跋尚书的气度。

    “老爷,咱们在东窗商量的事,看来已经事发了!咱们被包围了,玄卫也过来了……”

    拓跋烈的妻子跑来,一脸惶恐与绝望。

    “跑不掉了,玄卫就在门外,密道离这里还远……”

    拓跋烈嘿嘿傻笑,继续漫无目的行走,突然想起什么,灵机一动,去洗了一把脸。

    玄卫统领司马陵亲自带着玄卫和刑部众人进了院子里。

    拓跋烈正襟危坐,泪如雨下。

    “老臣管教不力,致使拓跋氏连出逆贼,罪无可赦!只是,大周立国以德,陛下宅心仁厚,相信也不会赶尽杀绝……拓跋氏愿意上交所有财产,接受监禁,只求陛下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言讫,拓跋烈伏地痛哭,不能自已。

    司马陵一手按着腰间刀柄,冷眼注视拓跋烈。

    “拓跋烈,主上有令,羁押拓跋氏全族,抄没资产,不得宽赦!”

    “陛下真的放过我们了?”拓跋烈一愣。

    司马陵冷笑道:“尔等确实是死罪难免,不过,兰陵侯出面说情,主上也觉得言之有理,才决定网开一面。”

    拓跋烈喜极而泣,再拜叩首。

    “谢吾皇!谢兰陵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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