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行都司。

    甘州城内。

    自从长兴侯耿炳文率神机营与五千下营来到甘州之后。

    便迅速召见哈密卫、沙洲卫、安定卫、曲先卫、阿端卫、赤斤蒙古卫、罕东卫等西宁七卫首领。

    另外,再召见甘州左卫、甘州右卫、甘州中卫、甘州前卫、甘州后卫、甘肃卫、永昌卫、凉州卫、庄浪卫、西宁卫、山丹卫、肃州卫、镇番卫、镇夷千户所、古浪千户所、高台千户所、威虏卫、白城子所、威远所、亦集乃城等十二卫,四守御千户所的所有主将。

    接着,便调派重兵,驻封在甘州一带。

    同时,还派出斥候,顺着北征大军方向,一路往北追去。

    而在草原深处。

    征北大军,一路往北搜寻一个多月,竟然没看到多少瓦剌人。

    对此,担任主要斥候的鞑靼人,也是满心惊诧。

    「嗯!」

    还有一些鞑靼人奴隶。

    李景隆微微点头,「或许,很快便会有捷报传回!」

    陕西行都司上下紧张备战。

    「这些贼子速度这般快?」

    全军开拔。

    随即,便意识到出了问题。

    李景隆又问:「耿老将军,不知那关西七卫这会可老实?」

    李景隆也带着两万精锐大军,赶到了甘州。

    「是啊!」

    李景隆道:「帖木儿敢攻打我大明,必然与瓦剌人有联系!」

    鞑靼人为先锋,大明大军紧随其后。

    又是十多日后。

    大军终于与瓦剌大军遭遇。

    有鞑靼人跟随,瓦剌人根本跑不掉。

    耿炳文轻轻叹息一声,肃然道:「老夫来到甘州之后,召集了一番那关西七卫的首领,那些混账东西,一个个表面十分恭顺,但回去之后,对老夫的将令,却是一直糊弄!

    老夫怀疑,这些混账东西,早已经与那帖木儿勾结在一块了!」

    对此。

    然后。

    耿炳文恨恨道:「若真是如此,那此次,我大明可将这些帖木儿贼子全部留在大明!」

    「据探报,帖木儿大军已经逼近哈密卫!」

    而这会,耿炳文派出的斥候,仍是在大草原上,四处寻找着北征大军。

    可惜,只是搜寻到一些零散的部族。

    一场大战下来。

    瓦剌人,终于筋疲力尽,丢下很多尸体,向大明投降。

    「应是如此!」

    大明大军趁机掩杀,瓦剌人大败。

    耿炳文一惊,「如此说来,这个时候,北征大军,应该碰上瓦剌人的主力了?」

    徐辉祖与柳升、宋晟等将校,自是兴奋无比。

    一番见礼后,李景隆便直接开始问起局势。

    饶是瓦剌人早已有准备,还是被大明的火器炸弹,给炸的懵头转向。

    耿炳文一脸肃然的叹息一声,「局势危机,老夫早就派出斥候,往北搜寻北征大军,可惜这么多日过去了,还未有任何回报!」

    李景隆一惊。

    徐辉祖趁机下令,大军追击。

    哈里苏丹带领的十数万帖木儿大军,也逼近哈密卫。

    「见过长兴侯!」

    「见过曹国公!」

    接着,便开始往西、往东搜寻。

    有了两万精锐大军的补充,陕西行都司上下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不老实!」

    一番审讯,终于知道,瓦剌人居然开始聚

    集起来,好像是要打仗。

    如此,便陆陆续续一逃,一追半个月后。

    李景隆微微点头,一脸讥讽,「那七卫,本来就是先帝为了安抚稳固我大明西北,保证丝绸之路的通畅,这才册封了那些蒙古部族,但却没有进驻我大明兵将。

    恐怕,在听到帖木儿要犯我大明之后,这些蒙古部族,一个个也都狼子野心,恐怕早已经想着,等到帖木儿攻打进来之后,如何报复与抢劫我大明!

    光复他们北元的风光之景……」

    李景隆是皇亲,这些话可以随意说,但耿炳文,可不敢随意说这些,而是再次说道,根据老夫的观察,「西边的察合台、伊尔、金帐汗国,这三个小国,也有被帖木儿国裹挟的趋势!」

    李景隆沉声道:「必然如此,甚至那蒙古斯坦,也与帖木儿勾结在了一起!」

    耿炳文不知想起什么,神情不由阴沉了下来。

    「若是这般,北边鞑靼城内的那些鞑靼人,是否也帖木儿有些勾连?」

    李景隆缓缓摇头,「那些鞑靼人自从住进鞑靼城内,整日醉生梦死,也知我大明火器炸弹的威力,应该不会做出以卵击石的昏庸想法。

    而且,他们鞑靼人的精锐,也还在我北征大军的监视之下!」

    耿炳文眼中还是有些怀疑。

    「不论如何,我大明还应警惕一些!」

    对此,李景隆也不好解释什么,总不能告诉耿炳文,那些鞑靼人特别喜欢去他的澡堂子内搓澡按摩,捎带再集体喝酒吃烧烤,过夜?

    他们说的什么话,都能被他李景隆与陛下知晓?

    「嗯!不过,帖木儿怎么不会料到,我大明已经率先北征。

    瓦剌人,他们是指望不上了,甚至他们敢再拖延一阵子,等到北征大军回军。

    他们一个个,都要给留在大明!」

    「报!」

    这时,一个斥候从房间外跑了进来,满脸急色匆匆。

    「启禀大将军,在哈密卫外,已经出现帖木儿大军踪迹!」

    「好胆!」

    耿炳文与李景隆两人神情顿时大变,杀气腾腾。

    「速速召集一众所有将校,备战!」

    「喏!」

    「来人,给本将去向西宁七卫传令,让他们务必坚守。

    只待帖木儿大军敢进犯,本将必率十万大军支援!」

    「喏!」

    「来人,给陛下急报……」

    随着耿炳文一道道将令下发。

    整个陕西行都司,都开始动了起来。

    同时,一道八百里加急,往京师而去。

    只是。

    让李景隆与耿炳文不解的是,他们已经等了三日了,哈密卫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一直到了第五日。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李景隆与耿炳文再也坐不住,已经开始站在城墙上等候。

    一个副将在一旁,也是满脸焦急。

    「老将军,这哈密卫与关西七卫,莫不是早已悄悄投降了那帖木儿。

    这几日功夫,那帖木儿大军,该不会是在悄然占据关西七卫之地?」

    「不会!」

    耿炳文直接摇头。

    「虽然我大明没有在关西七卫驻军,但锦衣卫可是派出不少。

    不论如何,锦衣卫都能传出一些消息来。」

    「若是那些蒙古人敢大张旗鼓造反,一直

    守在外面的斥候,也能发现!」

    李景隆放下手中的千里眼,眼中满是郁闷。

    「那些***难不成要过了冬,才开始进功?」

    「绝无不可能!」

    耿炳文再次摇头,「过了冬,就不是他们攻打我大明,而是我大明攻打他们了!」

    「是啊!」

    李景隆微微点头,随后仿佛下定决心,道:「老将军,我要亲自前去看看,那些帖木儿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不可!」

    耿炳文下意识的拒绝。

    「曹国公怎可如此涉险,此事只需派出一名校尉便可!」

    「正是,此事末将便可!」

    「大将军,末将请命!」

    周围,一个个将校,顿时连连请命。

    这几天,他们一个个也都憋的不行了!

    「不,我要亲自去看看!」

    李景隆满脸坚定,说完便挑选上一队兵将,出城而去。

    见此,耿炳文无奈的叹息一声,连忙再派上一队兵将,远远跟在李景隆等人身后。

    至于李景隆等人,出了城,再往前走上数十里,便进入关西七卫的赤斤蒙古卫地界。

    这个时候,帖木儿还未打进来,关西七卫也不敢公然对大明不敬。

    因而。

    一路上,无人敢阻挡李景隆等人。

    等进入哈密卫之后,哈密卫首领安克帖木儿,便急忙带人前来拜见李景隆。

    李景隆直接问道:「帖木儿大军在何处?」

    安克帖木儿急忙回道:「回曹国公,帖木儿大军五日前,已经出现在我等五十里外。

    但是,不知怎的,帖木儿大军并未着急发起进攻。

    甚至,停留了两日之后,便开始缓缓后撤!

    我已经派出斥候前去查看,但现在还未有消息!」

    「什么?那帖木儿大军又走了?」

    李景隆顿时怒瞪双眼,紧紧盯着安克帖木儿,「既然帖木儿大军已经走了,你为何不速速派人禀报本将?」

    安克帖木儿急忙满脸惶恐的解释道:「启禀曹国公,帖木儿人生性狡滑,我也只是看到他们后撤了。

    但是,斥候没有回来,我也不敢确定,这是他们的诡计,还是他们真的撤退。

    因而,不敢轻易向大将军禀告!」

    安克帖木儿心中也苦,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已经与那哈里苏丹约定好一切。

    结果,他等了两日,却是等到那哈里苏丹撤军的消息。

    甚至,就连他派去的两队斥候,一个都没回来,杳无音信!

    「哼!」

    李景隆瞪了一眼安克帖木儿,「这莫不是你哈密卫觉得帖木儿大军到来,起了异心?」

    「不敢,不敢,曹国公明鉴,我哈密卫绝不敢背叛大明!」

    安克帖木儿一颤,急忙解释道。

    「如此便好!」

    李景隆淡淡一笑,「安克帖木儿,随本公出去,看看那帖木儿大军到底去了何处?」

    「这……」

    安克帖木儿一惊。

    不过,李景隆可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已经率先带着麾下兵将,冲了出去。

    身后,安克帖木儿自是不敢怠慢,急忙带着上百心腹,追了上去。

    只是,一连追了近百里,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李景隆登上一座山顶,举着千里眼看了半晌,回头看了一眼安克帖木儿,冷声道。

    「安克帖木儿,你为北元贵族之后,对帖木儿大军定然十分

    熟悉,你当能寻到他们的踪迹吧?」

    安克帖木儿急忙道:「回曹国公,我等一路追来,只有这一条路,有着那帖木儿大军的踪迹。

    想必,那帖木儿大军应该是顺着这条道返回了!」

    「返回?」

    李景隆再次举起千里眼,朝着西边看去。

    可惜,入目只是一座座山脉。

    这时,几个蒙古骑兵,从远处快速跑了过来。

    李景隆放下手中千里眼,「安克帖木儿,那几个骑兵,可是你麾下的探子?」

    「曹国公稍等,我这就仔细瞧瞧!」

    安克帖木儿连忙瞪大眼睛,顺着李景隆说的方向看去。

    对于李景隆手中那件精美的千里眼,安克帖木儿也早已听闻过。

    但是,这种神奇千里眼,大明看的死死的,他根本没有机会得到。

    过了片刻后,安克帖木儿终于看到,几个骑兵,从远处一路跑了过来。

    正是他派出的斥候!

    「见过肃王!」

    「肃王,帖木儿大军跑了!」

    一看到安克帖木儿,那几个斥候便急忙禀报道。

    「什么,跑了?」

    安克帖木儿顿时瞪大眼睛,还有些不敢置信。

    当初,那帖木儿派人,可是和他说的信誓旦旦。

    怎么还没进攻,就跑了?

    斥候再次说道:「回肃王,帖木儿大军已经退到了别失八里,还在往后撤退!」

    李景隆问道:「尔等可查到,帖木儿大军出了何事,他们怎么退的这般快?」

    那斥候目光一闪,沉声回道:「回这位大明将军,我等不知!阿马塔他们跟的太近,都被帖木儿大军给杀了!」

    「这些该死的帖木儿人!」

    听此,安克帖木儿顿时满脸愤然。

    李景隆看向安克帖木儿,「你再派人,给本公紧紧盯着那些帖木儿人。」

    「曹国公?」

    安克帖木儿一愣。

    而李景隆已经上马,往回跑去。

    「最多两日,本公便会再次回来!」

    见此,安克帖木儿神情变幻片刻,召集身旁一众心腹,嘱咐几声。

    一队斥候,便再次朝着远处跑去。

    甘州城内,李景隆回来之后,直接喊道:「耿老将军,那帖木儿大军跑了!」

    「跑了?」

    耿炳文便是一惊。

    李景隆微微点头,「我猜测,帖木儿大军一定出了什么情况。

    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后撤!」

    「应是如此!」

    耿炳文也微微点头。

    李景隆再次说道:「耿老将军,我大明岂是他帖木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我要带走四万大军,尤其是神机营,还有所有火器弹药,追上去,给他来个西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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