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尽快寻两个老账房?”

    陈康虽然对陆湛之的命令,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

    但对这条忽如其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命令,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近来没哪里需要用账房的吧?”

    陆湛之咳了一下。

    声音越发冷沉了,“让你寻你就寻,哪来这么多话!”

    “寻来后,通过你也好,你母亲也好,咳……荐给萧善玉。”

    “不然就凭她们主仆,时间又这么仓促,能寻来就怪了!”

    陈康这下终于明白了,“原来,爷是为世子夫人寻的?”

    “也是,世子夫人仓促之下接手中馈,就算白天镇住了那些牛鬼蛇神,也不过才刚开始而已。”

    “后面困难麻烦都还多着呢,是得再拿出点儿真本事真手段。”

    “虽然都知道世子夫人能控制人的心神,让人问什么答什么,应该不敢再轻易弄鬼。”

    “但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寻来两个积年老账房,也是能力强和人脉强的体现。”

    陆湛之稍微自然了些,“反正你尽快办好,最好明后日就荐给她。”

    “那么厚几大箱账册,总得需要时间先看,先发现问题。”

    陈康迟疑,“明后日?寻倒是能寻来,问题属下就一个小厮,我母亲也就一个寻常仆妇。”

    “找来的账房太厉害,世子夫人会不会怀疑?”

    “要不,通过夫人推荐吧?夫人荐的,自然世子夫人就不会怀疑了。”

    “就是夫人也病着……”

    陆湛之扯唇,“夫人都病了,就别拿这些小事烦她了。”

    “不然夫人本来半个月能好的,也要弄成一个月才能好,岂不是罪过大了?”

    陈康一想也是,“夫人身体本来就不好,每次被气到都要病好久的。”

    “的确还是别打扰她的好……不过夫人身体调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没什么起色?”

    “不然好歹能替世子夫人撑一下腰。白天就算夫人只是坐那里,什么都不说。”

    “那些牛鬼神蛇必定都要收敛许多,不敢那样闹世子夫人,真亏得世子夫人是个厉害的!”

    陆湛之嘴角又是一哂。

    有些东西可不能只看表面。

    他沉声道:“反正你自己想一个合情合理,不会惹人怀疑的说法。”

    陈康沉吟,“那属下就说,是家里的亲戚,在大商行当了多年老账房的。”

    “正好这段时间回家休息?还得先与我母亲说好了……”

    陆湛之道:“随便你怎么说,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陈康又思忖片刻,应了,“爷放心,属下心里大概有数了,一定会办好的。”

    顿了一下,“倒是爷您,怎么会忽然想到帮世子夫人了?”

    “难道,是……觉得那天属下的话,其实挺有道理,所以打算试一试了?”

    “其实真的可以,世子夫人越了解就发现越能干厉害,而且现在就一心为我们正房筹谋了。”

    “将来再跟爷一条心后,一定会成为爷的贤内助,让您……呵……”

    陆湛之冷笑,“说呀,怎么不说了?”

    “爷这么做,当然有爷的用意。萧善玉如果一直被管家所困,每日抽不出时间和精力管别的。”

    “什么时候能开始为我‘治病’,让我好起来?”

    “何况不是你说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吗?总之,真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话虽如此,虽自谓自己的理由绝对正当。

    还是莫名心虚起来。

    他明明就不需要蠢货为他“治病”。

    他跟蠢货也什么关系都没有,自然用不着管什么‘打狗看主人’。

    甚至看她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所有人的活靶子,他该乐得看好戏才是!

    但……她说他‘岂不是这么多年下来,都风刀霜剑严相逼,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轻松过’时。

    不管心里当时怎么想,语气里的确满是同情与怜悯。

    对着一个光她清醒明白时,就曾经差点儿掐死她的人,她依然能有这样一颗悲悯的心。

    让他忽然就生出了一种‘明明她自己也过得不怎么样,却还是看不到别人受苦’的感觉来。

    还让他想到了曾经,她也是那样同情怜悯他的。

    想到了她因为同情他,明明那么软懦无用一个人,竟然还敢壮着胆子,在信国公和太夫人面前为他据理力争。

    说他也是他们的孩子、骨肉,不该对他那样不公。

    不该明明他还活着,却都巴不得他立刻死去……

    陆湛之猛地一甩头,把这些念头都甩出了脑海。

    又沉声问陈康,“林郁白那边可有没有什么变化?明天午时,应该能准时到达春熙楼吧?”

    陈康忙道:“应该没问题,爷放心,一直留意着的。”

    陆湛之点头,“那就好。记得家里也不要露了破绽,她们主仆这几天待在房里的时间多。”

    “所以爷让你给她寻账房呢,爷再不好起来,以后需要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

    “能遮掩一次两次,还能次次都遮掩住不成?届时忽然露了破绽,才真是解释不清,麻烦重重了!”

    陈康有些意外。

    爷这是,在向他解释吗?

    问题爷以前几时向他解释过类似的为什么了?

    说来,爷近来破例可不少了,而这些破例,认真想来,好像都与世子夫人有关……

    陆湛之见陈康先是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似的。

    再是若有所思。

    又是一阵心虚后悔,甚至还有几分恼羞成怒。

    他怎么忽然这么多话,简直莫名其妙,都是那个蠢货害的!

    随即沉声扔下一句,“行了,退下吧!”

    拂袖而去了。

    剩下陈康也莫名起来。

    爷怎么忽然好像生气了,他没惹他吧?

    还是他刚才话太多了?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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