笮融见晋军水军攻势凶猛,便喝令船只退后,黄忠见了,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等机会,当即催动战船压上。

    这么一来,笮融之外的吴国水军便暴露在晋国水军舰载弩车的射程之内,最前面几艘战船将粗大的弩箭对着陆绩旗舰连续射去,将甲板上的兵士杀伤不少,陆绩见势不妙,只得命令旗舰退后。

    在一旁的压阵的丁奉见状,连忙催动战船向前,挡在陆绩旗舰前面,和黄忠厮杀起来,他手持大盾遮挡在身前,一边指挥兵士反击,一边对着笮融那边的战船破口大骂,“破坏军阵,想死吗?”

    笮融战船如今正相隔几十丈,笮融听到了丁奉喝骂,便慢慢靠了过来,丁奉见了,以为笮融是来帮助自己的,他虽然讨厌笮融,但还是捏着鼻子忍了,毕竟战场之上内讧也是不好,当务之急还是将晋军打退,

    但丁奉这甫一接战,登时知道晋军水军已经今非昔比,其所用的器械武器,比之朝鲜海战时候强了不止一点半点,晋军的连射弩车射出的弩箭如同疾风暴雨一般,船头上的吴军像割麦子一样纷纷倒地,甚至其弩箭之利,连木盾都被射穿。

    丁奉见己方伤亡惨重,不由急怒攻心,这么密集的箭雨,想要跳帮夺船,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只得叫弓箭手各自寻找掩体,把弓箭对准天空,朝着晋军战船抛射,但晋军战船早就在顶端架设遮挡,弓箭收效甚微。

    晋军战船一路冲撞,将挡在路上的吴国水军的艨艟撞翻,直对着丁奉战船杀来,丁奉现在却不能退,他背后就是陆绩战船,要是被晋军突入进来,吴国水军就要彻底垮了!

    这时候笮融旗舰靠近过来掩护丁奉,却是被晋军密集的箭雨射的失去控制,打横撞在了丁奉旗舰上,丁奉一跤跌倒,他忍不住破口大骂,但想到对方是来帮自己的,只得忍住气,让兵士转舵,和笮融的船只分开。

    笮融却是派人来说刚才自己的战船在撞击中破了洞,眼看就要进水沉没,请求登上丁奉的船共同阻拒晋军。

    丁奉暗骂晦气,但眼下战况紧急,只得答应,那边笮融船上当即放出钩索踏板,兵士纷纷跳到了丁奉船上。

    一个身体胖大的将领跳上船,看到丁奉后,便往这边走来,对丁奉笑眯眯施礼道:“笮某感谢丁将军相救。”

    这人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脸色白皙,倒像是庙里的佛像一般,这便是孙权招揽的笮融了。

    笮融因为礼佛之行,在江东威望甚高,但他做的一些事情,私下很受江东将领官员诟病,丁奉便极为讨厌笮融为人,所以只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口气,冷冷道:“晋军将领难对付,还请将军相助我击败对方大将。”

    笮融听了,当即拿出弓箭道:“好,我为丁将军压阵!”

    眼看笮融拿出大弓,对着晋军战船上的黄忠射去,丁奉也不好再说什么,命令兵士竖起盾阵,让船只对着黄忠的战船冲了过去。

    丁奉本人则是换了一块巨大的铁盾,他看的明白,想要击败晋军,就要杀死晋军战船上善于射箭的黄忠,自己弓术不如对方,那便跳上对方战船,近身搏杀!

    晋军那边见状,便搬出箭矢装入弩车射击,不断有吴军兵士被射倒射死,但两边战船的距离,却是在逐渐靠近,只听轰的一声,两边战船狠狠撞在一起,丁奉趁着这势头跃上船舷,就要跳上黄忠战船。

    却在此时,只听崩的一声,丁奉后心剧痛,他身子晃了晃,便往身后甲板栽去。

    丁奉人在半空,忍着痛翻了个身,这才狼狈的滚到地上,然后他抛下手中铁盾往背后摸去,却摸到了半截箭杆,顿时心里一沉。

    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笮融对着自己搭箭射来,崩的一声,笮融一箭正中丁奉大腿,丁奉登时跌坐在地,这下丁奉醒悟过来发生了什么,笮融竟然临阵叛变!

    他握紧手里的刀,破口大骂起来,“笮融,你个卑鄙小人,竟然背叛大王!”

    笮融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怪只能怪你太傻,必败之局还要死撑!”

    “只要杀了你,再杀陆绩,我便可以拿着你们两个人的人头向晋王请功,现在你就乖乖受死吧!”

    丁奉还要挣扎爬起来,笮融又是一箭,正中丁奉胸膛,箭矢深深射入,这次丁奉彻底没有了力气,颓然倒在地上。

    笮融还不放心,就要对准丁奉的头颅补箭,那边晋军战船却是启动弩车射来,笮融赶紧躲避,同时喝道:“住手,我擒住了吴国大将丁奉,我要投降!”

    那边吴军战船听了,便将弩车停止,警觉地靠了过来,笮融见十几座弩车都对准自己,便抽出刀来向丁奉走去,同时对着晋国战船喝道:“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将吴将丁奉的人头奉上!”

    丁奉听了,不禁破口大骂,“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今天老子和你拼了,看谁能杀谁!”

    他挣扎起身,抽出腰刀就跌跌撞撞向笮融扑去,用仅剩不多的力气向着笮融当头劈去,笮融见状冷笑一声,脚步一踏便避过刀锋,然后长刀用力一撩,将丁奉的右手砍了下来。

    丁奉剧痛倒地,他怒目圆睁,吼道:“你”

    笮融得意洋洋,“你个废物,就是没受伤也打不过我,有何颜面吹牛皮?”

    他上前踏住丁奉胸膛,一手提刀,一手抓住丁奉头发,就要将丁奉首级割下来。

    丁奉感觉笮融刀锋已经放在了自己脖子上,破口大骂道:“卑鄙,卑鄙小人!”

    “晋军也是一丘之貉,竟然买通你偷袭,都是卑鄙小人!”

    笮融冷笑道:“你们有脸说别人?”

    “你们是怎么杀的张飞?”

    “自己做初一,别人做不了十五?”

    他手臂用力,丁奉脖颈上的鲜血流了下来,此时那边黄忠出声道:“且慢。”

    “大王要留他一条性命。”

    笮融听了,便放下刀,朗声道:“末将笮融,闻晋王仁义,特弃暗投明,还望晋王大量,让融效犬马之劳!”

    他满心觉得对方定然是痛快应允,结果黄忠的话让他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大王说了,别的人尚可,你笮融不行。”

    “来人,放箭!”

    笮融眼见弩车都对准了自己,不由惊慌失措道:“住,住手!”

    “我掌握了江东佛道,有信众数十万,融愿劝说他们投效大王,大王难道不需要吗?”

    黄忠冷冷道:“大王说了,你行事太过恶心,他要是收留了你,只会败坏晋国名声。”

    丁奉听了,蓦然大笑起来,“笮融,没想到吧,晋国都不要你!”

    “天下之大,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住口!”笮融恼羞成怒,一刀刺入丁奉小腹,“我要是死,也要拖你下水!”

    他拔出刀,将丁奉提起挡在身前,对着黄忠喝道:“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晋国竟然断绝我等生路,是要遭报应的!”

    那边袁熙走上船头,冷笑道:“你也知道报应?”

    “放下屠刀,便能回头是岸?”

    “被你杀死的那些无辜之人呢,你问过他们了吗?”

    笮融手脚冰凉,他以前凭借武艺军力和名声,每每投靠都能被人接纳,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拒绝!

    他突然灵光一闪,失声道:“我知道了,你是凶虎,你是太平道的人,怪不得要灭我佛道!”

    “你等着下地狱吧!”

    袁熙不为所动,喝道:“放箭!”

    笮融眼见对方百十弓箭手对准了自己,当下怪叫一声,将丁奉丢在地上,就要躲入船舱,拔腿就跑。

    结果他脚下一绊,差点摔倒,低头一看,却是丁奉正用剩下的左手死死抓住自己脚踝,赶紧踩了两脚,丁奉却是抓的更紧了。

    眼见晋军马上就要射箭,笮融不由急怒攻心,挥手一刀,将丁奉左手也砍了下来。

    此时黄忠一箭射到,正中笮融背心,笮融吃痛,连忙往船舱口跑去,眼见还有三步就跳入舱里,黄忠又是一箭,射穿了笮融脚踝,箭矢透出,钉入甲板。

    笮融吃痛倒地,就要将箭矢拔出来,但他身体胖大,弯不了腰,便向周围兵士喊道:“快来帮我!”

    吴军士兵从始至终呆呆看完了整个过程,如今看到笮融求助,却是谁也没有上来,甚至包括笮融的亲兵,竟然也是如此!

    笮融见了,登时骂了出来,“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快上来救我!”

    丁奉在地上惨笑起来,“笮融!”

    “你背信弃义,所作所为天怒人怨,还想躲过今天吗!”

    笮融的误算在于,丁奉虽然作战莽撞,但他一直身先士卒,在军中威望极高,如今他被笮融偷袭的全过程被吴军兵士看在眼里,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站在笮融一边。

    而且他们旁观,也是因为大势已去,不想再反抗了,别说笮融丁奉内讧,就是两边联手,也难以打败晋军,与其抵抗死在这里,还不如早早投降的好。

    如今吴国兵士看到笮融折磨丁奉,已经士气全无,黄忠的声音响了起来,“晋王有命,只诛首恶笮融,其他人只要投降,便既往不咎。”

    “若三息之后,还不放下武器的,一律格杀!”

    只听呛啷之声不绝,吴军兵士纷纷扔掉武器,那边晋军兵士早跳上船来,将笮融绑了。

    后面的了陆绩见势不妙,早就喝令船只掉头,往西边濡须水方向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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