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挂了电话,回头看着埃米利阿诺·萨帕塔。

    赵传薪盯着他的眼睛:“你想留我?”

    外面已经被萨帕塔的农民军包围。

    埃米利阿诺·萨帕塔脸色连连变幻。

    最终,他让开了路。

    赵传薪直接闪现。

    萨帕塔眼前一花,人就没了踪影。

    他呆了一呆,赶忙过去抓起电话,拨动拨盘重新给弗朗西斯科·马德罗打过去:“你干了一件蠢事,调动你能调动的所有兵力,速度要快……”

    ……

    墨西哥革-命,于世界而言,本是一件小事。

    但因为叛军屠杀华人赵传薪报复,这件事反而在全世界范围大肆报道,报纸销量节节攀高。

    最先跟踪报道事件的是美国的《太阳报》:截止报道前,赵传薪在墨西哥北部数座城市,屠杀墨西哥公民约9300多人,农民军死在赵传薪手上的约4000多人……

    《莱茵报》说:下面一张照片为赵传薪在托雷翁砍掉两个孩子脑袋的场面……

    《论坛报》说:赵传薪在圣克拉拉城竖起了一座石碑,里面嵌着叛军首领本杰明·阿古梅多的脑袋,以此立威,确保墨西哥人不会继续针对华人。就算报仇,他所杀的平民与叛军士兵数量,也已远远超过受害华人数目……

    纽约、伦敦、巴黎、柏林均有游行示威,抗议赵传薪肆意虐杀平民的行为。

    美国给赵传薪取了个绰号叫——Red Zhao!

    英国人给他取的绰号叫——孩童杀手。

    本来从美国开往加勒比海的海圻号巡洋舰,刚到加勒比海,就收到了赵传薪在墨西哥搅动风雨的消息,本来他们准备执行“炮舰外交”,现在看看好像如同儿戏。

    海圻号虽然抵达加勒比海,但没人上岸,也没人督促墨西哥当局惩罚凶手和赔款什么的。

    凶手恐怕尸体都开始腐烂了吧……

    索赔恐怕轮不到他们开口。

    ……

    刽子手将军维克托里亚诺·韦尔塔野心勃勃。

    从迪亚斯逃亡后,他和迪亚斯的侄子菲利克斯·迪亚斯争权夺利,指挥军队抵抗叛军时,屡屡发生冲突。

    弗朗西斯科·马德罗攻克华雷斯,联邦军和叛军在墨西哥城与华雷斯间展开对峙。

    但是当得知弗朗西斯科·马德罗部队屡遭赵传薪重创后,韦尔塔和菲利克斯·迪亚斯忽然握手言和,齐心协力抵抗叛军。

    美国也在美墨边境派遣了数千大兵,防止墨西哥战乱波及。

    如此种种,弗朗西斯科·马德罗焦头烂额。

    他与墨西哥城停战,将可以抽调的所有兵力回撤,用来保护自己。

    墨西哥城的刽子手将军韦尔塔和菲利克斯两人分析马德罗此举目的。

    菲利克斯说:“马德罗或许是害怕了,我们应当乘胜追击。”

    韦尔塔摇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在担心赵传薪。我早就知道奎特沙兰有一伙新崛起势力,但我没想到约翰·康斯坦丁就是赵传薪,怪不得派去的人数次败北,是赵传薪的话就不值得奇怪了。”

    “马德罗胆子也太小了。你说的辣椒骑巡队,我也听过,不过两三百人而已,赵传薪又能怎么样!”

    韦尔塔冷笑:“那是你不了解赵传薪这个人。”

    “我的确不了解赵传薪,但我带兵多年,我了解战争。”菲利克斯自负的说:“韦尔塔,你老了,已经不复当年之勇。”

    韦尔塔也不反驳,只是说:“等着吧,等赵传薪来了,等马德罗的军队乱起来,我们再一举将他赶出华雷斯。”

    ……

    普埃布拉到华雷斯不到两百公里,但是山路多,赵传薪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他来到城下,一队巡逻的叛军经过,赵传薪也没遮遮掩掩,大大方方走过去。

    “谁?”

    “站住!”

    砰砰砰……

    枪声在夜里格外响。

    但是枪声持续没多久便停息。

    夜幕中,赵传薪收了爬回来的黑寡妇傀儡,跃上城头。

    华雷斯和墨西哥城热闹起来。

    弗朗西斯科·马德罗杯弓蛇影,听到喧哗,他赶忙问:“外面发生了什么?韦尔塔他们发起进攻了?”

    “不,不是,我们的人在城外遭到袭击,袭击的人已经跑了。”

    马德罗重新坐回椅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稳定心神。

    塔塔塔塔……

    重机枪声音响彻华雷斯。

    马德罗手中酒杯落地,在地板上翻滚,没有碎。

    “怎么了?”

    手下出去打探,脸色难看回来:“有人袭击我们,不是联邦军。”

    轰……

    刚说完,门外传来剧烈爆炸声。

    马德罗霍然起身,来到窗前向外面张望。

    火光中,有一道人影出现。

    那人拎着一把锤子,忽左忽右,几下子便将院子里的守卫锤翻。

    马德罗大惊:“保护我,咱们从后门走……”

    才刚迈步,那道人影就进了屋里,站在他的面前。

    “你……”马德罗骇然后退。

    此人身穿牛仔裤和灰色衬衫,衬衫袖口挽起,上面斑斑点点布满血点。

    他手里拎着一把锤子,一头钝,一头尖。

    钝头上还阳刻了个汉字——死。

    锤在人的身上时,偶尔会像印信那样留下印记。

    尖头有纹路,非常漂亮。

    尖钝两头,皆沾染血迹。

    马德罗强笑说:“如果你就是赵传薪,我只能说咱们之间存在误会,为何不听我解释呢?”

    赵传薪将头发捋到脑后,拿鸭舌帽盖上固定,他龇牙道:“行啊,你解释啊。”

    马德罗心想:如果承认自己纵容手下屠杀华人,无疑是火上浇油。为今之计,只有一口咬定是华人武力对抗,而农民军不过是为革命而杀人来进行狡辩。

    他说:“是华人抵抗在先……”

    他还是不了解赵传薪。

    要是光棍一点,或许还不至于太惨。

    赵传薪抡起锤子,忽然锤下。

    “奥……”马德罗惨叫。

    他的肩胛骨让赵传薪给锤的粉碎。

    此时,奥夫雷贡带着叛军进屋,举枪对准赵传薪。

    赵传薪按住马德罗另一个肩膀,迫使他跪下。

    赵传薪拖来一把椅子坐下。

    奥夫雷贡躲在士兵后面大喊:“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

    赵传薪照着马德罗另一个肩膀锤下。

    “嗷……”

    奥夫雷贡汗流如瀑:“我让你放下……”

    赵传薪一伸头,看向躲在人群后面的奥夫雷贡:“你再敢多嘴,我就让你死在马德罗前头。”

    年轻气盛的奥夫雷贡,脸上的横肉一抖:“哼哼,是么,我很怀疑这点!”

    十年后,他也能当选墨西哥总-统。

    但此时的奥夫雷贡,远没有那么老谋深算。

    赵传薪嘴角一扯,撒出去重新装弹的黑寡妇傀儡。

    “什么东西?”

    大厅内众人看见地上有黑乎乎的东西快速跑来,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黑寡妇傀儡已经发起进攻。

    砰砰砰……

    十个黑寡妇傀儡,轻松将进屋的叛军士兵屠戮一空,仅剩下瞠目结舌的奥夫雷贡傻傻站着。

    赵传薪打了个响指,黑寡妇傀儡齐齐冲上前,激发光刃符文碎片,将奥夫雷贡的手脚筋全部切断。

    “啊……”

    奥夫雷贡趴在地上哀嚎。

    赵传薪薅着马德罗的头发,迫使他回头看了一眼。

    马德罗见满大厅都是叛军尸体,奥夫雷贡手脚瘫软在地上痛苦哀嚎,而赵传薪仅仅只是打了个响指。

    赵传薪告诉星月:“枭首,筑京观。”

    十个黑寡妇傀儡分工,割首级,拖拽堆叠。

    赵传薪点了一根雪茄告诉马德罗:“我得用你的脑袋警告全世界。”

    马德罗停止惨叫,哀求道:“不要杀我,我有钱,我给你钱,你要权力,我可以将军队交给你。你要出气,我可以把凶手交给你……”

    赵传薪指着逐渐堆起来的京观说:“我要你的脑袋堆在最上面。”

    “我……”

    马德罗吓的屎尿齐下,哭的像个孩子,涕泗横流。

    他带农民军造反的过程中,杀的血流成河。

    暴民像是南美丛林中的行军蚁,将经过的地方掏成空壳。

    他以为什么惨烈的场面都见过后,就不再会感到恐惧。

    可这种事降临到他身上,他才知道害怕。

    他做最后的挣扎:“求你了,发发慈悲,今后我会将墨西哥华人敬为上宾,我会分给他们最好的土地,给他们最好的政策,让他们在此世代繁衍……”

    “你猜怎么着?”赵传薪端坐椅子上吞云吐雾:“一天前,你要是有这个觉悟,场面还不会太难看。现在我决定自取。”

    “我……”

    赵传薪见黑寡妇傀儡动作麻利,很快就用人头堆了个小山,他说:“好了,该上路了。”

    赵传薪起身,将锤子插在后腰,取出一把斧子龇牙,居高临下看着马德罗。

    马德罗面如死灰:“不要,不要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嗤……

    京观的最上面,赵传薪亲手将马德罗脑袋放上去。

    墨西哥城方向,韦尔塔和菲利克斯在华雷斯外发起进攻。

    农民军没料到联邦军掐着这个时间段来袭,守备兵力又让马德罗抽调走,一时间疲于应对,不到半个小时就节节败退,一直退出了华雷斯。

    所以,没人来打断赵传薪筑京观。

    直到菲利克斯带兵将这里包围。

    联邦军冲进马德罗的住所,恰逢赵传薪出去。

    联邦军士兵端着枪吼道:“放下武器,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赵传薪的雪茄还没灭呢,他伸了个懒腰:“我数到三,放下枪。”

    “我让你跪在地上……”

    “三。”

    塔塔塔塔……

    赵传薪叼着雪茄,手持星月m1909轻机扫射。

    冲进府邸的联邦军士兵血肉横飞的撤出院落,死伤惨重。

    外面的菲利克斯闻讯大怒,刚想动作,却被刽子手将军韦尔塔阻拦:“叛军内部乱了起来,我猜测是赵传薪杀进来了,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菲利克斯咆哮:“他杀了我那么多人,想要一走了之?来人,派兵将那里包围杀无赦!”

    韦尔塔没说话,却偷偷带着自己人马退回墨西哥城。

    他才刚出城,就见马德罗府邸方向火光冲天,旋即剧烈的爆炸声传来。

    侦察兵回来向他报告:“在菲利克斯合围时,赵传薪投放了炸弹。兵力太密集,被炸死了七百多人。赵传薪杀穿了菲利克斯的军队,将菲利克斯的脑袋砍了下来……”

    维克托里亚诺·韦尔塔大喜:“你看清楚了吗?菲利克斯·迪亚斯真的死了吗?”

    “千真万确。赵传薪用斧子砍了他的脑袋,丢了出来。人们都在喊——菲利克斯·迪亚斯死了……”

    维克托里亚诺·韦尔塔双眼放光:“立即联系潘乔·比利亚进行和平协商,这个国家不能继续乱下去了!”

    ……

    赵传薪杀穿半个墨西哥,一举砍了下令屠杀华人罪魁祸首的弗朗西斯科·马德罗的脑袋,这消息传遍全世界。

    最害怕的,当属德皇威廉二世,沙皇尼古拉二世和天皇明治。

    毕竟马德罗就差攻陷墨西哥城,便能登上“王位”。

    赵传薪这次相当于击败了一个国家,虽然这个国家有点low。

    他冲冠一怒下,击穿一个国家,斩首了“王”。

    既然在墨西哥他成功了,很难说在别的国家就不行。

    日本天皇明治听闻这个消息后,接下来连着几天水米不进,一口气没吊住终于死了。

    《申报》说:明治,日本当世之明君,深忱赵传薪杀墨西哥农民军首领马德罗之能,深谙世界格局已不可率由旧章,竟被吓死于病榻……

    明治被吓死,威廉二世和尼古拉二世心有戚戚。

    他们也有点慌。

    按照常理,如果赵传薪但凡还有点理智,就不会在沙俄和德国等大国乱来。

    可赵传薪这种人,真的有理智么?

    有理智的话,他还会屠杀墨西哥平民泄愤么?

    有理智的话,他会在二十世纪初的文明世界筑京观?

    赵传薪在墨西哥所作所为,招致全世界人谩骂。

    几乎没人提及墨西哥暴民有多残忍可恶,所有人一致针对赵传薪屠杀平民。

    时间眨眼到了六月,根据维克托里亚诺·韦尔塔不完全统计,死在赵传薪手上的墨西哥平民数目高达1万3千人,农民军、联邦军死伤人数高达8千左右。

    此时,全墨西哥总人口加一起,也不过才1170万左右。

    赵传薪一个人杀了两万多。

    已经没人管维克托里亚诺·韦尔塔叫刽子手将军,不管在墨西哥,还是在全世界,刽子手这个名号只有一个名字相匹配——赵传薪。

    此时赵传薪正在带兵攻打维拉克鲁斯州的阿托雷。

    海圻号巡洋舰统领程璧光苦笑着对赵传薪说:“我实不该来墨西哥湾碰上你,好好的巡洋舰,快成了你专用的运粮船。”

    赵传薪给他递了一支雪茄:“南美那边送的,你尝尝。”

    程璧光原本是去英国参加英王加冕,因为墨西哥发生的事情才率海圻号前来。

    赵传薪跟马德罗说过自取,取的正是维拉克鲁斯州。

    赵传薪在墨西哥嘎嘎乱杀,南美数国急了,生怕重蹈覆辙,提前向他示好。

    之后赵传薪碰上了海圻号和程璧光,请求程璧光帮忙运输粮食。

    “程兄难道是嫌我给的少?那没的说,我在阿托雷给程兄建一栋别院。”

    程璧光连忙摇手:“万万使不得……”

    闹呢?

    这要是传出去,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事实上,帮赵传薪之前,他已经致电回国请示。

    赵传薪杀穿墨西哥,爱新觉罗·载沣也吓的不轻,他告诉程璧光:“赵传薪想干什么都答应他,就算他想要海圻号在墨西哥造反也答应他,本王预祝他在墨西哥造反成功,最好让他永远留在墨西哥称王称霸……”

    程璧光这才敢帮忙。

    但是却不敢接受赵传薪的贿赂。

    赵传薪取出怀表看了看,对不远处正在吃烤鱼的阿居雷·伊达招招手:“时间到了,让阿托雷的联邦军开门,否则我就血洗阿托雷!”

    程璧光:“……”

    赵传薪在国外土地上的嚣张劲儿,让他梦回唐朝!

    ……

    国内的保路运动,从文明争路,逐渐发展到激烈抗争。

    四川万人集会,掀起保路运动。

    罢市和罢课不过是前奏,旋即全省抗粮抗捐。

    关外也不太平。

    草原上,哲布尊丹巴借着丹书克节的由头,用他活-佛名义聚集草原僧俗在库伦郊外于下个月会盟。

    与此同时,当初被赵传薪跺断了两条腿的车林齐密特,被赵传薪吓的不轻的杭达多尔济等人,组成了秘密代表团去了沙俄圣彼得堡,请求沙俄“庇护”。

    庇护只是幌子,实际上是想要请沙皇出兵库伦,争取让外蒙-独-立。

    尼古拉二世迟疑:“这么做,恐怕会触怒赵传薪。”

    赵传薪这个刺头,原本就和沙俄作对。

    如今他去了墨西哥,不但杀穿墨西哥,现在更是听说他和美国闹翻,直接在墨西哥南方穿州过府公开抢地盘。

    尼古拉二世很担心触怒赵传薪后,赵传薪会杀到圣彼得堡将他的脑袋放在京观最上面。

    车林齐密特愤恨被赵传薪断了双腿,他说:“我们草原的独立,和赵传薪无关。只要我们严格规范士兵,不波及到胪滨府,赵传薪也就没有杀戮的借口。”

    尼古拉二世皱眉:“你确定赵传薪不会参与此事?”

    车林齐密特当然无法确定。

    起初他有求生欲,可断了双腿后,每逢阴天和雨雪天气,两腿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

    现在,他不但为草原独-立奔走,更一心想要给赵传薪添堵,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他说:“桑贝子以东,如今在名义上,已经归胪滨府所有。我们用石堆设置了界线,只要不越界,赵传薪就不能干涉!”

    尼古拉二世还是迟疑:“让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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