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六具尸体和梁国公后,宁宴将案发的正厅搜查了一遍。

    “有没有找到针线或者刀具之类的?”她问道。

    沈思行看了一眼陆彪,低声道:“我问过府中的下人,陆彪在后院里搜到了一布包,里面应该就是刀和针线。他先来的,估计搜得的物证不少。”

    宁宴看向陆彪。

    陆彪正拿着胡长法记录的尸格在看,听到沈思行提到他,他面无表情地将尸格放下来,假装没听到,溜达着出去了。

    他先来的,没有验尸,所以他将案发现场以及整个梁国公的院子都查看过了。

    搜到了几样证物和线索,但他一个字没提。

    他走到门口,忽然一只手臂横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陆彪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怒道:“宁宴,你什么意思?”

    “刚才你看我们验尸的时候,我可没有赶你走。”宁宴抱臂看着他,“现在我要看你找到和案件有关的所有证物和线索。”

    陆彪冷声道:“我要不给呢?”

    “行啊。”宁宴袖子一挥,“余道林,将六具尸体以及梁国公,全部带回大理寺。”

    不给她看证物,她就将尸体带走,一起将事情做绝了就行了。

    陆彪怒喝,“你敢!”

    宁宴将圣上的手谕拿出来,摇了摇头,“我不但敢,我还能以藏匿证物,破坏案发现场为由告你。”

    “你!”陆彪气得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显露,他看着宁宴,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泼皮无赖。

    他不怕无赖,但怕她真的一直纠缠不放,影响他查办此案。

    “给她!”他对自己属下吩咐道。

    他的属下将他们找到的证物放在外面的地上。

    宁宴打开四个布袋。

    一个袋子里放着两把带血的刀,剔骨刀和弯刀,一个布袋里放着是半截线香,这个香看样子是烫孩子头顶的佛门戒疤用的。

    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剩的半包药粉,胡长法闻了一下,肯定地说是砒霜,另外一个袋子里,则是满满一大袋,揪成团的血衣。

    “凶手给被害人都换了干净的衣服,里外都换了。”宁宴道。

    “老大,”余道林表情古怪地道,“凶手这是将所有物证都留下来了。”

    宁宴点了点头。

    “凶手很自信我们抓不到他,又或者是完全无所谓。”宁宴偏向于第一个可能性,凶手非常自信,将一院子的人药翻了,然后从容不迫地开始处理尸体。

    “看好了吗?”陆彪让人将物证全部收走,这时他的仵作来了,他带着仵作去了正厅,甚至还将门关了起来。

    沈思行要跟着去,宁宴摆了摆手,“他藏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防着他多放个什么东西。”

    沈思行眉头一挑,立刻明白了宁宴的意思。

    “他们打算陷害裴大人吗?”金树压着声音问道,“放个什么针对裴大人的物证?”

    宁宴颔首。

    “那、那这些人会不会就他们杀的?”

    金树说的他们,指的瑞王。

    瑞王和裴延,在常山王的事情后已经是势不两立。而前些日子,圣上又给了裴延一部分兵权,让他过些日子去湖广平乱,如果这个时候裴延出事,对于瑞王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而裴延一旦出事,如今的太子,也等于少了一个极大的依仗。

    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值得瑞王费心冒险。

    “不像是故意杀人陷害裴延的手笔。”大家在院中走着,一边搜查一边分析案情,“如果只是单纯地想陷害裴延,进来灭门就好了,完全没有必要弄这么多事。”

    “相反,这样的杀人手法,反倒不像是裴延的作风。”

    裴延如果要杀,肯定是干净利落,不会用这种繁琐的手段。

    而杀人陷害裴延的人也不会多做这么多麻烦事。

    大家听着都觉得有道理,沈思行拨开一处花丛,从里面捡起一块灰色沾了血迹的手帕。

    看上去像男子用的。

    “这是锦缎吧,寻常百姓可用不起。”宁宴道,“余道林,你去被害人房里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手帕。”

    余道林拿着血手帕走了。

    沈思行接着宁宴刚才的话题,“我觉得,瑞王很可能是在知道这个案件后,萌生了想要顺势栽赃裴延的念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宁宴颔首,几个人爬上了后院中,用太湖石堆叠的假山,从最高处往下俯瞰,整个后院尽收眼底。

    梁国公府从二门进来,一共有八个独立的小院,最后面还有一小片果林和人工湖,虽都不算大,但整个院子山水花林算齐全了。

    此刻,每个小院都开着门,门口也都守着人,府中下人都被集中安排在湖边的亭子里等着。

    看过去,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焦虑不安。

    “过去看看。”宁宴下山,往亭子去,她边走边道,“凶手能分别下药,还对每个主子的住处以及衣物都熟悉的,很可能就是这个府里的人。”

    沈思行也是这样想的,“而且,这么多菜,每个菜里都有毒,真要操作也不容易。”

    除非是烧菜的厨子。

    亭中的下人们看见宁宴过来,纷纷站起来,宁宴打量着所有人,请他们按性别分成两排。

    梁国公府的一共有二十位下人,前后院各两个分管事,加上一位总管事。

    总管事前两天摔了一跤断了左腿,于三天前被女儿和女婿接走疗养去了,所以这两天一直不在府中。

    “内外院的管事,是哪两位?”宁宴问道。

    她话落,便有两个人站出来。一位二十出头穿着布衣长衫的年轻男子,一位四十几岁的婆子。

    外院的管事抱拳行礼,“在下徐能,今年二十四岁,是外院的管事。从出生就养在梁国公府,是原府中老管事的儿子。”

    宁宴点头,“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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