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在李青面前一跪,坚定地说道:

    恩公,请让我再叫你一次恩公,再次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和为我报仇雪恨。

    你先起来,起来说话。李青说着,让海棠去搀扶。

    不,让我跪着说,这样我会安心一些。樱桃执拗地道。

    李青点头,心说:‘是个犟种,算了,不怕凉你就跪吧。’

    樱桃继续道:您为了我,杀了县太爷的管家,他们是不会放过您的。

    我打算明天就去投案自首,一切都我干的,万不能牵连你们一家。

    我想我是没有机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了,所以,我要在临行前,给您磕三个头,以谢天恩。

    李青简直无语了,见樱桃如此严肃,还以为要说什么大事呢。

    我的小姑奶奶,你说了半天,敢情就是要去送死啊?

    樱桃一脸茫然,轻轻点了点头。

    海棠将樱桃搀扶起来,告诉她县太爷已经死了,彻底消失了,所有的事都一笔勾销了。

    樱桃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思议: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仅自由了,而且可以无后顾之忧的过一辈子了。海棠说道。

    李青淡然一笑,说道:樱桃,你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吧,接下里,我该说我要说的话了。

    樱桃长舒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好,今天我之所以带着这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儿来,可不是仅仅是听你刚才那段消极独白的。

    李青说着,将土拨鼠往前一推,继续说道:咱们都是性情中人,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孤苦无依,土拨鼠又是光棍儿一条,我打算给你二人做个媒,从此,你们互相就有个依靠了。

    樱桃一听,害羞地转过身去。

    李兄,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下?土拨鼠一脸懵逼。

    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一个大老爷们儿可别磨磨唧唧的。李青一脸严肃地说道。

    土拨鼠刚要开口,李青突然打断道:对了,有个事我得跟你坦白,樱桃虽是我从恶人手中救出来的,但人家拼死保住了清白,是个好姑娘。

    哎,我可告诉你,当初我既收留了她,她就是我的妹子,我可把妹子托付给你了,拿出点男子汉的精神头来,听到没有?

    土拨鼠虽然憨实,却也爽快,他只犹豫了一下,便朗声说道:好,既然李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拘着了。

    土拨鼠说到这,看向樱桃,继续开口:樱桃姑娘,你我虽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使然,我上无双亲,下无兄妹,四海为家,浪迹天涯,如若不嫌,可愿随我踏遍红尘路,江湖一笑声?

    哎呦,真没看出来,土兄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啧啧啧,真是深藏不扣啊!李青调侃。

    土拨鼠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得口干舌燥,赶紧端起碗,一饮而尽。

    李青看着害羞的樱桃,问道:好妹妹,你也别臊着了,给个痛快话吧?

    好妹妹,快点头啊。海棠推波助澜。

    樱桃毫不矫揉造作:既然李青大哥和海棠姐提了,一切全听你们的安排吧。

    好,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啊!

    李青说完,对土拨鼠叮嘱道:老兄,今晚你就住在这里,还不赶紧把炕烧得热热的,睡觉的时候,别冻着人家。

    好嘞。土拨鼠高兴得像个孩子,转身朝柴房奔去。

    土拨鼠是个老实人,知冷知热,你跟了他,吃不了亏,两个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李青看着樱桃,像个长兄,又像父亲,简单叮嘱之后,牵着海棠的手便要离去。

    李青大哥

    樱桃感激涕零,再次跪地,给李青深深磕了一个头。

    次日清晨。

    土拨鼠和樱桃在李家吃的早饭。

    李青雇来一辆马车。

    土拨鼠和樱桃将行礼装好之后,向李氏一家做了最后的告别。

    好兄弟,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土拨鼠和李青简单拥抱了一下,与樱桃携手双双上了马车。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李青脑海中浮现出曾与土拨鼠在黑风寨后山交易的点点滴滴。

    这个家伙,是个实在人,这一别,不知道何时再见?

    冷风拂面,李青不禁打了个寒颤。

    哎呦,我把他给忘了!

    海棠莫名:青哥,你把谁给忘了?

    县太爷的那个傻儿子。

    李青说着,骑上从县太爷那缴获的高头大马直奔城外的大王庄。

    一个时辰后。

    李青来到那个破院子,从门后面把之前存放在这的夜行衣拿了出来,刚要换,突然意识到屋门是开着的。

    ‘莫非有人来过?’

    李青疑惑,进屋一看,果然人去楼空。

    ‘会是谁?’

    李青费解,本以为此事做得滴水不漏,没想到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了。

    屋里屋外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时,他突然想起黑风寨二当家——

    ‘那个家伙,一直在暗中监视我,跟踪至此,见到了县太爷儿子,识破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离间计。’

    ‘好在他们都死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李青当即离开了大王庄。

    回到县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县衙。

    县太爷的儿子如果真被黑风寨二当家救走,他必然知道是李青绑架了他们。

    一入县衙,满院凄凉。

    县太爷夫人中了风,神智失常,在屋里鬼哭狼嚎,仆人们纷纷离去,院子里悲叶飘零。

    然而,却不见县太爷儿子的身影。

    ‘天寒地冻的,他能去哪呢?’

    这时,县太爷夫人注意到了李青,她赤着脚,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错把李青当成了儿子。

    儿啊,我的儿你可回来了,你爹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县太爷夫人哭叫着,昔日毒辣的泼妇成了疯子,因果循环,终有报。

    李青感慨之际,突然听到屋顶的脚步声。

    谁?

    李青欲跃上屋顶一看究竟,岂料一枚毒镖飞射而来,直插县太爷夫人的背脊。

    须臾之间,县太爷夫人七窍流血,面目狰狞,双目直直得瞪着李青,扑通倒地。

    这一幕,让李青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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