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镇南关大军已经出同登镇,开始朝我军前进了!”

    “军中战旗飘扬,看不清所携军需!”

    “明军朝两侧派出斥候探查!”

    ……

    一匹匹战马朝着安南联军正面大军中央的帅台疾驰、禀报着。

    “军师,你怎么看?”

    面对郑梉的询问,奢震微微沉吟:“按照明军前进的速度,不可能携带红衣大炮的,如此我们所担忧的明军远程攻击可以忽略了。

    其次,秦良玉应该还不知道洪承畴他们被我们阻击耽误了行军速度,如此就和我们预定的差不多了!”

    奢震说完,看向一边:“战象上的军士防御怎么样?”

    “按照军师要求,军士皆是护心镜、棉甲、藤甲三层防护,战象肚子增加一层藤甲。”

    “行,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秦良玉到来了!”

    “传令各部,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进攻!”

    “全军准备!”

    “全军准备!”

    “全军准备!”

    ……

    一名名传令兵骑马在大军之中穿梭、吆喝着。

    肃杀之气开始升腾。

    七里……六里……五里……

    明军宽达三四里的战线中军旗翻滚,偶尔能透过间隙能看到兵器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的寒光。

    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乌云压顶,压迫感十足。

    这一刻,双方的战马都似乎预感到了接下来的大战了,不安的用蹄子刨着地面。

    安南一方的军士紧紧的握紧兵器,手臂青筋暴跳。

    双眼却是死死的盯着前方,他们清楚,这一战关系到安南的存亡。

    不为自己而战,也要为父母妻儿、兄弟姐妹而战。

    反观镇南关的明军,虽然也紧张,但相对好上不少。

    这些大军九成都是以前镇南关和广西、广东各卫所的军士,在秦良玉近两年自虐般的操练之下,精神面貌、士气、战力都是焕然一新。

    每一名军士可能都被白杆兵揍了不下十余次。

    对上禁军可能差了些,但肯定比大明普通卫所军士好上太多。

    或许也比不上常年征伐的、经过战争和血洗的安南、广南、瑶族、安奢军士差了些,但他们的火器却是能弥补这一短板。

    四里……三里……两里……

    随着时间推移,两军相距两里左右。

    透过千里镜,已经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翻滚军旗上的字了。

    “动起来!”

    “快挖!”

    “小心点!”

    “恢复原状!”

    ……

    听着地雷营军士吆喝的声音,秦良玉手一挥,前排战车让开几条通道,十余辆囚车推了出去,囚车上几根杆子上皆绑着一名身穿大明军服的武将和军士,以及穿着缅甸军服的军士。

    这些军士,皆是满身伤痕,血迹斑斑。

    囚车一直推到两军中间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这一幕不止是安南联军,连镇南关大军都有些诧异了。

    “这二十余人,左边的是吃里扒外,暗中勾结安南,传递镇南关军情,右边的是安南派遣到大明的探子,大战当前,当祭旗以壮军威。!”

    “来人,万箭穿心!”

    秦良玉怒吼,身边军士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当即满满的愤怒。

    一队队弓箭手冲出军阵,对着吊着军士们一阵乱射。

    一支支的利箭插入军士四肢上,疼痛让濒临死亡背叛军士们瞬间清醒,大声的惨嚎着、扭动着。

    一滴滴的鲜血在扭动中滴落,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极为耀眼。

    “混账!”

    “可恶!”

    郑梉怒吼。

    虽然他们听不见秦良玉在喊什么,但他们透过千里镜却是能看见吊着的军士中有一部分是穿着安南军服的。

    军阵之前,斩杀自家军士,这就是**裸的打脸。

    但愤怒并没有让他们失去理智,还是问道:“奢首领,开始进攻?”

    “嗯!”

    奢震轻哼了嗯一声,手一挥,一杆足足有二十余米高的战旗抬了起来。

    看着升起的战旗,原本一排排的军士立刻向左右运动,让开了一条条的宽达三十米的通道。

    一头头身披象甲战象缓缓走了出来。

    “进攻!”

    郑梉怒吼,而后亲自擂动战鼓。

    急促的战鼓响起,战象在象兵的驱动之下,开始缓缓的加速,朝着明军的阵型冲去。

    数百头战象齐齐跑动,地面都在震动着,声势极为惊人。

    感受着地面的震动,再看着奔跑带起的道道黄龙尘土,秦良玉脸色无比的凝重。

    哪怕是她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数十战,能以步兵硬撼建奴骑兵且打的建奴连连后退。

    更是见过建奴的重骑兵的冲锋阵势,可跟眼前的战象相比,估计重骑兵一个照面都撑不过去。

    若非是有三弓床弩以及飞雷炮、燧发地雷在,这几百头战象就是无敌的存在。

    若非大明和安南边境有以系列的高山阻挡,他们搞不好还真能打到大明境内去。

    震撼过后,秦良玉手一挥,高高挂起的令旗转动。

    两百座三弓床弩迅速的调整着位置,上百名的光着膀子的军士拼命的拉动着绞轮上的绳子,弓弦迅速拉开。

    一排排的弓箭手也冲出了战车,瞄准了战象。

    一排排的拒马桩摆在了前方。

    安南联军武将看着冲出的明军弓箭手和后方的一排战车、以及拒马桩,皆是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简直是不知死活,用拒马桩来对抗战象,很是……很有想象力!”

    “无知不是他们的错,但无知到这个程度那就是蠢了!”

    “妄图以弓箭射杀战象,脑子被门夹了吗?”

    “蚂蚁咬死象,那是象不还击的情况,还得数以百万计,就这区区数千弓箭手也行?”

    “就弓箭那点穿透力,别说战象穿着象甲了,就算是光着都射不穿!”

    “哈哈,越是无知对我们越有利,冲过去,踩碎了他们!”

    “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秦良玉还说是名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

    联军众将看着奔腾的战象,大声议论着。

    可身为军师的奢震心中却有些不安了起来,以他与明军的交锋来看,秦良玉绝对没有这么蠢。

    到底是知道战象的可怕,没有应对的手段,准备以人命来堆死战象,还是准备了后手?

    随着战象的速度达到最大,他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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