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如赵之澜所言,果然易守难攻。

    几乎全城百姓都上了城楼抵抗,宁宴抬头看着乌泱泱的人头,心里也被震撼了。

    赵之澜一点没有说错,清溪的百姓知道,不管怎么样都要死的时候,他们杀敌守城的决心,已无可撼动。

    打了一天赵之言很急躁,他怕赵之澜说他,更怕宁王被赵之澜影响,收回他的兵权。

    于是他攻得更凶,但损失也很惨重。

    晚上,宁王派人来催玉真道人回寨子里,宁宴恰好路过听到了,她招手喊来白起,低声交代道,

    “你去告诉沈思行,让他假扮清溪城中的义士,去刺杀玉真道人,只要给玉真道人留口气就行。记得告诉沈思行,当追兵追去的时候,让沈思行慷慨陈词保家卫国,骂赵之言是乌合之众,然后跳崖!”

    白起窃窃地笑,“打玉真道人。”

    晚上玉真道人来和宁宴告辞,“我先回一趟寨子,过几天就回来,你一定要配解药。”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两天得空就配解药,你就放心吧。”

    玉真道人走了一个时辰,就被侍卫抬了回来。

    一切按照宁宴设计的进行,来接玉真道人的侍卫回到寨子就将玉真道人受伤,以及“刺客”在跳崖前骂赵之言和宁王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了。

    “骂的什么?”宁王问道。

    “对方骂您不配当天下的君主,就算是打胜了也没有用,因为您和三公子心里都没有老百姓,屠城,杀手无寸铁的百姓,这是宵小做的事,哪有君主的格局。”

    宁王勃然大怒。

    “谁屠城了?”

    “三、三公子!”

    “这个蠢货,才出去就惹下这样的祸事。他以为是乱世逐鹿,谁赢了就能称霸天下?!”

    “一点脑子都不长。”

    宁王知道,现在不是真正的乱世,打赢了占据了皇宫就行,民心所向才是根本。

    否则他怎么会处心积虑坏当今皇上父子的名声,让玉真道人在城隍庙上演那样的一场戏,怎么会四处煽风点火生乱。

    为的不就是离间天下人忠君之心。

    “传本王口谕,让他立刻给我滚回来!”宁王说完,喘着气靠在椅子上,“玉真道人伤得很重?”

    属下点头,“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但手脚被打断了,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宁王没有说话,玉真道人受伤了,他也不好强行让对方回来,更何况,他生病的事不能对外,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儿子都不行。

    隔了几日,宁王召赵之言回寨子的信就送来了,赵之言立刻怀疑是赵之澜在宁王面前说了他什么。

    宁宴没去找赵之言,她给赵之言回复,“玉真道人一向待我好,这次他受了重伤,我不能不管他。”

    玉真道人很感动,恨不得对宁宴掏心掏肺。

    “你躺着别动,我亲自给你做饭。”宁宴笑眯眯地道,“你敢吃我做的饭吗?”

    玉真道人笑着道:“你这话说的,贫道对你那是满心满眼的信任,绝对没有半分怀疑。”

    宁宴老怀安慰地拍了拍玉真道人的肩膀,“那你有口福了,我去做饭了。”

    宁宴哼着小曲儿,去厨房给玉真道人做饭。不过,玉真道人信错她了,她做的饭里就是下了毒。

    “旺财,去找白起,咱们吃晚饭啦。”宁宴说着话推开了门,但门开的一瞬,她忽然觉得不对,立刻往外退。

    但就在这一瞬,黑漆漆的门内,忽然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拖了进去。

    “你!”

    宁宴挥拳,对方将她搂在怀中,靠在墙上并随手关上了门,“嘘!是我。”

    宁宴看到对方后大惊,“裴延,你怎么来了。”

    她朝外看了一眼,“你怎么进来的?”

    “没良心的,我不来你只怕要将我忘到脚跟后了。”裴延语气嘲讽,但视线却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手也一直搂着她的腰。

    宁宴瘦了也黑了,看来离开他以后,她过得不算好。

    裴延有些安慰。

    “怎么可能,你可是裴延,”宁宴不习惯被他抱着,往后退了一下,但是没有退开,“城里把控那么严,你能进来也出乎人意料了。”

    “又不是人人都认识我,再说,把控再严也难不倒我。”裴延假装没感受到宁宴的挣扎,用下颌点了点清溪方向,“攻了几天了,还要继续攻?”

    宁宴点头,将情况悉数告诉裴延,又低声道:“宁王在吃一种药,我请沈思行去找人验,一直没有验出来。不过,他现在中了毒,这几个月人肯定昏昏沉沉没什么力气,接下来的这几个月,将是你的好机会。”

    金属中毒,只要不是很厉害的,是可以通过自身代谢掉毒素的,只不过宁王身体不好,可能速度很慢。

    裴延沉思了一刻,点了点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觉得这里你不能久留,不如和我一起走。”

    “暂时还不能,我和白起的解药还没拿到。”宁宴道,“但玉真道人给了我解药的配方,我要先试一颗出来给他吃了,才放心。”

    玉真道人太狡猾了,她必须防着他。

    正说着话,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听到了赵之言的声音,“旺财在这里,你看到宁宴了吗?”

    旺财:汪汪!

    “四妹去哪里了,再去找找。”赵之言说着走远。

    宁宴要起身去看,裴延忽然加重了力道。

    “嘘。”裴延在她耳边道,“人没有走远。”

    宁宴往后退着身子,用狐疑的目光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裴延。

    这个人,这次来怎么这么奇怪。

    裴延被她看得不自然,他想松手,但又舍不得松开,只好撇开脸不看她,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两个人离得很近,呼吸相缠,宁宴低着头不看对方,裴延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呼吸中是她发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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