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谁又会关注其他人呢,只要苏祁安一日不除,群臣对他只会愈发忌惮,哪怕是两位皇子,都不得分心去对付他。

    只有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他身上,那对十皇子的保护也就愈发安全。

    在大闹皇城宴会一半时,苏玄庸起初从不解,很快反应过来,和苏祁安配合着。

    一边敲打苏祁安的同时,也将两位权势滔天的皇子狠狠敲打。

    现在的皇城内,苏玄庸依旧是绝对的第一人,一言一行足以让群臣和皇子震慑。

    但这种震慑必须要持续性的,如果只是断断续续,甚至只有几次,时间久了,在皇权的诱惑下。

    足够让两位皇子的心思,再度躁动起来,从而导致群臣站队心思活跃。

    毕竟,在他之下,苏哲、苏泰,算的上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无论是权势,还是王府内的力量,朝堂的控制,已经到了苏玄庸有些控制不住的地步。

    加之苏玄庸渐渐老去,这二人又年富力强,并且有着浓浓的野心,想要削弱力量,已经做不到了。

    这就是苏玄庸早年间,采取扶持平衡双方制衡之术的后果。

    这也是苏玄庸到目前为止,迟迟不敢重立太子的重要原因。

    无论立谁,都会引发一场血雨腥风,而且二人在苏玄庸眼里,也不是最合适人选,相比较二人,苏玄庸看重的是十皇子苏闲。

    但这事,除了苏祁安,再无其他人知道,因此,为了制衡两位皇子的势大,以及给苏闲发展时间。

    只能在二人之中,再引入第三人前来破局,而这第三人,就是苏祁安。

    所以,当苏祁安不顾后果大闹时,苏玄庸明白了他的意思,方才愿配合他,被动入局。

    最终这场大戏,以苏祁安明面拉仇恨,实则给苏闲的保护落下了帷幕。

    这种拉仇恨,是苏祁安给苏玄庸破局的一个交代,同时苏祁安也会承受很大的压力。

    不夸张的说,现在的他,是整个京都朝臣,乃至皇子们的公敌,无论是拉拢,还是仇视,苏祁安都很在像以往那般默默苟起来发展。

    想要给苏闲足够的成长时间,这种仇恨就得持续性,苏祁安就得一直保持这种狂傲不羁,目中无人的态度。

    以绝对的姿态,去面对每位随时对他出手的敌人。

    当然,目前来讲,在苏玄庸坐镇的京都,苏祁安还是能够保证安全的,可等扶桑代表团的求亲之事结束,苏祁安到时也会离开京都之时。

    他才会面对各种冷枪暗箭,正如三年前离开京都那样,无人给他支援,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只是和三年前的狼狈出京不同,想要灭掉三年后羽翼丰满的他,那就可以试试,苏祁安不介意还他们一身血。

    这也是苏祁安敢以身入局,拉京都城所有权贵乃至皇子仇恨的底气。

    而且如今的他,接受了暗中保护苏闲的任务,那就得改变自己的发展策略,还得继续扩大自己的实力。

    这种扩大,苏玄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三年前,苏玄庸对他的帮助仅限于京都城。

    在外三年,苏祁安的生死历练,靠的只有自己和九公主的支持。

    因此,对九公主,苏祁安从始至终十分感激,没有交州的帮助,他很难再交州立足。

    而后的发展,全是苏祁安一步步打出来的,虽然这是苏玄庸对苏祁安的一种考验,但这次苏祁安的拉仇恨,又一次的替他减少了很大压力。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苏玄庸心里多少有些愧疚的,所以,这次的局他被苏祁安摆了一道,他没有丝毫怨言。

    才会愿意让苏祁安与九公主见一面,当年那位只有些许才华的岭北县秀才,经过几年的磨难,终于成长到今天这地步。

    苏玄庸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至少他的决定赌对了,他没有看错人。

    虽然日后可能大凉会多一位权势滔天的侯爷,对大凉也多了一种变数,但也多了一份希望。

    看着一脸真诚的苏祁安,苏玄庸将脑海中的诸多想法按压,看着苏祁安道。

    “好了,今天这事也差不多结束了,寡人被你们搞的有些疲惫了,你退下吧,会有人带你去见九公主的。”

    “只不过见之后,寡人还是希望你能改变主意,当然如何抉择,还是在你,去吧。”

    苏玄庸说完不给苏祁安开口的机会,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见状,苏祁安拱手抱拳,随即转身离去,他明白苏玄庸的意思。

    这次的大闹,确实让大凉方占据了一些上风,会给扶桑代表团造成一些麻烦。

    但那只是麻烦,以昭和仁川的智慧,想要解决,不过时间问题,这并非能够成为要挟取消和亲的把柄。

    最终还是得看后面的擂台比武,这点苏祁安明白。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想见九公主一面,他想要知道九公主目前真实想法。

    苏祁安离开大殿不久,一旁的阴暗处,一队内侍走了出来,为首的内侍恭敬道,“侯爷,这边请。”

    苏祁安点头,在内侍的带领下,离开了大殿,他们去的方向,并非皇城深处,就是皇室子女居住的地方。

    像这样的地方,是真正的禁地,哪怕苏祁安是皇室宗亲,也不可能随意出入,随着离开大殿,面前是一道高而长的宫墙。

    众人就这样默默的走着,一语不发,只有琐碎的脚步声。

    穿梭在宫墙里,苏祁安的内心平和,刚开始他会有那么一瞬间紧绷。

    前方很黑,虽然提着灯笼,依然看不到远处,两侧宫墙高而厚,可以说是绝佳的伏击场所。

    这要是派人伏击,不说百分百,起码有八成胜率,但这种念头,只存在苏祁安脑海一会就消散。

    这里好歹是皇城,真正的大凉核心地带,如果有人在这里搞刺杀,那可就太大胆,同样也很找死。

    堂堂皇家重地,出现刺杀的事,哪怕杀的是小小的内侍,也足以让苏玄庸暴怒,绝对会派出大量的禁军搜查。

    无论幕后之人是谁,都会严惩不贷,皇城内出现刺杀,相当于提着刀,用刀背狠狠地扇了苏玄庸两巴掌,并且将其踩在地上。

    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做出如此傻事,别的不说,强如苏泰,都只是借口把苏祁安搞到城郊暗中动手。

    至于苏玄庸有没有心思,借机动手,就更不可能了,不说他二人的关系,哪怕苏玄庸真想干掉苏祁安,也不可能做刺杀这种下作之事。

    他可是大凉皇帝,只要愿意,一句话的事,就能将苏祁安拿下,而后交给群臣,让群臣定个莫须有罪名,秋后问斩,这才是皇帝该做的事。

    苏祁安的想法基本上是对的,一路走来,他们什么都没有遭遇,周遭很安静,穿过宫墙,走入一扇宫门,又经过几座廊坊,花园。

    约莫走了一两刻时左右,带队的内侍停了下来,在他们面前,是一座花园。

    这座花园很大,一眼望不到,各种花卉在小路两侧生长,中间是小石子路。

    为首内侍说了一声,“侯爷,公主殿下在前面等你,我等告退。”

    随即内侍们转身离去,苏祁安在原地站了一会,随即迈步穿过花卉。

    这条石子路不长,约莫三四十丈左右,路的尽头,是一座比较大的亭子。

    在亭子中间,一位熟悉又略显陌生的身影,背对着他。

    他知道那就是九公主,此时的九公主身穿一身白裙,一头长发没有盘起来,而是自然垂落,给人一种很朴素的感觉。

    但在月光的照耀下,却显得十分清冷,这种清冷让苏祁安感到些许陌生。

    这样的九公主,苏祁安还是头一次见,在他的印象里,九公主不是俏皮样子,就是略显威严。

    像这种看上去很感伤的样子,一时间让苏祁安有些恍惚。

    在这种恍惚间,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东山侯既然来了,为何不敢前来一见。”

    听到这话,苏祁安回过神来,抱拳恭敬道,“苏某拜见九公主。”

    随即缓步上前,这时候的苏凤玲转身,露出那张熟悉的绝美脸庞。

    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呵呵,东山侯不愧是大凉第一才子,本宫离开交州不到一年,东山侯在京都闯出来的名声,就连深居后宫的我,都是有所耳闻,东山侯当然不凡。”

    苏凤玲的恭维,让苏祁安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之前他们的相处可不是这样的,不说十分融洽,但也算得上朋友。

    可现在,完全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就是单纯的大凉军侯和皇室公主之间的正常对话。

    苏祁安点头,没有回答,目光环视一周,似乎在找寻什么,苏凤玲直接道。

    “东山侯不用紧张,这里没有偷听之人,这座花园只有你我二人,父皇虽然小心谨慎,但答应的事,就不会暗藏什么阴谋,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本宫都听着,毕竟对你,本宫也是很欣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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