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新贵们。”

    宁宴夹着花生米,咯嘣咯嘣吃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宁宴会说杨昱好,他会尴尬。但宁宴不提,他又觉得不爽。

    说不清哪里不痛快。

    他将花生米抢过来,拍开宁宴偷拿的手,“我点的。”

    宁宴瞪他一眼,继续留意楼上。

    裴延胡乱扒拉一碗饭,都没问宁宴走不走,他直接就走了。

    “裴大人怎么又生气了?”宁宴问沈思行。

    “没生气,大概有事忙吧。”沈思行垂着眼帘,嘴角勾了勾。

    宁宴喝了口汤,用脚踢了踢沈思行,“下来了。”

    周长与从楼梯下来,走得很快,门外停了一辆马车,他钻进了马车里,宁宴和沈思行迅速喊了一辆停靠在街边揽客的驴车,远远跟着。

    马车出了城,在清山书院外停下来,宁宴撩开帘子,她以为对方要下车,但居然没有。

    马车只是停顿一下,又忽然调转了头,重新往回走。

    两车交汇,宁宴坐的驴车只能往前去清山书院,但周长与的马车却走远了。

    宁宴静静等在车里,忽然有人兴冲冲撩开了车帘,但出口的什么话却卡在了嘴边。

    “怎么是你?”

    “毛潜啊,”宁宴看着对方,“你找我?”

    毛潜脸色沉了下来,“我疯了才找你。”

    他拂袖回了书院。

    宁宴勾了勾唇,冲着车夫打了响指,声音很雀跃,“走了走了,回城!”

    心情极好。

    她一回去,好些人在等她,有人指着卷宗房道:“宁捕头,要交还卷宗吗?要我告诉您怎么办手续吗?”

    “不用,我不交还。”宁宴摆了摆手。

    说话的人和其他人面面相觑,面色诡异。

    “难道她真把毛万中的案子查清楚了?”

    但接下来三天,宁宴却没继续跟毛万中的案子,居然从卷宗房里取了另外一个案子出来去办。

    她又忙起来,压根不提毛万中的案子。

    这样过了五六天,她拿的第二个案子也办完了,又去取第三个案子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找金树打听。

    金树摇着头,“我也不知道啊,老大办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宁宴忙了好几日,但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可回头去找,人又不见了。

    “最近几日,你和我不要分开走。”沈思行扶着佩刀,低声道,“虽不知道什么人,但我感觉来者不善。”

    宁宴颔首,两人拿着第三个案子的卷宗往城内走,就在这时,从路道两边的树上,忽然跳下来十几个黑衣人。

    每个人都拿着刀剑,蒙着面,直奔他们来,杀气腾腾。

    “小心。”沈思行道。

    两个人随即被包围,宁宴夺了一把刀,和沈思行同进同退。

    沈思行瞅着空档拉着宁宴往城内跑,宁宴的胳膊被箭头擦伤,她骂了一句,怒道:“周世清,弄不死你。”

    她来京城没结仇人。

    除了周世清。

    那天那么多公子哥儿,只有周世清觉得和她结仇了。

    两人跑到城下,踩着最后的时间,进了城内,那些人没敢追来,不甘心地退了。

    “你受伤了?”沈思行紧张地道。

    “割了个口子,没事。”宁宴四周看着,眉头锁着,“先回去,上了伤药就行了。”

    晚上裴延来看她,问她得罪了什么人。

    她说了周世清,除了这厮没别人。

    “知道了。”裴延沉着脸,看了一眼她裹着的手臂,“以后不要单独一个人行动。”

    宁宴冷笑,“他难道一直刺杀我不成?”

    “没有千日防贼的,让你小心点。”裴延怒道,“不死,伤了疼不疼?”

    宁宴点头,确实疼。

    裴延气笑了。

    第二天,宁宴好巧不巧,在街上遇到了周世清,他视线幸灾乐祸地在她胳膊上扫了一下,尔后抖开了折扇,扬长而去。

    “周世清,”宁宴忽然喊他,“圣上给新贵们办的酒宴,你去的吧?”

    周世清笑了,上下打量宁宴,“怎么,你还打算去?你莫不是也以为自己是新贵吧?”

    “我还真是。”宁宴嫌弃扫他一眼,“那就后天见了。”

    周世清盯着宁宴的背影,啐了一口,“狂什么狂,早晚让你身首异处。”

    “大清早的,和谁在吵架?”忠勤伯的车停下来,“你别成日惹事生非。”

    “儿子没有,是那宁宴太狂了,我看不惯。”周世清上车道,“一个女人,竟狂成这样,真是少见。”

    忠勤伯不关心宁宴,催着车子出城,他要去办事。

    转眼便是四月十五。每次春闱后,圣上都会为新科新贵们办酒宴,让他们多认识朝中官员,学习交流。

    今年也不例外。

    而且,今年圣上尤其的高兴,因为新科状元既年轻俊美还才华横溢,他十分满意。

    不但状元,二甲的头几名他也很喜欢,很看好。

    酒宴办在泰安殿,殿门朝外不过内宫,往年的酒宴也是在这里办。

    下午,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就陆陆续续便到了。

    皇宫的内命妇和朝臣女眷则在内宫中饮宴,里外都十分热闹。

    宁宴是跟着裴延一起进来的,她穿着大理寺捕头的衣服,一进门看见她的人具是一愣,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一则,她是不入流的捕头,是没有资格来参加酒宴,二则,她便是来,也是女子,应该去内宫。

    一道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仿佛无所察觉,笑盈盈和所有人抱拳施礼问了好,然后十分自在地在殿内溜达,取了糕点,拿了酒盅,座位倒没有很狂妄地选了正中,而是在边角坐下来。

    而本来已经落座的半桌人,都厌恶地看着她。

    “这里你配来吗?”周世清靠在椅背上,语调嘲讽,“你的身份,不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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