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到医馆后,萧善等了半晌,都没等来林郁白。

    只等来了他的一个长随。

    行礼后恭声道:“回郡主,我家大爷昨晚连夜离京,出发回华阴老家去了。”

    “因为昨儿忽然收到丧报,老家的老族长去世了。”

    “我们家老太爷公务繁忙走不开,便派了大爷代他回去祭奠,还要配合处理族里的一些后续事宜。”

    “所以来不及亲自去郡主道别,只能派小的来当面告知,还请郡主不要见怪。”

    萧善忙道:“这种突发情况谁都不想的,我怎么可能见怪?”

    “那你家大爷还有其他话吗?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长随继续恭声,“老太爷说奔丧虽然重要,大爷春闱同样重要。”

    “所以吩咐左右,无论如何正月十五之前,要快马加鞭,护送了大爷平安回京。”

    “大爷还说,他一定会赶上医馆开业的,只是这些日子他不在,要加倍辛苦郡主了。”

    “请郡主务必保重身体,也务必保护好自己。”

    萧善一算时间,到正月十五还有将近两个月,不由蹙眉。

    这么长的时间,何止足够发生很多事,没准儿改换个天地都够了……

    但这种突发情况林郁白也不想的。

    他们家那个情况,他作为内定的继承人,很多时候也只有他能代表林阁老。

    遂笑道:“医馆开业赶不上都无所谓,反正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只要按部就班的推进就行了。”

    “倒是春闱三年才一次,的确容不得半点闪失。”

    “你家大爷还有话吗?若没有,你就先回吧。”

    长随赔笑道:“大爷还说,那件事他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等回来后再与郡主详谈。”

    “他也正好趁这段时间,仔细筹谋一下,怎么说服我家老太爷。”

    “请郡主只管安心,不要着急。本来就是一场持久战,料想有些人短时间内也不敢轻举妄动。”

    萧善听林郁白仍说的是要说服林阁老。

    可见他考虑过后,还是没有改变决定,还是觉得萧璂不配。

    那等他回来,正式见过陆湛之后,后面的事,应该也是顺理成章。

    再想到他说得对,这本来就是一场持久战,拼的就是谁更稳得住。

    她其实真不用太着急,想想陆湛之,十几年不都忍过来了?

    于是又一笑,“我知道了。”

    “那你回吧,梨清——”

    等梨清应声上前,塞给了长随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再将人送走了。

    萧善方吐了一口长气。

    行吧,她这也算有足够的时间,让陆湛之接受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会以自己的方式来帮助他的事实了。

    这不她今天出来见林郁白,他不就什么都没说?

    没再特意强调,让她什么都别管了,只要跟林郁白正常交往即可?

    总不能,他不知道她今天出门,出门又是见谁吧。

    他不知道就怪了!

    果然等萧善回家后,跟陆湛之说起林郁白昨夜离京之事。

    他一点都不意外,“知道了。”

    “那你这段时间既要忙医馆的事,又要忙府里的中馈,就要加倍辛苦了。”

    “要不,我跟祖母和父亲说,让二婶三婶把中馈都接过去吧?”

    “反正等你过段时间……离开后,她们总要接手的,早点晚点也没区别了。”

    萧善便冷了脸,“难怪没再啰嗦,让我什么都别管了,敢情是早就知道林郁白已经离京了。”

    “我又什么时候说了我过段时间要离开了?”

    “我早就说过,我不愿意的事谁也勉强不了我,你不会以为你是那个例外吧!”

    反正她就不走,就不走呢,看他能把她怎么样!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萧善的态度太坚决,半点没有商量妥协的余地。

    总之接下来一段时间,一直到腊月中旬。

    陆湛之都没再提过要她离开的话。

    整个京城也因为连日的大雪,成了一个银妆素裹、美不胜收的琉璃世界。

    萧善的心情却半点没有受到美景的感染,反而一直灰蒙蒙的。

    陆湛之的确没再提过要她离开的话。

    但他不当值时,在家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

    还基本每次回来,都带着脂粉味儿,——一开始,萧善还能安慰自己,他都是因为应酬,因为不得已。

    他那么洁身自好,那么能忍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喜欢那样的场合,乃至真的沦陷进去?

    可次数多到几乎成了常态。

    萧善便自欺欺人不下去了,他如果真不愿意,谁能勉强得了他?

    人也是会变的,曾经不喜欢的事,不代表以后都不喜欢了。

    尤其尝到了甜头后,哪怕只是很浅薄的甜头,但能直接极致的欢愉却是事实,谁还会管它浅薄不浅薄呢?

    他还苦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好好享受过。

    那现在既然能享受了,他凭什么还要自苦,凭什么还要苛待自己?

    总不能,真让他为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人,为自己的堂妹,守身如玉一辈子吧?

    没准儿正是因为他太清楚不可能了,所以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放纵自己。

    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可不该是这样的,如果是真的爱,不是该什么都阻隔不了。

    哪怕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心里也该、也该……但这个‘也该’,其实也没有立场和资格,不是吗?

    萧善一时间痛苦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也终于生出了,……离开的心。

    明知不可能还要自欺欺人的拖着,到头来除了让彼此都更痛苦更难堪,还有什么意义?

    她又几时变得这般的优柔寡断了!

    于是翌日。

    萧善便在吩咐了翠喜,晚上备一桌酒席,她要和陆湛之好好喝一杯后。

    再叫了梨清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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