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正好进门来,

    “他才来府中没多久,许多阴私事他应该都不知道。”

    就像刚才金树说的,凶手在杀人之后,用被害人对应的罪恶,来处理尸体,这些对应的罪恶,许桥应该不知道。

    这手法,更像是一个积怨很深的人做的。

    “那现在就只有王力和邓妈妈符合这些条件了。”余道林道。

    “目前看,邓妈妈似乎嫌疑更大一点。”沈思行凝眉,“但还是要弄清楚,邓妈妈真正的杀人动机,以及,她的帮手是谁。”

    第一,作为母亲,她为什么杀裴育,这是疑点。

    其次,杀人后凶手所做的事情非常多,一个女人很难做到。

    所以沈思行更偏向于,邓妈妈不是一个人作案。

    至于王力,裴延分析道:“据我所知,他或许恨裴然,但又对他儿子还不错,这种人就是外强中干,大概是没有杀人的胆子。”

    “沈思行,你去查邓妈妈的事,再细细排查一遍。”宁宴和沈思行道。

    沈思行颔首。

    宁宴让人将王力带进来。

    王力果然很胆小,刚进来的时候说话的语气还挺冲的,但宁宴说他现在是嫌疑人时,他就害怕了。

    “小人真没杀人,小人也不敢啊。”

    “再说,小人从出生到今天,就一直在府里做事,如果梁国公府散了,小人出去就要饿死了,什么手艺都没有。”

    他说着,擦了擦头上的汗,又扑通给裴延跪下来了,

    “大爷,能不能继续让小人留在府里?小人看家守院都行,求求您了大爷。”

    裴延凝眉看着他,问道:“想留下也行,你说说几件别人不知道,只有你知道的事。”

    王力一愣,真的开始想。

    宁宴也等着听,她不怕王力胡乱攀咬拉踩,怕就怕大家都很团结,谁都不踩谁。

    果然,他开始胡说八道。

    但他也有选择性,针对的目标都是家里的男性。

    “国公爷去年差点将邱大叔打死了,后来有次邱大叔喝醉了,说早晚有一天要杀了国公爷。”

    “你们别看邱大叔人很闷,看上去脾气很好,但他会打媳妇。一喝酒就不是人。”

    邱大叔,就是内院管事邱王氏的男人,和许桥一个弄花草的。

    宁宴见过,人确实很老实,但有没有家暴她要再核实一下。

    “我说得都是真的,千真万确。”王力急切地道,“还有还有,外院的徐管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宁宴好整以暇。

    “徐管事为什么不是好人?”宁宴问他。

    “他,”王力顿了一下,“我有天半夜看他一个人在院子里磨菜刀,我去问他大半夜磨刀干什么,他笑着说他要杀人。”

    宁宴挑了挑眉,“什么时候的事?”

    “是个冬天,我记得当时院子里有雪,我起夜本来就冻得直抖。”他挠着头,“前年冬天。”

    余道林嗤笑道:“然后呢,他杀人了吗?”

    “那我不知道,但你们说,哪个好人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磨刀?所以我一直觉得他不是好人。”

    宁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和余道林道:“你去问问徐能这件事。”

    余道林骂骂咧咧去了。

    王力又扯了几个人,宁宴觉得有点离谱,但还是一件件确认了。

    神奇的是,王力并没有胡说,他只是添油加醋了一番而已。

    “徐能说他当时不是磨菜刀,而是帮国公爷磨刀。”余道林笑着道。

    至于他说的要去杀人,纯碎是吓唬王力的。

    “他说王力胆子小,当时他起了逗弄之心,挥着刀阴森森地说他去杀人,王力当场就尿裤子了。”

    金树吃吃笑了半天。

    “尿裤子的事,他可一个字没提。”

    宁宴又问了一遍所有人,下午忽然有个年轻人帮沈思行回来报信。

    “沈爷说,让余爷去一趟东四街的赌馆,他在那边等他。”

    金树道:“我和余大哥一起去。”

    宁宴皱眉,问裴延,“怎么还在赌馆?”

    “大概是找到了邓妈妈的男人。”他吩咐九文几人跟着金树一起去了。

    可过了两个时辰,也没有将人带回来,反而去的几个人都没有回来。

    “我们去看看。”

    宁宴和裴延一起去了东四街,等到那边也跟着惊讶了一番,因为赌馆被人砸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问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才知道,沈思行一行人,碰到了陆彪。

    “陆彪怎么知道我们在查邓妈妈的男人?”

    宁宴刚说完,大理寺的捕快赶过来给她报信,“大人,宁捕头,陆彪刚才带着手谕去将邓氏带走了。”

    裴延脸色一沉,“圣上的手谕?”

    “是的。我们不敢拦,只能将人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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