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点灯,但这个房间宁宴来过一次,她径直走到床边,推开了床。

    但床内没有东西。

    她又打开了行李,依旧什么都没有。

    整个房间里,属于无为道人的东西,就只有行李里的几件道袍,以及放在桌上的佛尘。

    她不死心,满墙地敲,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一愣,立刻抄起拂尘朝身后扫去。

    那人隐在黑暗中,但反应却很快,单手握住她的手腕,膝下一顶,宁宴只觉得腿一软,忙撑住了桌子,袖里的匕首就对方划过去。

    这不过一瞬间,两个人过了三四招。

    “花拳绣腿。”忽然,对面的人轻嗤一声,攥着她手腕一拽,宁宴的匕首轮空,随即一顿,“裴将军?”

    她辨出对方的声音。

    她力道卸了一些,人就不受控制地撞在他怀中。

    裴延哼了一声,“真重!打不过就想撞死我。”

    宁宴翻了个白眼,冷笑道:“裴将军真是弱不禁风,当将军可惜了,应该去做花魁。”

    “哼!牙尖嘴利。”裴延低声道,“就你这花拳绣腿也敢潜到人家房间里来?吃了熊心豹子胆!”

    宁宴刚才还想他能来真是太好了,她需要他帮忙。

    现在这个念头打消了。

    相见不如不见,这个人忒讨厌了。

    “你怎么在这里?”宁宴问道,“是查奸细吗?”

    裴延愣了一下,他不是来查奸细的,这事儿不用他亲自过问,他来这里,纯粹是猜到宁宴在,一时无聊过来看看。

    但他还是点了头,“对啊,就是查奸细。怎么,你有线索?”

    “等会儿我告诉你。”宁宴在他耳边道,“先帮我找东西。”

    黑暗中,她靠得很近,气息绕着他脖颈处,他不由自主愣怔了一下,才出声接话。

    “真是麻烦,找什么东西?”

    “夜明珠,或者一根又细又锋利的铁棍。”

    裴延点头,松开她的手,在房里四处打量,又忽然问她,“什么夜明珠?边江王送给清风观的夜明珠?”

    宁宴正蹲在地上敲地砖,头也不抬地道:“对。清风观的夜明珠丢了。”

    “我也有一个。”裴延蹲在她面前,不以为然地道,“你的委托人要你找夜明珠?那破东西有什么好找的,我得给你。”

    宁宴一愣,抬头看着他,“你也有夜明珠,也是边江王给你的吗?一模一样?”

    裴延点了点头,“本就有两颗夜明珠,先帝赏了一颗给边江王,等圣上登基我来乾潭府驻兵时,圣上又给了我一个。”

    宁宴错愕不已,脑子里所有的信息迅速集结,串在了一起。

    裴延见她眼睛发直,不由敲了她的头。

    “傻了吗?”

    宁宴拍开他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偷夜明珠了。”

    “为什么?”

    “因为你。”宁宴不想现在多言,“快找。”

    裴延没再多问,陪着她一起敲地面的地砖,敲了七八块裴延忽然一顿,“走,有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推开后窗跳了出去,裴延又将窗户关好。

    无为道人跌跌撞撞进来,房间里传出血腥味。

    宁宴和裴延在黑暗中对视一眼。

    “什么人,受伤了。”裴延指了指房内,宁宴摇头,目光沉了沉拉着裴延就走,“去后山。”

    裴延拍开她的手,“我能走,拉拉扯扯。”

    宁宴懒得接他的话,小跑着往后山,但紧接着余道林从林子小跑着出来,宁宴看到他松了口气。

    她以为遇到了和无为道人等三个人对上了。

    余道林急匆匆的,“宁宴,出事了。”

    “怎么了?”

    “我刚才跟过去,只是差了一步,三个人居然都跟丢了。”

    余道林武功也不低,但就刚才这十多步,他发现他完全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

    “无为道人回房里去了。”宁宴告诉他。

    “那赤阳子和纯阳子呢?没有回去?”余道林问道。

    刚才是无为道人在前面,余道林在中间,赤阳子和纯阳子落在后面。

    “没有。”宁宴到。

    余道林变了脸色。

    “分头行动,你和将军去林子里找赤阳子二人,我回去盯着无为道人。”宁宴转身就走,却突然被裴延拉住。

    “怎么还分派我事?”他横着眉头,“小爷风尘仆仆,还帮你查案,你拿我当壮丁?”

    宁宴正要辩解,裴延指着余道林,“滚滚滚。”

    话落,他又指挥宁宴,“你我蹲守房内,他去找什么赤阳子,纯子。”

    宁宴无语。

    “那我和将军去找赤阳子,余道林留在这里盯无为道人。”她是觉得余道林既然能将人跟丢了,就表示他的武功不如那几个人。

    现在裴延既然在,她肯定要抓着武功高强的裴延用到底。

    裴延刚想反对,但宁宴已经进了林子。

    两人顺着小径往下走,四周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裴延问宁宴,“到底什么案子,你和我细细说说,怎么还和我有关?”

    宁宴和他边走边说,刚说了一半,忽然听到林子里有动静。

    两个人对视一眼跑了过去。

    借着暗淡的月光,他们看到杂乱的灌木和树林间,赤阳子被人悬空吊在了树上,而纯阳子则被一根长矛钉在了树干上。

    两个人都已经死透了。

    宁宴骂了一句脏话,她盯着盯着,两个人还是死了。

    裴延吹亮了火折子,打量着钉在树上的纯阳子,“是陷阱。有人提前设下了陷阱,埋伏了他们。”

    宁宴将吊着赤阳子的绳子砍断,人掉了下来。

    绳子是栓子赤阳子的脖子上的,死因初步看也是机械性窒息。

    “这两个人武功都不弱,居然被陷阱杀了。”宁宴飞快地查完,又迅速想到什么,“余道林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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