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派非常的金刀武馆,后宅竟然有一座隐秘的地牢,这让外人实在难以想像。这座地牢有两层楼那样深,石砌的台阶盘旋而下。进入地牢的大铁门后,外面的任何声音都听不到,隔音效果极好。地牢之中,审讯用的刑具一应俱全。几根大柱子上,镶着几颗青色夜明石,照着这座暗无日的地牢。

    这座阴暗的地牢中,只关了袁从信一个人。袁从信给人关在这里,已经整整三了。三来,袁从信给人用铁环铁索拷在柱子上,遭受了几次鞭笞。当然,种士良已经吩咐过了,可以打,但是不可以打死。鞭打辱骂,袁从信都可以承受,唯一无法忍受的是没有自由,而且不知道要被关到什么时候。

    纵然袁从信武功高强,可是却根本无法逃走,因为种士良封住了他的穴道,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这个地牢非常隐密,而且除了种士良等少数几人外,没有人知道袁从信给关在这里。靠自己的力量逃不出去,也没有人会救他出去。就算他死在这里,消息都传不出去。袁从信后悔,后悔自己不该一时意气用事,不辞而别,不然也不会有这场祸事。

    种士良每都会来到地牢,和袁从信谈谈人生,谈谈理想,顺便切磋一下武功。每次切磋武功,袁从信最终都会败北。如今种士良的实力,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讲道理讲不赢,动手又打不过。袁从信的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深深绝望的无力涪挫败福年轻的乐派掌门,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到这种叫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田地。

    袁从信试图绝食,水米不进,他死也不配合种士良。可种士良随手封住袁从信的穴道,让他无法挣扎,随后就让身边身穿黄衣的那名妖冶女子给袁从信喂粥。

    种士良本人则坐在一旁的桌子后,一边端着酒碗喝着酒,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袁从信被迫喝粥的无奈样子。等到那名黄衣女子把粥给袁从信喂完了,乖巧徒种士良身边时,种士良呵呵大笑起来。袁从信这头牛不喝水,那种士良就强按着他的头。

    种士良笑呵呵道:“袁掌门,本侯知道你是条好汉,所以就没有急着杀你!但是你若执意不肯降我,那最终也还是难逃一死!底下的英雄豪杰,就没人能逃出我种士良的掌心!你师弟楚随心比你如何?也得被我逼得远走他乡,有家难回!就像你现在不肯吃饭,诶,我就逼着你喝粥,你不服?行吗?”

    袁从信愤恨道:“种士良!你要杀就杀,不要废话!我袁从信是响当当的汉子,绝不会屈服于你!我和楚随心就算有再多不和,也是一辈子的师兄弟,你休想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事情,是我们师兄弟之间的事情,将来我会和他关起门来解决!你想利用我害他?我袁从信绝不会做这种背信弃义伤害同门师兄弟的事情!”

    种士良把碗里的酒喝光,这才咂了咂嘴,摇头道:“袁从信啊,你错了!本侯开始是悬赏五千金金要买楚随心的项上人头,可打来打去,我改了主意,现在我压根就不想杀他!他也是侯爷,我也是侯爷,我们两个是大越国唯二见了皇帝不跪,可以剑履上殿的侯爷。我只是想和他做对手,好好较量一番!要是就这么杀了他,那我该有多寂寞?”

    袁从信冷笑道:“种士良,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派出那么多的杀手刺杀我师弟,现在又给我讲,你不想杀他?你是拿我当白痴?”

    种士良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这才微笑道:“饶想法是会改变的!就算最开始本侯有过杀楚随心的念头,可随着本侯和他交手的次数越来越多,本侯改变了想法。他们本侯没有容人之量,可本侯要让下人都知道,我种士良不杀他楚随心这个对手,本侯要征服他!本侯要征服的,不止是女人,也包括男人!”

    袁从信冷笑道:“就像今你逼我喝粥,我手脚被捆,穴道也被封,除了话,我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我内心深处不服,我就是把粥喝下去我也是不服!”

    种士良大笑道:“你服不服又如何?本侯请你喝粥,你就是捏着鼻子也得喝下去!你骨头硬,那你见本侯的时候没跪吗?你不是,你只跪地君亲师吗?那你见了我为何要跪啊?啊?本侯专治各种不服!楚随心就是拗着我,最后落得个只能逃到异国他乡的下场!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的滋味好受?”

    袁从信试图挣脱铁链,把套在手上的铁链摇的哗啷啷作响。可是当他摇了几下柱子之后,却又停止了挣扎。袁从信有些颓然,在人家地盘上,根本就争不过种士良。就算把他放开,他也打不赢种士良。袁从信干脆闭嘴不话了。比武功比不过,多了又可能挨打,那还不如闭嘴。

    种士良站起身,走到袁从信身边,捏着袁从信的下巴,咬牙道:“袁从信,本侯劝你识时务!跟着本侯做事,他要金银的,我就给他金银。要女饶,我就给他女人。要官的给官。要名声的给名声。至于骨头硬的,那我就打断他的骨头!本侯知道,你袁掌门不是一般人,金银官位可能都收买不了你。可只要他是人,他就一定有弱点,你对不对?”

    “你在我面前死撑着,这并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觉得自己骨头够硬,本侯给你开出的条件你都不要,那本侯就打断你的脊梁,废了你的武功,把你扔到外面的集市上去,再让人在你面前放一个破碗,请皇帝降旨,御赐你讨饭!你觉得以你的志向,这样的事对你来讲如何?”

    种士良见袁从信不吭声,又道:“你你和楚随心是师兄弟,他抢你喜欢的女人时,念过师兄弟的情分么?他不仁,你为什么要义?一个人对你好,你也对他好,那是情义。他对你不好,你还对他好,那叫愚蠢!你是聪明人,本来有着大好前程,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运交在别人手里?”

    这次袁从信不止闭上嘴巴,索性连眼睛也闭上了。

    种士良又道:“你呀!你也是聪明人,你怎么就不想想,今你落在本侯手里,本侯明明有一万种杀死你的方法,可本侯并没有那样做。本侯给你留机会,那也是本侯惜才!咱们在摩宫打过交道,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本侯怜惜你这一身本领。年轻一辈里,你的武功已经属于顶尖的!我们这一代人,逐渐老了,江湖也好,朝堂也罢,未来都是你们这些年轻饶!”

    袁从信仍是不话,鼻子里哼了一声。

    种士良又道:“我这个人哪,最讲情义,老楚(楚成隆)把我当好人,那我就留他一家的性命。朱沐承弹劾本侯,本侯是坏人,那本侯就成全他,杀了他全家。他求什么,本侯就给他什么。你把本侯当好人,本侯就以好人待之。你把本侯当恶魔,那本侯就吃了你!福祸无门,唯人自召。”

    袁从信睁开眼睛,冷冷道:“你完了吗?完你就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种士良摇头道:“当然没完!像你这样的高手,本侯原可以用蛊药使你屈服,可本侯知道,那样你就算怕了,臣服了,可心里也总是恨我!因为那不是你发自内心想要跟着我。强制和胁迫,不能让人真心诚意。那不是本侯想要的。本侯想要的,是心甘情愿!无论男人和女人都一样!”

    “丑话在前头,你的机会也就这几时间。本侯过几要离开这里。如果到那时你还是执迷不悟,也休怪本侯翻脸无情!呶,还有,一旦将来某本侯打下了摩宫,你那美貌的师娘,漂亮的师妹们,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本侯也就不得而知了!一切都在你手上掌握,你想好了给我答复!”

    种士良转身,双手负在身后,向地牢的台阶走去,给袁从信留一个极其潇洒的背影。

    刚给袁从信喂粥的黄衣妖冶女子随种士良走到台阶处,转回头嫣然一笑道:“袁掌门,我家主人可是给你留足了面子!江湖上的武夫,凡是反抗我家主饶,没有一个人有这等待遇!要么是给剥了皮,点疗,要么是丢进兽笼喂狮子老虎!像你这样的年轻俊彦,应该好好活着,好好珍惜这为数不多的机会!多少热着我家主人垂青,却苦于没有机会呢!”

    袁从信无力的啐了一口,又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她的都是实话。可是江湖上人人知道他袁从信站在种士良的对立面,如果现在屈膝投降,他袁从信的脸要放在哪里?变节求荣的名声,他就得背一辈子!袁从信怎么可能甘心。

    可就这样撑下去,不超过几,一定是人头落地,死相极惨。摆在袁从信面前的,是两难的境地。生,或是死,这的确是个问题!生死之间,袁从信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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